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並不知道自己的視頻正在網上傳播。
他來到一處偏僻的巷子，撩起衣服看向自己的胸口。
本來之前睚眥是將他的胸口當成了窩，蜷縮在他那裡沉睡。
而現在睚眥不見了，他胸口處多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刺青圖案，正是睚眥的模樣。
他之前在河裡為了救張薇，使用了神降禁術。
這種術法他還是頭一次用。
當初師傅在傳授的時候說過，類似的請神咒非到生死關頭不能使用，因為一般人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
請的神越厲害，神力也越強，對身體的傷害也越大。有的甚至會直接暴斃。
而且不能亂請。
請神就是請求一部分神力與神的意誌降臨，如果請錯了，請到某些邪神或是自己沒資格請的神，那後果是很嚴重的。
他今天也是因為情急，直接請了北方真武大帝的神力。
照理說他這樣的小道士，應該會收到很大的懲罰，身體也會收到嚴重的傷害。
後來卻隻是區區七竅流血、全身皮膚破裂的小傷。
這有些不太對勁。
現在仔細想來，在上岸後睚眥就鑽進了他懷裡，化作了刺青。
他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身體止住了血，傷勢開始好轉。
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身上的傷是什麼時候痊愈的。
“是你幫了我？”
林旭好奇的看著胸口的睚眥刺青。
“嗚……”
睚眥似乎也在看著他，刺青圖案在他胸口活動遊走，雙眼微微泛光，發出一絲低吼回應著他。
“夠意思，有機會一定給你找點好吃的。”
得到驗證後，林旭心中激動。
果然上次給它吃妖丹的時候，互相的承諾起了效果。
他在地上擺了個陣，又咬破手指在地麵寫了符篆。
將山鬼花錢取出來放在了地上。
“張五郎我幫你定神魂。”
說完就盤腿坐在地上，凝神掐訣念咒。
“多謝道爺！”
張五郎現身出來，看到地上用血寫的符篆散發著紅光，感覺到周圍一絲絲靈力湧入他的靈體。
原本破損的靈體漸漸被修複，他原本接近透明虛幻靈體也慢慢變得殷實真切起來。
“公子，你怎麼用自己的靈力啊……”
一旁靜靜觀察的素女突然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驚呼出聲。
正在享受著靈體被修複的張五郎也驚醒過來，慌張道：“道爺……小的不值得您這樣。”
“今天你儘力了，這是我該做的。”
林旭擺擺手，繼續念咒，用自己的靈力幫張五郎恢複。
其實林旭並沒有說，在睚眥變成刺青嵌在胸口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調用睚眥的靈力來使用了。
此時胸口膻中穴的中丹田裡，正有著源源不斷的靈力湧入。
睚眥似乎對此也並沒有不滿，依舊沉睡著沒有任何反應，像是默認了他使用自己的靈力。
大約半小時後，張五郎的靈體修複完畢，而且看起來比之前還更加完美。
“道爺的恩德小的沒齒難忘。”
張五郎激動得直接給林旭跪下了，他感覺現在的狀態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
“你的邪氣已經去除乾淨，今後你自由了。”
林旭朝他揮了揮手。
雖然張五郎最終還是沒有保住張薇，但他沒有逃跑躲避，自己都差點被吳仁德他們給滅殺了。
就憑這點，林旭覺得他已經儘職儘責了，沒有必要再逼迫他做器靈。
“我自由了？”
張五郎雙眼一亮，興奮的飄飛而起，在空中一連轉了好幾圈。
就在林旭和素女都以為他要飛走的時候，張五郎卻突然停了下來，愣愣的發著呆。
幾秒鐘後，他突然再次跪伏下來，雙手抱拳高舉：“道爺，我決定了，今後繼續跟著您。”
“啊？”
林旭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還想繼續做器靈，被困在銅錢裡？”
“我願意。”
張五郎認真的點點頭：“我原本被佛光困在屋裡，是道爺把我救出來的。後來我又沒忍住血食的誘惑，差點鑄成大錯，還是道爺讓小的懸崖勒馬。
在小的快要神魂破滅的時候，道爺還用自己的靈力幫我恢複。我也想知恩圖報。
一直以來我都渾渾噩噩，做的好事不多。今天雖然差點神魂破滅，卻讓我感覺很有意義，讓我感覺我以前的兩三百年都白活了。
我不想變成那些被人供奉的邪神和凶神，請道爺收留我，我想做個好神。”
林旭聽完後默默點頭。
看來這家夥開悟了。
於是摸出山鬼銅錢：“那你就暫時寄身在裡麵吧，我也不約束你，你隨時可以離開。”
“好的，多謝道爺。”
張五郎開心得倒立起來，還凶巴巴的放狠話：“要是再讓我遇上今天那個玩紙人的家夥，我肯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是吳仁德？”
林旭好奇。
雖然與吳仁義和吳仁德見過，不過那次在山上沒怎麼見過他們兄弟倆出手，還不知道他們都擅長什麼。
“有個會玩紙的家夥，還挺厲害的。另外一個養了一隻何伯，估計是以前哪條河的河神，真是臟死了……”
張五郎將自己之前的見聞一一說給林旭聽。
“難怪當時在山上，那個五行陣裡會下雨……”
聽到這裡，林旭大概對吳仁義和吳仁德兄弟的手段有了了解。
當時在山上的時候，楚菁的陣法裡一直在下雨，應該就是為了克製吳仁德的紙人手段，讓他施展不出來。
“我今晚就去找他們。”
林旭摸出羅盤，開始定方位。
吳仁義和吳仁德這兩個早就該死的家夥，今天是該找他們做個了結了。
“老子這把弓好久沒用了，今天正好試試。”
張五郎也興衝衝的從衣服裡掏出一把獵弓，躍躍欲試。
其實他之前被封印了幾十年，一直都處於靈體衰弱的狀態。
像他這種四處遊走飄蕩的靈體，沒有人供奉也沒有靈力和力量來源，隻會越來越弱，也就能夠短暫迷惑一下人的心智。
現在正好林旭用大量的靈力讓他恢複如初，他感覺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
夕陽西下，城市逐漸隱入黑暗。
林旭收拾好東西，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