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化身成功了？”
看到素女的模樣，林旭有些驚訝。
化身與化形類似，卻又不同。
一般的妖魔在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後就能化形，就像串仙一樣，能真正改變自己的模樣，而不是幻術和障眼法。
化形都是本身擁有肉身，再使用秘法改變形態樣貌。
化身則大多是一些沒有形態的靈體和妖魔，使用秘法重塑肉身。
一個是改變形態，一個是從無到有，後者的難度自然更大。
不過化身與化形的完整度也要看各自的修行，民間流行的一句“露出狐狸尾巴”，就是說的化形妖怪本事不到家，不過後來逐漸變成了一種比喻。
此時的素女明顯化身不太成功。
她的軀乾大多已經凝實，隱約能看到血脈流動，可四肢卻依舊是靈體的狀態。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她的身子還有些透光。
“呼……還沒成功，太難了……”
素女有些萎靡的垂下頭。
隨著她呼出一口氣，身體中隱隱流動的經脈和凝實的血肉瞬間崩潰，消散成一道道靈力，再次融入她潔白的靈體中。
“不急，慢慢來。”
楚菁盛了一碗雞湯放到素女麵前。
“謝謝……”
素女受寵若驚，微微低頭朝著碗裡的雞湯深深吸了一口。
林旭這才發現這雞湯裡竟然充斥著濃鬱的靈氣，仔細一看，原來是裡麵摻雜著一些人參。
這些人參所含的靈氣比之前秦鐘和趙通送來的那些山參還濃鬱好幾倍，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也不知道是幾百年的老參。
楚菁從一開始送出的妖丹和玉髓就不是凡品，現在隨手燉個雞湯還用這種級彆的人參，再加上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奇門數術，讓林旭感覺她的身上充滿了神秘。
不過可惜，張薇的事她幫不上忙……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見楚菁將凳子朝他這邊挪了挪，捏起勺子舀起碗裡的雞湯湊到他麵前。
“……我自己來。”
這樣親密的舉動讓林旭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伸手去接楚菁手裡的勺子。
雖然手上受了傷，纏著紗布和繃帶，但好歹還是勉強用指尖捏住了勺子。
“看來我該給你再多纏一些紗布。”
楚菁半開玩笑的說道。
林旭隻是尷尬的咧了咧嘴，他現在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能想到的方法都試過了，卻沒能救活張薇，這讓他有生以來頭一次感覺到如此受挫。
就像楚菁說的，這是張薇的命。
也如師父所說，人力始終有限，萬事不能強求。
可即便知道無法改變。
他還是很不甘，也很難過。
“有那麼難喝嗎？都喝哭了。”
見林旭竟然又眼含淚光，楚菁故意刺他。
“沒有……”
林旭搖搖頭，乾脆放下勺子，捧著碗一股腦倒進了嘴裡。
“謝謝楚姑娘，我欠你一個人情。”
放下碗，他起身準備離開：“你知道我家在哪，有事可以直接來找我。”
“公子……”
旁邊的素女也將碗裡雞湯的靈氣吸完，扭頭叫住了他：“那個……我想留在山上一段時間，楚姐姐說可以教導我化身之術……”
她一邊低頭說著，還偷偷打量林旭的表情，仿佛做錯事一般小心翼翼：“……可以嗎？”
“當然。”
林旭趕緊點頭，從兜裡摸出那顆水晶放在桌上。
素女想做什麼本來就是她的自由，隻要不傷天害理他就管不著人家。
“嗯，等我學會化身之術就去找你。”
素女起身朝他欠身施禮：“這些天多謝公子的照顧。”
“不用這麼客氣。”
林旭擺擺手，向閣樓外走去。
“等等。”
楚菁突然叫住他，上下打量他幾眼：“我叫人送你回去。”
等到林旭離開之後，屋裡隻剩下素女和楚菁。
“你就是張薇吧。”
素女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楚菁，突然開口說道。
這個結論是她經過一段時間的反複觀察得出來的，隻是有些不太確定，所以想要試探一下對方。
“你覺得呢？”
楚菁沒有任何驚訝，隻是淡淡的一笑，反問道。
“隻有張姑娘在麵對公子的時候才會露出那種表情，你也是。”
素女眨了眨眼睛，露出堅定的神色。
不過在看到對麵的楚菁依舊是那副神態自若的模樣後，她又有些不確定起來，遲疑道：“……你是她吧？”
“猜對了一半。”
楚菁習慣性展開木扇，遮住眼睛以下的半張臉。
“一半？”
素女似懂非懂。
不過在她的觀察看來，楚菁確實是在某些時候特彆像張薇，簡直就是張薇本人。
但是在另外一些時候卻又一點都不像張薇，更像是另外一個人。
“他的追魂術其實沒有問題。”
楚菁輕輕歎了口氣，扭頭看向窗外：“張薇的魂確實是在我身上……哦不，應該說是回到了我身上。”
素女目瞪口呆。
隨即回過神來，抓起桌上的寄身水晶就朝門外飛去。
然而剛到門口，卻被一堵無形的牆壁給擋住了。
“快放我出去！我要告訴公子，就是你收了張薇妹妹的魂。”
素女捧著自己的水晶，蹙眉瞪向依舊坐在凳子上的楚菁。
“你冷靜點。”
楚菁無奈的搖搖頭：“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收了她的魂，是她的魂回歸到了我這裡，因為她就是我的一部分。”
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露出臉紅害羞的表情，又很快恢複正常。
“你不是在學化身之術嗎？”
楚菁搖了搖扇子，桌上裝著雞湯的砂鍋裡頓時飄出一股靈氣。
靈氣在空中聚集，逐漸形成一個人的形狀，其中經脈與骨骼也慢慢顯現出輪廓。
“其實張薇就是我一道魂魄的化身。”
看著空中靈氣逐漸成型的軀體，她突然抿嘴一笑：“對了，我有個辦法能讓你快速學會化身之術。不過你要幫我保守秘密。”
“咕嘟。”
雖然沒有實體，但素女似乎聽到了自己咽唾沫的聲音。
因為楚菁隨手展現出的這種化身能力簡直太厲害了，讓她很羨慕，很想學。
昨天楚菁隻是口頭點撥了她幾句，就讓她的化身之術獲得了很大的突破。
“想學嗎？”
看到素女眼巴巴的樣子，楚菁臉上的笑容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