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那邊目光交纏之間,讓人都跟著小鹿亂撞的兩人,祁紅豆決定暫時不問。
現在一塊手表可不便宜,而且也不好買。
郭建軍這是早有準備啊。
洞房之後,第二天醒來的趙玉菊沒看到身邊的人,卻一眼看到了放在她枕邊的手表。
梅花牌的女士手表,亮銀色的表帶,精致又漂亮。
趙玉菊握著那隻手表,腦海中開始重播昨晚如火一樣熱烈的記憶,羞得她把臉埋進了被子裡。
祁紅豆一早醒來,發現老趙家多了個田螺先生。
挑水、劈柴、喂豬本來是輪到趙玉葉喂豬的,結果去了豬圈,才發現活都被乾完了。
她不知所措的站在一邊,祁紅豆看了想要笑。
年輕人還真是有一把子傻力氣。
郭建軍結了婚,有了媳婦兒,心裡跟有一把火一樣,渾身的力氣用不完的感覺,一點都不覺得累。
“大嫂,你這女婿,可真不錯。”
蔡雯麗雖然覺自己的女兒不能找個上門女婿,但是真要是能找個郭建軍這樣的,有啥不好呢?
看人勤快的!
“沒想到我們玉菊的福氣在這裡。”
江依雲也笑嗬嗬的打趣了一句。
李曉娥想要湊熱鬨恭喜一下大嫂,但是想想自己那個糟心的大女兒,再看一眼自家那個每天冷冰冰的小女兒,頓時就張不開嘴了。
大嫂命好,女兒聽話,女婿也稱心,可自己呢!
不能想,一想就心塞!
趙愛民野豬附體,哥哥嫂嫂們如何在心裡感懷女兒女婿的話題,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滿心滿眼都是吃!
酒席上燉了兩隻雞,雞已經被吃完了,但是雞湯還留了一點,廚房裡還有一罐炒米,雞湯泡炒米,再來兩個灶膛裡麵烤好的紅薯,吃完這些,還能從兜裡麵摸出來一顆在大寶手裡忽悠過來的糖果,簡直不要太幸福。
結婚什麼的,哪裡有飽餐一頓來的快樂!
目前還是光棍的趙愛民很光棍的想著,就他這個心態,祁紅豆覺得他要是一不小心三十多結婚,一點都不奇怪。
“小孩小孩你彆饞,過了臘八就是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滿街走。”
過年就是念叨著念叨著,眨眼就在眼前了。
除夕夜這晚上,下了一場洋洋灑灑的鵝毛大雪。
不過半天的功夫,樹枝上、屋頂上、地麵上,都已經是一層潔白,雪花簌簌落下,仔細聽,還能聽見細微的聲響。
因為冷,所以單身的孫子們都擠在一張床上睡,孫女們也一樣,都是能擠一擠就擠一擠,人多更暖和一點。
大年初一醒來的時候,祁紅豆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把沒有全球變暖前的冬天。
真他丫的冷啊!
出了溫暖的小彆墅,祁紅豆的牙齒就忍不住上下打架,濕冷的空氣如無數條小蛇,從各種角落縫隙裡往人的骨頭裡麵鑽。
屋簷下的冰溜子長長的,在陽光下折射著凜冽的寒光。
新婚燕爾沒幾天的小夫妻,在新年的第一天,就要分離。
“玉菊,等我回來。”
千言萬語,最後說出口的,隻有這一句。
郭建軍背著行囊,和趙玉菊分彆。
“嗯,這兩個雞蛋,你帶著路上吃。”
小夫妻兩個依依惜彆,完事之後,郭建軍牽著趙玉菊的手,挨個和祁紅豆還有自己的嶽父嶽母打招呼。
祁紅豆看著郭建軍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忍不住覺得牙酸。
趙向東和趙向南兩個大舅子一路把人送到村口往外老大一截才回來,對著這個妹夫,兩人都挺滿意的。
綠軍裝,男兒少有不向往的。
穿上這一身衣服,都是自帶濾鏡的。
趙向東和趙向南送完妹夫,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大寶二寶一人手裡拿著一根竹竿,踮著腳去敲屋簷下的冰淩。
小妞妞被林秋雨抱在懷裡,努力地伸出小爪爪,虛空抓著她根本抓不到的冰淩。
時不時有冰淩落地劈啪碎裂的聲音傳來,期間還伴隨著小孩子們的尖叫和笑聲。
好像生活一直都是這麼希望滿滿,即便迎麵刮過來的寒風刺骨,但日子總會越來越好。
兄弟兩個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大步朝著自家孩子走了過去。
趙向東一伸手,毫不費力的拽下幾個冰淩,發給了努力了半天沒收獲到一個完整冰淩的大寶二寶。
趙向南從自己媳婦兒手裡接過小妞妞,高高舉起,讓她自己去夠冰淩。
把林秋雨看急了,“不能給她玩這個。”
小妞妞坐在親爹肩頭,不知道媽媽在著急什麼,隻是視角忽然拔高,覺得很不一樣,開心地拍著小手軟軟地笑。
把林秋雨急的,捶了趙向南幾下。
不疼不癢的,趙向南嘿嘿笑,不過好歹是親爹,舉著妞妞玩了一會兒之後,就帶著孩子回屋了。
外麵風大,小孩的臉皮嫩,一吹就皴。
祁紅豆剛好把自己在縣城裡買的蛤蜊油,當成新年紅包,一房發了幾個,讓他們自己回屋分。
至於大寶二寶他們,過年的紅包,就是糖了。
郭建軍帶的那些年貨糖,都是實在材料做的,有花生酥、芝麻糖、糖散等等,祁紅豆一人給發了一塊,附加一塊她在供銷社買的果糖,就當做壓歲錢了。
這也足夠一幫小孩大人樂翻天了。
過完年,趙向南和趙衛國也正式去郵局報到了,堂兄弟兩個站在一塊,很有氣勢的樣子。
郵局分管的領導看到他們,暗自點了點頭。
鄉鎮下麵送郵件的人,一怕懶,二怕身體素質不行,這兩個看著倒是還算達標。
又是兄弟兩個,一起負責一個鄉鎮,還能互相扶持一下。
於是領導就拍板,給他們兩個安排負責同一個點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