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祁紅豆的目光就落在了跟炸毛小瘋子一樣的杜鵑身上。
這死丫頭身上居然還穿著一件紅罩衫,腳上踩的也是球鞋。
隻不過本來的白球鞋已經全是泥巴印子,身上也是許多灰塵和泥點點。
看到她看過來,還把頭撇到一邊去。
祁紅豆嗬嗬,這就是趙大蓉養的好女兒,這才下鄉幾天啊。
老實說大隊長是真不太想喊祁紅豆來,可誰讓人她正兒八經的外孫女呢。
“愛民娘,其實今天叫你過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主要是就是兩個孩子鬨的有點不愉快”
大隊長指了指大隊書記身旁,鬥雞一樣怒視杜鵑的姑娘。
看著文文靜靜的一女孩,腦袋上也是亂毛一堆,一看就是現撓的。
臉上還有紅印子。
最關鍵的是,穿著比杜鵑還好一點
得了,這也是個糟心孩子,祁紅豆看出來了。
在大隊長簡單說明了一下事情緣由後,大隊書記緊接著就道:
“老嬸,你看其實也就是個床鋪的事兒,白筠同誌也是才來,不知道情況,不懂事,她以為拿東西換了杜鵑同誌的床鋪就行,沒想到杜鵑同誌——”上來就是九陰白骨爪,一下子就給白筠抓急眼了。
然後兩個小姑娘差點把知青宿舍給拆了。
大隊書記趕過去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麼描述他看到的激烈戰況。
這兩小姑娘,跟龍卷風一樣,把知青點給造的呀,簡直沒眼看。
關鍵是,這個白筠同誌,還是他弟親自過來和打招呼要好好照顧的。
他這頭答應他弟答應的好好地,二蛋人還沒走呢,那頭白筠就從個文靜有禮的城裡好孩子,被抓成了小瘋子。
要是今天和白筠打架的是彆人,這官司就好斷了。
可老趙家老太太的親外孫女,想也知道不好打發。
隻好把祁紅豆叫來了。
杜鵑雖然故意撇過頭去,但是對祁紅豆會不會幫自己說話,心裡還是很沒底的。
這破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的親戚就是老趙家,可是她連外家的人都認不全,哪裡有什麼親情。
娘都把自己丟到鄉下了,肯定就是不打算管自己了唄。
娘都不管自己了,那家婆還能管嗎?
頂著炸毛雞窩頭的杜鵑心裡開始劈裡啪啦掉眼淚,覺得自己簡直是天下第一可憐。
被迫下鄉不說,還要被一個神經病搶床鋪,那床鋪可是她精心挑選的,都睡了好一陣子了,結果這聽不懂人話的女的跟有病一樣,上來就搶!
而且看看大隊書記的態度,擺明了是幫白筠的,這神經病還有靠山!
和白筠一比較,杜鵑覺得自己更慘了,人家那邊站著個大隊書記還有個有錢親戚,自己這邊就一個腿腳不利索的老太太,嗚這還用比嗎?完全沒希望啊
顧著可憐自己的杜鵑完全沒注意到,從起紅豆進門的那個時候開始,大隊長和大隊書記的表情都變得正式了許多。
不要問為什麼。
問就是祁紅豆曾經給孫女討公道的戰績可查,且令人印象深刻。
祁紅豆聽明白了,搶床鋪這個事情,是白筠的錯。
但是打架的事情,杜鵑先動手,就是她的錯了。
而且這兩個不靠譜的倒黴孩子動手,還把宿舍裡麵其他人給帶連累了。
所以這個處罰是肯定要的,就是不好定責,一個誰承擔多一點誰承擔少一點的問題。
“講道理,要不是這個,白筠同誌先搶床鋪,杜鵑這丫頭也不會急眼是不是?”
“這個事情的主要責任,怎麼說,也輪不到杜鵑身上吧?”
祁紅豆一開口,杜鵑的眼珠子就逐漸瞪圓了。
她本以為家婆不會管自己的,就算管自己,也不會起多大作用的,沒想到老太太一開口,就幫大隊長定責了。
大隊書記旁邊的二蛋聽到祁紅豆的話,也明白了他哥為啥剛才一臉為難了。
這小老太太看著瘦巴巴不起眼的,但是很難纏啊。
可老領導的孫女交給他照顧了,來的第一天就被人打了,他這回去也不好和人交代啊。
二蛋皺眉,有點淡淡地憂傷,摸摸兜,捏了捏煙盒,挺想來一根的。
大隊長:他就知道這老太太沒那麼好說話!
大隊書記雖然不知道自己弟弟說的老領導是什麼人,但是能讓弟弟這麼重視的親自跑來打招呼的,他也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於是大隊書記臉上掛著笑,開口道:“年輕人不打不相識嘛,都是知青,以後還要在一塊住呢,我看先讓白筠同誌和杜鵑同誌握手言和怎麼樣?”
可彆在這裡消停了,回去繼續打,那就沒完了。
至於他們在知青宿舍裡麵搞得破壞,看著兩祖宗的樣子,都不像是缺錢的,拿出一點,各賠各的就行。
“誰要和她握手!”白筠抬著下巴,冷哼一聲。
“你!——”杜鵑被她這樣子一激,又要炸毛,不過才開口,就被祁紅豆給捏住成了鴨子嘴。
“老實點閉嘴,不然我現在就走,把你丟給大隊書記處理,你現在是知青,這可不是在你家裡。”
彆看大隊書記整天對誰都笑眯眯就把人家當成好說話的,隻有傻子才會這麼以為。
很顯然,杜鵑就是這個傻子。
人家給你遞台階呢,你一個知青得罪大隊書記,不怕人家給你記到小本本上啊。
以後還想不想回城了?隨便卡你一手就給你悔死了。
“唔!唔唔!”
祁紅豆手動消音效果顯著,杜鵑本來是心不甘情不願,但是聽完祁紅豆說的話後,她就不掙紮了。
看見老太太這次還算是講理,大隊長心裡鬆了一口氣。
熊孩子打架不算事,隻要大人明事理就行。
張光耀一把年紀了,早退休了。
早年逃荒的時候一家子死的就剩下兄妹三個,可是後來妹妹走丟了,等找到地方落腳,沒多久,哥哥也走了,一家子就剩下張光耀一個人。
不過好在他也熬出來了,落地生根,開枝散葉了一大家子。
因為嫌兒子兒媳們嘮叨,所以這天一早他就到老朋友家裡去喝茶。
去的時候,老朋友正在和老伴兒收拾包裹。
“你們這是乾啥呢?”
“嗨,還不是我們家那個臭丫頭,非鬨著要下鄉,她走得倒是痛快,我們心裡這不是不放心嗎?怕她缺東少西的,就給她收拾點東西寄過去”
(試圖存稿失敗……依舊是晚點補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