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隆濤無奈的搖搖頭：“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很多都失傳了。就像龍涎的使用，也是後來先輩們摸索出來的。
還有采集龍涎的方法，具體該怎麼做連我爺爺也不知道。”
時間能磨滅很多東西。
特彆是依靠人來作為傳承的東西，說不準在哪一代就斷了，或是遺漏了某個部分。
這也是以前很多東西沒能流傳至今的原因。
空曠的石洞裡回蕩著腳步聲。
偶爾有水滴從頭頂的石頭上滴落，更加凸顯周圍的安靜。
腳下的石階並不平整，一些階梯的棱角有缺失和裂縫，很多地方都長出了石乳。
這是頭頂富含氫氧化鈣的水滴落下來，慢慢累積形成的鈣質層。
由此看來這裡應該存在了很長時間。
前方依舊黑洞洞一片，仿佛沒有儘頭。
林旭粗略估算，他們現在已經是在地下很深的位置了。
隆濤的傷勢他已經摸過了，雖然不重，可畢竟是斷了肋骨，走這麼遠的階梯也真是為難他了。
現在的隆濤已經滿頭大汗。
“要不然，我們先回去吧。”
林旭忘了眼黑洞洞的階梯儘頭，怕隆濤堅持不住。
“沒事。”
隆濤咬著牙，眯眼看向前方：“我想要去看看，那麼多人想去的龍王殿到底是什麼樣。”
從他父親、爺爺、太爺爺還有更早的先輩們，就一直流傳著龍王殿的傳說。
而且從古至今，都不斷有外來人想要闖進這裡，獲得裡麵的寶貝。
雖然隆家有祖訓，讓後輩儘量不要踏入這裡，也絕對不要起貪念，否則會招來災禍。
可這也側麵印證了龍王殿的存在。
他真的很好奇，想要親眼見識一下這個傳說中的地方。
其實根據他爺爺的推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隆家就是為了守護這座龍王殿而傳承下來的。
隻是後來隆家人越來越少，也越來越弱勢，到最後連祖訓也變得殘缺不全，隻剩下供奉龍王和取龍涎以及營救墜龍這些莫名其妙的條例。
他的家族在這裡守了千百年，不僅各種傳承殘缺，連留守在這的目的也遺失在了時間長河裡。
隆濤很不甘。
“來我背你。”
見隆濤態度堅決，林旭蹲下了身。
“你……能行嗎？”
隆濤很意外，當時他可是親眼見到林旭受重傷吐血。
“我已經好了。”
林旭活動了一下手腳，他的傷勢已經在睚眥充裕的靈力下得到了恢複。
“年輕真好啊……”
隆濤見狀，也不再拒絕，爬到了林旭背上，幫忙舉著火把。
背上隆濤之後，林旭腳步輕盈的跨下台階，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他其實也對這龍王殿很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
而且那水怪隻剩下半條命，正是追殺的好時機。
又往下走了一段之後，下麵突然出現了光。
“到了。”
林旭加快腳步，來到了階梯儘頭。
這是一個石洞出口，外麵有白色的光照進來。
林旭走出洞口，刺眼的光芒讓他眯起了眼睛。
過了幾秒之後才適應過來。
前方是一片很寬闊的空地，地上有寬大的石階和巨大的祭壇，還有一大堆巨型的殘垣斷壁。
一塊石磚就比村裡的一間房子還大，倒塌的石柱橫截麵也比人還高。
頭頂是一片淡青色，散發著刺眼的白光，就像是一片蒼穹天空。
但林旭知道，這裡可是很深的地下，而且他從頭頂感受到了靈氣。
“這……這就是龍王殿？”
隆濤看清眼前的場景之後呆住了。
傳說中的龍王殿竟然是一片廢墟？
可光是這片廢墟，就像是一大片倒塌的摩天大廈，很是壯觀。
刺眼的光芒將這裡照得一片慘白。
廢墟之中偶爾閃過各色光芒，像是一些金色器物和珍珠寶石。
“那是……”
林旭注意到在他們不遠處，地上正有一攤東西。
是之前跑進來的水怪。
不過現在它已經完全成了一灘碎肉，就連下半截身軀的骨頭都完全碎裂，夾雜著血水散落在地麵。
紅白交加，尤為刺眼。
“怎麼成了這樣？”
看到水怪的慘狀，林旭嚇了一跳。
他們之前對付這隻水怪的時候費了那麼大勁都沒將其殺掉，結果水怪在這裡直接成了一攤？
“什麼人？”
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林旭和隆濤抬頭望去，就見廢墟之中突然飛出來一個人。
這人穿著鎧甲，頭上梳了個發髻，肩上還披著一條青色披風。
劍眉星目，身姿挺拔。
最奇特的是，他整個身體散發著青色光芒，就那樣騰空而起，朝著他們飛了過來。
在林旭兩人幾米開外的空中停下，打量著他們。
掃了眼隆濤後，目光定在林旭身上。
似乎對於林旭這一身打扮有些好奇。
身上穿著細鱗甲，腰間彆著八麵漢劍？
倒是和他的裝束有些相似。
“我們……”
林旭見對方身上充斥著強大的靈力，正要張口解釋，卻被那男人揮手打斷。
“擅闖我龍族禁地者，死！”
男人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徑直就朝他們撲了過來。
人還沒到，一股靈力形成的旋風就撲麵而來，將林旭和隆濤衝擊得幾乎站立不住。
林旭下意識使出金光咒，抽出了腰間的八麵漢劍格擋。
“當——”
兩把劍刃相撞，巨大的力道讓林旭倒飛了出去。
男人一擊之後乘勝追擊，再次揮劍砍來。
不過這次剛靠近林旭，他就快速後退，皺起了眉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林旭。
“你是誰？”
睚眥的聲音響起。
林旭感覺胸口一熱，一道少年的身影在他麵前凝聚顯現。
少年也與那男人一樣，全身包裹著青色光芒。
一身青色的鎧甲，還能看到之前睚眥鱗片的紋路與質感，腰間的那柄寶劍也是之前睚眥嘴裡銜著的那把。
“我是誰？”
男人眉頭一皺，突然放聲大笑。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
他逐漸飄向空中，舉起雙手，一臉肆意張狂：“……曾批給雨支風敕，累上留雲借月章……”
周圍頓時狂風肆虐，一團雲霧快速在男人頭頂聚集，雲霧之中雷光閃動。
“詩萬首，酒千觴……何曾著眼看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