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山上的道觀中。
“他們還是查到了柳家。”
楚瑤跪在地上,乞求著麵前盤坐在蒲團上的老道姑:“我不能就這樣走了,聽說朝廷已經派人去抓柳家人了,我不想連累他們。”
“每個人的命數都是注定的,有些事改變不了。”
老道姑背著身,聲音緩緩傳來。
“不行,我聽說那人是秦家的食色侯,柳雪不能落入他的手中。”
楚瑤看著麵前這個已經算是她師父的人,繼續乞求:“你那麼有本事,一定可以幫他們。”
“為師不能涉足這些大因果……”
老道姑搖搖頭。
“你要是不管,那我就不跟你修道了。”
楚瑤神色一狠,起身就一頭朝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老道姑雖然背著身,卻仿佛能看到她的舉動,手中的拂塵一揮,楚瑤還沒撞上柱子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彈了回來。
她掙紮著爬起身,又摸出了藏在袖子裡的剪刀。
“唉……”
老道姑深深歎了口氣,楚瑤手中的剪刀突然飛了出去,插在了梁柱上。
見楚瑤又要跑,她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包袱:“我這裡有一門煉器禦物的功法,還有一枚法器,一張護體符。如果你能學會這門功法,或許可以幫到你。但是你隻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們就要離開這裡。”
楚瑤急忙接過包袱打開,裡麵果然是一卷功法和一根金釵,還有一張黃符。
她迫不及待的打開功法,開始查看學習。
“三天之後你必須回到這裡來,從此之後要跟著我一心修道。”
老道姑再次囑咐:“三天之後這些東西也會自然失效,能不能救到人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好。”
楚瑤重重的點了點頭,抱著包袱出了道觀。
這門功法很深奧,她光是看一遍並搞懂上麵的信息就費了半天的時間。
當開始真正嘗試著使用那枚金釵的時候,卻怎麼也不得要領。
但她知道,自己耽誤不起時間,必須儘快學會。
按照功法上所說,煉製法器十分繁瑣,但她現在擁有一件法器就直接可以忽略這一步。
不過操控法器需要以神念來與金釵法器建立聯係,可她現在才剛入門幾天,要用神念來操控器物實在是太難了。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間兩天過去了。
她為了學會這門功法,兩天以來廢寢忘食,終於在又一次將意念集中在金釵上的時候,金釵動了。
萬事開頭難,有了這一步進展之後,她對功法的理解突飛猛進。
第三天快要日落的時候,她已經能夠熟練掌握金釵的操控,百步之內意念一動,金釵如臂使指,無堅不摧。
可師父規定的時限也快要到了。
她急忙拿著金釵和黃符進了城,此時的她嘴唇乾裂、雙眼布滿血絲,走路也跌跌撞撞。
她在路邊的井裡打了點水喝下,匆匆跑去了柳家府邸。
然而這裡卻早已經人去樓空。
看著已經沒人的柳家和暗下來的天色,她茫然四顧。
突然想起了秦家那個被派來處置劉家人的食色侯,她急忙找人問了路,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那食色侯在城中的臨時府邸趕了過去。
來到府邸前,她使用了那張護體符,又操控金釵破開了大門。
沿途所見的人無一例外都被金釵刺傷或直接殺掉,所有的攻擊也都被護體符擋下,秦家的那個食色侯也被她刺死在了房裡。
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殺紅了眼。
殺掉了食色侯之後,她又立即趕去了夏侯府,想要殺掉那個跑去告狀的曹氏郡主。
再次回到夏侯府,早已經物是人非。
她破開了大門,徑直朝著曹氏所住的後院走去。
沿途隻要有人敢來阻攔,都被她操控金釵刺死。
一時間整個府邸院落雞飛狗跳,滿地屍首。
當來到曹氏麵前的時候,曹氏嚇得瑟瑟發抖。
她原本打算直接殺了她,可夏侯尙的兒子小玄卻擋在了她的麵前。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們?”
小玄的聲音在發抖,卻依舊擋在自己母親前麵。
楚瑤微微一愣,她以前還抱過小玄,很喜歡這個孩子。
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認得自己了。
扭頭看向臥房的鏡子,這才發現自己披頭散發,雙目赤紅,渾身是血,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楚瑤自己都被她現在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突然的晃神,還是因為時限已經到了,當她想要再次操控金釵的時候,發現已經不靈驗了。
“你要是再敢對付柳家人,我殺光你的全家!”
楚瑤隻能放下狠話,威脅曹氏,然後匆匆扭頭逃出了府邸。
已經是深夜了,楚瑤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本沒人知道她的行蹤。
隻是剛跑出城,她就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再次蘇醒的時候是在一輛牛車上。
老道姑已經帶著她離開了城鎮。
“沒想到你真的學會了……真是造孽。”
看到她蘇醒,老道姑搖頭歎息。
感歎她的天賦驚人,也為造成的殺孽後悔。
楚瑤也躺在牛車上,回想著前一晚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既然已經殺了食色侯,又威脅了曹氏,柳家現在應該不會有事了。
她也說到做到,從那之後便跟著師父一心修道。
這一修就是幾十年,不知不覺間,師父在她還沒來及報仇的時候就死了。
她也幾乎將能學的東西都學會了,打算去各地遊曆。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有著指引,她在無意識間又回到當初的那座城池。
於是又去了郎君的墓前祭拜。
順便也想去柳家,看看那位當初救過他的柳酉為和幫過他的柳雪。
然而來到柳家會後才發現,這裡的柳府早就沒有了。
打聽之後才知道,當年的柳家並沒有因為食色侯的暴斃而幸免於難。
柳雪更是被抓去給食色侯陪葬了,當初的夏侯府也遷去了北方……
得知這一切的楚瑤愣了好久才回過神。
她想起當初對曹氏說的話,既然對方沒辦到,那就殺她全家吧。
即使她的全家是整個曹魏最尊貴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