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趙通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因為他自從開了陰陽眼，跟著林旭之後，就會看到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裡麵除了鬼魂，還有各種不明意義的氣團。
他之前也問過林旭，林旭說那些應該是邪氣、穢氣一類的東西，讓他不用太過在意。
這些東西其實到處都是，大部分都是過一段時間就消失了。
這次的餘光隱約看到石頭在動，他也以為是某種氣團。
可當凝目望去的時候，發現竟然真的是一塊大石頭在水邊的岸上緩緩移動。
因為有些背光，隻能看到石頭那粗糙的頂部，其他地方都是陰影。
粗略估計，那塊移動的石頭差不多有一張桌子那麼大。圓圓的，和他之前在水麵看到的那東西很像。
石頭四周好像還有幾個小石頭在一起移動，像是它的腳。緩緩來到水邊，慢慢沉入了水裡。
“烏……烏龜？”
看了一會之後趙通腦袋裡突然想浮現出了一種生物。
那東西的樣子和印象中的烏龜簡直一模一樣，隻不過這隻烏龜也太大了吧。
他趕緊拿著柴火下了山坡，將看到的東西告訴了林旭。
“烏龜？”
林旭聽後也是一愣，目光順著趙通手指的地方看去。
不過那烏龜早就不見了蹤影。
但這讓林旭想起了昨天在隆濤家裡的時候，隆濤說的那個故事。
“難道傳說是真的？”
他一臉古怪神情，覺得這也太荒唐了吧。
該不會水裡那個作怪的東西，就是那隻巨大的烏龜？
……
鬆柏枝丫燃燒，散發出一股特有的香味。
“好香啊。”
灶火邊的小瑤揚起鼻子，在鍋邊嗅了嗅，狠狠咽下口水。
“快去摘點蔥和芹菜回來。”
張薇朝一旁的林旭喊道。
林旭撓了撓頭，隻能往後方的村子裡走。
聽隆濤說，村子裡的人都挺好的，大部分以前受過隆濤家的恩惠。
比如小孩或大人落水，或是家裡有人溺死在河裡，都是隆濤父子幫忙打撈。
所以村裡的菜地隆濤也向來不客氣，不用打招呼就可以去摘菜來吃，到時候送一兩條魚還理就行。
林旭也沒打算白嫖，準備花錢去給村裡人買一點菜回來。
這個時候村裡的人也大多在家忙著做飯。
找了最近的一戶人家，說明來意。
結果聽說他是和隆濤一起的，那戶人家直接拔了一大堆菜給他，還送了一袋花生和一塊臘肉。
這搞得林旭都不好意思了。
借著最後一縷夕陽，提著一大堆東西返回。
還沒到岸邊就見空中飄來一道人影。
“哎呀呀，終於找到了。道爺快點，河邊出事了。”
張五郎一臉焦急的喊道。
隨後下方的田埂裡，胡軒也艱難的爬了上來，看到林旭也是連激動：“林哥，那小孩呼救的聲音又出現了。”
林旭臉色一變，立即將手裡的東西全都塞進胡軒的懷裡，然後快速朝著河邊跑去。
河岸邊地勢低窪，太陽剛落山就幾乎全進入了黑暗。
林旭隻隱約看到河灘上燃燒的灶火，還有上遊的一處手電燈光。
“救命啊……”
清脆的呼喊聲傳來，正是昨晚聽到的那種小孩呼救的聲音。
依舊伴隨著撲打水麵的響動，像是有個小孩落水後在水裡不斷掙紮撲騰。
“你們就在這裡不要亂跑。”
來到灶火邊，看到張薇和小瑤都沒事，林旭鬆了口氣。
囑咐了一聲就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林大師……”
趙通打著手電，與隆濤一起站在岸邊，一臉驚異的望著趕來的林旭。
聲音就在他們幾米遠的一簇蘆葦叢裡。
“小心點。”
林旭接過隆濤遞來的魚叉，兩人踮著腳朝著蘆葦叢靠近過去。
趙通跟在後麵，用手電替他們照亮。
“嗡——”
來到蘆葦叢旁邊，林旭一把抽出八麵漢劍，“歘”的一聲斬斷了麵前的一片蘆葦。
蘆葦叢倒下，手電的燈光灑向河麵。
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現在又剛天黑，水麵上還沒起霧，能見度很高。
借著手電的燈光，林旭三人看到蘆葦叢前方的水裡正有一個東西在不斷掙紮。
那是一個圓圓的腦袋，上麵長滿了黑色的頭發，在水麵不斷起伏，帶起一陣陣波浪。
“救命啊……”
濃密的黑發下麵，突然張開一個黑洞洞的嘴巴，發出呼救聲。
隨後從腦袋周圍的水下湧出幾根手臂粗的東西，黃褐色，光溜溜的，像是蛇一樣扭曲拐動，揚起帶鰭的尾巴撲打水麵。
這種詭異的畫麵讓三人都一驚。
“真有人落水？”
隆濤看到那個圓圓的，長著頭發的腦袋，還有呼喊救命的嘴巴，立即收起魚叉，摸向了腰間的繩子準備救人。
林旭卻突然一把攔住了他。
“怎麼……”
隆濤眼看那顆腦袋不斷在水麵起伏掙紮，就像是隨時要溺水的小孩，正不解林旭為什麼攔住他。
隨即就見水麵猛然凸起，那顆腦袋下方突然升起一個巨大的東西露出水麵。
那是一張如同桌麵般寬大的尾鰭。
尾鰭下是粗壯的圓柱形身軀，上麵零星有幾塊不規則的鱗片，還有很多肉瘤般的疙瘩，就像是癩蛤蟆背部的不規則皮麵。
他們之前看到那顆長滿黑發的腦袋，就是長在上麵的其中一個肉疙瘩。
到現在他們才終於看清，這東西竟然是一條巨大的尾巴。
一群類似泥鰍的東西，正吸附在這隻巨大滲人的尾巴表皮上，不斷扭動著身軀。
其中還有一兩條在露出水麵之後掉落下來，露出一個鮮紅的血洞。
“噗通——”
巨大的尾巴再次沉入水中，激起劇烈的波浪。
“救命啊……”
長著頭發的肉疙瘩上麵再次隙開一個黑洞洞的嘴巴，發出人類小孩的呼救聲音。
“簌簌……”
不遠處的岸邊，那兩棵綁著繩子的柏樹劇烈晃動。
隨著林旭三人麵前的尾鰭沉入水裡，那兩根柏樹“啪嗒”一聲，直接斷裂開來。
綁在上麵的繩子與斷裂的樹乾快速被拖拽向了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