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這魚真的能吃？”
胡軒又想起了那些溺死在水裡的人。
“哼，大河裡每年都要淹死人，裡麵的魚不也照樣被人捕撈起來吃了？”
馬玉海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忌諱：“放心吧，這裡距離事發地還遠，而且這白鰱也不吃肉。”
“哦，那還好。”
胡軒這才鬆了口氣。
看著船艙裡白淨的大魚，不由得露出笑容：“真好啊，看來我們今天運氣不錯。”
“其實白鰱的肉質隻能算一般。”
馬玉海作為守了三十多年河的老人，分享起了自己的經驗：“這裡麵的黃辣丁和深潭裡的盲魚更好吃，土鯰魚也不錯，肉質細膩還沒什麼刺。隻不過今年跑了這麼多養殖的大鯰魚進來，這條河裡的魚怕是要遭……”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幾萬斤的肉食性大鯰魚進了河，這對於河裡原本的魚類種群是毀滅性的災難。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人跑來垂釣，他們部門也沒有全麵禁釣的原因。
跑來垂釣的人基本都是衝著這些鯰魚來的，垂釣的餌料也都是豬肝、心肺一類的東西，對水裡的其他魚類沒什麼影響。
在這種比較複雜的河流裡麵，除了垂釣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來維護生態了。
“這裡麵最大的鯰魚有多大？”
林旭突然問。
“最大的……”
馬玉海猶豫了一下：“上百斤吧。聽說那時候有人看到過周邊村裡養的鴨和鵝在水邊被大鯰魚給咬來吃了。
以前還沒禁捕撈的時候，有人用拖網抓到過一百多斤的鯰魚。不過這次從魚塘裡跑出來的，大多在十斤以下，隻有少部分十多二十斤的。”
“那麼大的鯰魚，會吃人吧？”
胡軒也是個釣魚佬，知道鯰魚的腦袋最大，而且嘴裡全是尖刺，幾乎能吞下比它體型小的所有東西。
“嗯，凶得很，野生的鯰魚逼急了還會咬人。”
馬玉海點點頭。
一旁的林旭則是陷入了沉思。
剛才他在水裡看到的那團黑影很大，有點像是鯰魚的腦袋，估算起來至少也有五六十斤往上，看起來與人的體形差不多大。
隻是因為水比較渾，船又開得快，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他甚至都懷疑那些溺水的人就是被大型鯰魚給拖下水的。
“素女在就好了。”
林旭又懷念起了有素女在身邊的時候。
遇到這種情況隻要她用神識探查一下就明白了，水裡有什麼東西也能一目了然。
想到這裡，不由得摸出了手機。
翻開聊天信息欄，裡麵還留存著上次他給張薇發的信息。
再往上就是一個多月前去省城的時候與張薇的聊天記錄了。
那些幾乎刷屏的表情包，每一個都栩栩如生，就像當初的她。
“喲！”
胡軒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湊了過來，盯著他手裡的手機屏幕：“張薇，你女朋友？”
“不是。”
林旭趕緊收起手機，搖搖頭。
胡軒愣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的笑道：“林哥，你豔福不淺啊。”
林旭一臉疑惑。
“嗨，一個女生能給一個男生發那麼多可愛的表情包，證明她對你肯定有意思。”
胡軒一副感情專家的模樣分析道：“而且還是這麼多不同的表情包連發，代表她已經徹底被你迷住啦。這種情況啊，你隻需要稍微出手，就能……”
“碰——”
林旭突然一手拍在船舷上，金屬鐵皮包裹的船舷頓時凹陷了下去。
他一臉憤怒的瞪著胡軒：“不會說話就閉嘴。”
“……”
胡軒嚇得趕緊閉上嘴，縮著脖子退了回去。
悄悄伸手扯了扯趙通的衣角：“趙老弟……這是什麼情況啊？”
“張薇……”
趙通已經從小瑤那裡知道了上次林旭和張薇一起去省城發生的事情，低著頭小聲將事情說給了胡軒聽。
“原來是這樣。”
聽完整個事情緣由之後，胡軒頓時恍然。
當即就給自己來了兩個響亮的耳光，又一臉誠懇的向林旭道歉：“林道長，是我嘴賤，我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對不起。”
“算了。”
林旭知道他是無心的，擺了擺手。
反正張薇還有救，這次楚菁說不定就能救活她。
這時候後麵開船的馬玉海突然看向林旭開口問：“你是學道的？”
他剛才聽到胡軒叫林旭“林道長”，又見林旭竟然一掌能將包裹了鋼板的船舷都給拍凹陷下去，頓時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而且林旭還是譚偉請來的偵查顧問，他起初還以為林旭是過來負責現場勘察案件線索的，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這麼簡單。
“是，我師父是紫陽道人。”
林旭點點頭回應道。
“紫陽道人……”
馬玉海有些恍惚，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以前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因為胡軒的失言，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後麵的路上大家都沒怎麼說話。
很快來到了事發河段。
這一段河流的水域稍微寬闊一些，兩邊不遠處就是山，遮擋了斜照過來的陽光，使得這一片的岸邊也更陰鬱一些。
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發現岸邊依舊有人在垂釣。
於是馬玉海摸出了船上的擴音器，開始驅逐這些釣魚佬，讓他們去其他河段垂釣。
其實段河流的岸邊也拉起了警戒線，可耐不住釣魚佬的熱情，一個個依舊不知死活的往裡鑽。
這幾天連續死人的消息也傳開了，但依舊有些聞訊趕來的人不知道。
白天還好，晚上來的人隻會更多，也更加隱蔽。
往兩岸邊茂密的蘆葦叢裡一藏，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也是馬玉海等人頭疼的原因，隻能加大夜間巡護力度。
幾人去事發的幾個點查看了一下，林旭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於是又上岸在周邊走了一圈，甚至爬上了邊上的一座山。
而看到林旭摸出羅盤，又一本正經的查看周圍山勢的時候，馬玉海突然一拍巴掌：“哦，我想來了，那位紫陽道人以前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