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李奇回頭看了眼身後的眾人，當先朝著敞開的大門走去。
林旭故意留在最後，看到楚菁與小瑤也逐漸走過來，她們一動，半死鬼也立即跟在後麵。
素女似乎有些緊張，緊緊靠在林旭身邊，抬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大門裡麵是一條寬闊的通道。
地麵鋪著一層黑色光潔的石板，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走在上麵甚至能能隱約看到自己的倒影。
兩邊是巨大的青色石塊壘砌成的牆壁，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芒，即使沒有照明，也能夠看清周圍的環境。
牆壁上麵雕刻著各種飛禽走獸。這些雕刻的動物都很奇特，與之前的龍骨洞裡一樣，大多都是怪異的結合體，而且更大更真實。
頭頂二三十米高的地方是穹頂，與外麵的天空一樣，是一層蒙蒙的青色光芒，不過光線要比外麵暗一些。
通道一直延伸到遠處一個黑漆漆的門洞，老酒鬼三個已經跑沒了影。
“快看。”
往前走了一段之後，肖齊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一堆東西。
那是一個打開的背包，裡麵放著一些失靈的電子儀器，旁邊還有一些食物包裝袋、兩個空水壺，以及細碎的食物殘渣。
“是李教授他們留下的。”
李奇一眼就認出了這些東西是他們的配置，猜測他們估計是為了減少負重，將這些東西留在這裡的。
“他們應該是記錄了這裡的壁畫。”
楊建指著地上一小塊塑料殼說道，那是膠卷的塑料包裝。
“以前覺得他們老一輩太過古板，每次去勘查都帶著老舊的儀器和膠卷相機，現在看來他們才是正確的。”
李奇深吸了口氣，有些理解自己老爹了。
在這裡所有電子儀器都失靈，也隻有老式的機械器材能使用。
“羅盤也沒用過了。”
林旭摸出羅盤看了一眼，那上麵的指針瘋狂跳動，有時候還轉兩圈，跟瘋了一般。
“希望他們能保存好那些資料。”
楊建邊走邊看兩邊牆壁上的雕塑壁畫，感覺這些動物明明不該是存在於世上的物種，卻顯得如此真實。
它們每一個都雕刻得十分精細，連身上的皮毛、鱗片，甚至是神態都栩栩如生。
“這些東西要是真的，那該多奇妙啊。”
楊建忍不住感歎。
其他人卻沒怎麼關注這些，簡單看了幾眼周圍的環境之後，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前方過道儘頭的那個黑色門洞上。
這門洞沒有門，裡麵卻黑洞洞一片。
即便走近了也看不清裡麵的情景。
“謔，這是螭吻吧？”
楊建突然驚呼出聲。
眾人扭頭看去，就見一側的牆壁上刻著一隻巨大的怪獸。有點像是一頭鯨，但脊兩端是卷尾龍頭的模樣。
“龍生九子，第九為螭吻。海中有魚虯，尾似鴟，激浪即降雨……古代方士用它的雕像來鎮宅避火。”
楊建抬頭望向這隻巨大的怪獸，腦袋裡回想著以前見過的類似形象。
看了這麼多，終於有認得的了。
這隻怪獸的雕刻足足有二三十米長，普通人站在它的麵前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再往對麵牆壁一看，那邊也是一隻巨大的龍形生物。
“這是龍九子的老八，文龍負屭吧？”
楊建還記得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大學裡一座明代的古樓中就有負屭的雕紋。
據說是龍九子中血統最純正，也是最像龍的。生平好文，喜歡盤繞在石碑頂部兩側。
古代很多文雅之人寫詩作賦之後，就用負屭的印花紋來裝飾，代表這部作品的珍貴。
不過後世很多人都將這些花紋曲解成了真正的龍。
再往前走，又一次出現了狴犴、贔屭、狻猊、蒲牢、嘲風、睚眥、囚牛。
每一隻都非常巨大，十分生動威嚴，仿佛下一刻就要從牆壁上撲下來。
“九個都在，這是到了龍窩了……”
楊建感歎著脫口而出，發覺李奇回頭瞪著他，立即閉了嘴。
林旭默默來到最前方，老二睚眥的位置，靜靜看向牆壁上巨大的雕刻畫像。
睚眥是龍九子之中最勇猛好鬥的，也是戰鬥力最強的。
與其他幾個不同，唯獨這幅雕塑沒有讓他感覺到一絲威壓。
他猜測估計是因為自己胸口中沉睡著睚眥的原因。
回想起當初誘捕睚眥的時候，再看向麵前巨大的雕刻畫像，甚至還感覺這猙獰威嚴的壁畫有點可愛。
隻是看著看著，胸口突然有些發悶。
林旭疑惑著正想內視查看情況，睚眥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好嘛，你帶老子回家了。”
“這裡是你的家？”
聽到睚眥的聲音，林旭一陣驚喜，這家夥終於醒了。
“算是吧，這裡是我的其中一個分身所在。”
睚眥歎了口氣：“唉，小道士，我們就此分彆吧。”
“啊？”
林旭一臉懵：“你要走了？”
“早晚也會有這一天的，我閒了這麼久，也該去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睚眥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
“你走了我怎麼辦？”
林旭焦急道。
睚眥一直以來作為他最後的底牌和靠山，幫他解決了不少麻煩。
現在他要是就這麼走了，再遇上自己不能解決的問題該怎麼辦？
“你還知道啊？”
睚眥埋怨道：“趁著老子沉睡的時候，你又到處惹事到處跑，現在好嘛，直接跑這地方來了。
我本來就隻是一縷殘魂，現在接近分身，就算我不想走，也會被分身吸納過去。”
“我……”
林旭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也是沒辦法，必須走這一趟。”
“不怪你……”
睚眥沉默了幾秒，就當林旭以為他已經走了之後，睚眥再次開口：“我剛才看了一下，這裡好像已經不是以前的清都了。我就暫時寄住在你身上，再看看情況吧。”
“好。”
林旭終於鬆了口氣。
“好什麼好啊……”
睚眥幽怨道：“現在這地方怎麼妖魔橫行，簡直成了個魔窟。不應該的啊，難道我的分身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