晚上陸棄娘就開始後悔。
“蕭晏,你說我是不是定下來的太倉促了?應該再多看兩家的。”
她甚至都沒有比較,看到左右高鄰,就被衝昏了頭腦。
她還怪虛榮的呢!
光想著和這樣的鋪子做鄰居,自家鋪子好像也厲害了起來。
不好,這樣真不好。
蕭晏卻安慰她,“這鋪子是極好的。我原本以為一千兩銀子都不行,結果你硬是講到了九百六十兩,真是厲害。”
“那是。”陸棄娘一臉驕傲,“講價我可在行了。不過蕭晏你說,咱們能賺出房租錢嗎?”
她現在都不奢望賺多少銀子,隻求彆賠錢。
沒辦法,一直都是窮人,實在是接受不了這麼貴的租金,想起來都睡不著的那種壓力。
“那還是能的。在那個地段,你隨便賣什麼,都比彆處要貴。不要想那麼多,你想最壞的情況,我們做一年,發現不賺錢,鋪子還可以轉租出去。”
“對對對。”陸棄娘被安慰到了。
說完鋪子的事情,她又想起劉儉和三丫弄的烏龍。
“王爺不會怪罪吧。”
私印多重要,陸棄娘想不出來。
但是她自己代入想,倘若是她的房契銀票不見了,那她得急死。
大丫說,私印比銀票還重要呢。
“他要怪的話,就怪自己沒把孩子養好。”蕭晏道,“世子已經七歲,卻被他們養得單純無知。”
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藏拙是必須的。
但是真把兒子養成蠢貨,那屠刀降下的時候,讓他隻能任人宰割?
臨走之前,燕王替他餞行的時候,蕭晏已經提醒過燕王了。
無論如何,把孩子養好是最重要的。
否則,即使功成名就,日後還得為孩子操心到閉眼。
不,可能都閉不上眼。
燕王若有所思,但是不知道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不怪罪就行。”陸棄娘打了個哈欠,“睡吧睡吧。哎,我忘了問三丫,鬆煙給她送什麼了。”
今日三丫生辰,五公子也差鬆煙來送了一份禮物。
不過是在盒子裡裝著的,所以陸棄娘沒看到。
收禮她得記著,以後都是要還禮的。
“也難為他心細,那麼忙,還記得三丫的生辰。”陸棄娘碎碎念,“等閒下來,也該請五公子來家裡吃頓飯。”
陸棄娘覺得,沒有找到生母,五公子心裡一定是極難受的。
蕭晏會開導人,讓蕭晏多開導開導他。
“嗯,困了就睡吧。”蕭晏含糊應道,“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說。”
其實五公子那邊,該說的他都說了。
但是五公子對於尋找生母有一種執念。
大概沒有被愛過的孩子,即使長大成人,對於母愛也有一種執著。
不過蕭晏,即使知道他可能不是白姨娘生的,也不像五公子那般執著於身世。
大概因為,他現在的生活,已經幸福美滿了吧。
過了幾日,皇上給大丫和蔣玄賜婚的聖旨終於來了。
陸棄娘心中大石,這才算徹底落地。
不過她也不敢張揚,隻開始準備成親用的東西。
正常的嫁娶,她見過很多,但是男方入贅少見。
因為這不算什麼光彩的事情,所以一般都辦得比較低調。
陸棄娘想著,對蔣玄來說,可能也要承受很大的壓力,所以便和大丫商量,婚事也從簡。
“娘覺得,這樣有些委屈你。原本娘是想,風風光光把你嫁出去的。”
“娘,我不用嫁出去,比什麼都重要。”
“我也有點心疼蔣玄。”
“不用心疼蔣玄,您心疼我就行。”大丫笑著靠在陸棄娘肩頭,“各人的娘疼各自的孩子。”
大丫不希望陸棄娘愛屋及烏,身上多背負一個人。
她的愛情和婚姻,是她自己應該承擔起來的,不需要娘去討好蔣玄,來達到對自己好的目的。
她自己會把日子過好。
就算過不好,自己就會快刀斬亂麻,不用娘操心。
“疼,都疼你們。”陸棄娘顯然並不懂大丫的話。
大丫也不糾結,隻笑著看向最愛的娘。
“大丫,你過了生辰才十五,還是太小了。你和蔣玄,前幾年彆要孩子,怎麼也等到你十七八再說,知道嗎?”
“知道。胡姨丈不是給蔣玄藥了嗎?”
“這事蔣玄也告訴了你?”
“嗯,他在我麵前,沒有什麼隱瞞。”
“就得這樣,兩口子過日子,不能你瞞著我,我瞞著你,互相藏心眼。”
“知道了,得像您和我爹那樣。”
大丫言笑晏晏,陸棄娘卻悵然若失。
總覺得,大丫的婚事,不該是這樣草率的。
不知道大丫會不會遺憾,她還是很遺憾,不能讓女兒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鋪子租下來之後,就開始張羅開業的事情。
進貨,招人都必不可少,最好是找在南北貨鋪子做過的,最容易上手。
掌櫃最重要,關乎到以後鋪子能不能發展起來。
可是他們去哪裡找厲害的大掌櫃?
好的掌櫃,外麵不流通,要不就是被原來的東家用銀子綁得死死的,要麼就是被人用高昂的價格挖走。
陸棄娘愁得嘴上都要起燎泡了,甚至覺得,沒有先找好大掌櫃,讓鋪子等人,花著那麼昂貴的租金,實在是一件不太聰明的事情。
不過二丫卻出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