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一路風塵仆仆下了火車。
張啟明接到了爺爺的吩咐後,就把自己小弟給派過去接白筠了。
張啟平舉著寫了白筠名字的條幅,憑借著優越的身高,成功讓白筠注意到了他。
“四哥?”
因為兩家的老人的親近,所以白筠見到張啟平的瞬間就下意識地喊出了他的排行。
“小筠!”
張啟平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總算是把人給接到了。
自然地從白筠手裡拿過行李,又從自己的腰間摸出水壺:“渴不渴?”
仿佛才從蒸籠裡出來的白筠道了聲謝後,就不客氣的額喝了起來。
“四哥,我奶奶她現在還在醫院嗎?”
急切地喝完一口水之後,白筠立刻抓著張啟平開始了解情況。
“在醫院,我昨天還去看了你彆著急。”想說彆擔心,但是紙包不住火,現在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了,白筠馬上就能知道真實情況了。
“那我直接去醫院。”
白筠沒有任何猶豫,其他人現在都不重要,她要去看奶奶!
在白筠腳步不停,從火車站奔向醫院的時候,白麗麗正穿著波點白襯衫配長褲,手腕上的手表在陽光的反射下亮晶晶,朝著高沛嵐走去。
“媽,到底要見誰啊?神神秘秘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可說好了,我就答應你這一次了,要是好像是上次那個胖子那樣的,你信不信我這輩子都不嫁人了!’
休息了幾天恢複了元氣的白麗麗知道高沛嵐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她沒有那麼抗拒。
工作和嫁人,現在對她來說,效果都差不多。
而且如果能夠找到一個條件好的,她也不用辛苦去工作了。
最重要的時,如果徹底脫離白家,她想著,自己晚上睡覺做噩夢的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高沛嵐檢查了一下白麗麗的著裝,又給她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領,滿意地點了點頭。
挺有心情的點了白麗麗的額頭:“你不嫁人,難道還想要媽養你一輩子不成?”
“都是大姑娘了,說話也不想著點。”
“今天打扮的還不錯,不愧是我高沛嵐的女兒。”
白麗麗被誇得笑了起來,母女兩個並肩朝著國營飯店的方向走去。
然後前後不過十分鐘,白麗麗就從國營飯店裡麵氣衝衝的跑了出來。
高沛嵐顧不得去追女兒,連連和身後的中年男人道歉。
“麗麗這小孩子脾氣就是被我慣壞的,不過她人單純,沒什麼壞心思,您多包涵包涵——”
男人原本帶著幾分怒意的麵容稍稍平息了幾分,年輕貌美,是有發脾氣的資格的。
他也不過隻是麵子上有點下不來而已。
但是內心,他對白麗麗是十分滿意的。
安撫了中年男人之後,高沛嵐這才憋著一肚子火回去找白麗麗。
她跑什麼!丟人知不知道!
這位要不是原配死了,哪裡輪得到白麗麗,知道人家現在是什麼位置嗎就跑!
腦子一點都不拎不清!
“我三毛好不容易娶個媳婦,可不能壞了事兒,娘,就幫我想想辦法唄。”
因為趙玉秀考試又是第一名,所以祁紅豆照例口頭表揚和實在獎勵結合,把趙玉秀好一頓誇。
至於從倒數第一的水平變成倒數第三的大寶和二寶,嗯,祁紅豆本著一絲對祖國的花朵的慈愛,也給鼓勵了兩句。
當然,要是他們親媽回去回屋打屁股,她就管不著了。
這叫啥?完整的童年?孫紅雲在大寶二寶重新開始上學之後,對他們的成績就一直很關注。
所以,到目前為止,這兩個小崽子的成績還不足夠激發孫紅雲身為母親的驕傲和泛濫的愛心。
不是都說了有好好在學嗎?
咋還是這個德行?
孫紅雲在暗地裡懷疑過自己懷疑過自家男人,甚至連公公婆婆身上都想了,兩個崽的不聰明到底是像誰。
不過想完之後,看到聰明能乾的小叔子趙向南,孫紅雲就熄火了。
家裡還是有聰明人的,那總不能大寶二寶學習成績稀爛是因為隨她吧?
這個,孫紅雲也是打死不承認的!
所以怪了一圈下來,最後隻能怪小崽子不夠用心了。
大寶多機靈,一瞅情勢不對,就要去找他爹。
在他心裡,親爹趙向東比親娘好說話的多。
他一動,二寶就有樣學樣的跟上了。
結果這兩個小的出門沒抓到趙向東,倒是撞到了回家找祁紅豆給買新婚被褥和新衣服的趙春花。
趙春花今年四十五歲,雖然也是滿臉長皺紋和有白頭發的年紀了,但是依然能夠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有著一張瓜子臉,一雙符合江南女子的神韻的漂亮眼睛。
眼尾下垂,天然帶著無辜和哀怨。
若是十七八歲,這樣的眼睛,叫做清麗可人,但是這個歲數了,趙春花見到祁紅豆就眼淚汪汪的哭鼻子,還真是叫人有些難以消受。
“咋又結婚?還是三毛?我記得你去年不是給他說了個姑娘嗎?當時不是說簡單辦一下,不用去人?”
那姑娘前麵剛答應,後麵就反悔了唄。
趙春花覺得丟人,就瞞著誰也沒說。
但是牛三毛都二十二了,是要結婚說娶媳婦兒的年紀了,這不,她又給三毛找了個姑娘。
這回這個上來就提了一大堆條件,什麼新的熱水瓶啦、搪瓷臉盆啦,帶花兒的床單被褥和進門的新衣服啦,要求提了一大推,他們要是不能滿足,那就完事兒算球,人家就去找彆人了。
趙春花和牛敢當光聽這姑娘報出來的東西就頭暈眼花了,更彆說想辦法給實現了。
這就是把他們兩個捆一起給賣了,也不一定能弄到啊!
可三毛不乾了,他怕自己娶不上媳婦兒被人嘲笑,在家打滾要爹娘給自己想辦法。
趙春花和牛敢當,一個不頂事兒,一個糊塗鬼懶漢,能想什麼辦法?
牛家早分家了,是不會管這事兒的,趙春花隻能來找自己老娘了。
“娘,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外孫成光棍啊,你給俺想想辦法吧。”
趙春花腦子空空,遇事除了靠彆人就是哭,她是找不到第三種正常解決問題的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