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的手順著耳後一路向下，摸到了熟悉的鱗片。
觸感是會讓人悚然豎立的冰冷，但雷格卻十分享受其中的手感。
他重新貼上莫莉的嘴唇，奪取她的呼吸。
混亂的喘息中，莫莉的口腔裡滿是雷格的氣息，而雷格也毫不避諱地吞下她的口水。
莫莉沒有掙紮，等雷格親夠了，這才把她抱上床。
“在這等著。”
雷格隨後出了門，再進來時，手上拿了一件粉色的宮裝。
這是一條非常漂亮的裙子，裙身通體是淡淡的淺粉色，肩上、袖口、胸前、裙擺皆有白色蕾絲做點綴。
袖子是當下正流行的蓮藕袖，整套款式看起來像是貴族當中年輕女性穿的裙子。
雷格仔細幫莫莉換上這條裙子。
魚骨胸衣貼合的套在莫莉的上半身，胸口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兩截鎖骨處落下一小片凹陷的陰影。
雷格將蠟燭點亮，然後從寶箱裡又拿出一條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項鏈，戴在莫莉的脖子上。
這條裙還有配套的羽毛頭飾，但雷格沒有拿上來。
做工精致的漂亮宮裝配上她金燦燦的長發，像是在皇宮裡等著參加晚宴的貴族少女。
雷格單膝跪地，拿出一枚漂亮的紅寶石戒指戴在莫莉的無名指上。
莫莉：“”
以為她不知道其中的意思占她便宜是吧。
雷格看著那枚在燭火下閃閃發光的紅寶石，執起莫莉的手，在寶石上落下一個深深的吻。
“這是公主的衣服？”莫莉問。
“當然不是。”
這是他讓人給莫莉量身定做的，拿來試試尺寸合不合適。
雷格扶正了莫莉胸口前的一朵蝴蝶結，這個動作讓莫莉愣了一瞬。
看見莫莉居然在發呆，雷格頓時有些不悅，起身將坐在床尾的莫莉壓在身下。
蓬鬆的裙擺遮住了莫莉動彈不得的腿，莫莉看著雷格一點點將親手給她穿上的衣服又給親手脫下來。
說實話莫莉確實還是穿不慣緊身的胸衣，感覺五臟六腑都要勒位移了。
脫掉的那瞬間，胸腔和肚腹都感覺舒暢不少。
就這麼一下，雷格便看到她的皮膚上有著勒紅的痕跡。
雷格的眉頭不自覺皺起。
“勒疼了怎麼不說？”
明明看上去是合身的，那些女人們不都是這麼穿的麼。
“人類女人不都這麼穿嗎？”莫莉說。
他才知道原來那些貴族女人們穿的衣服居然這麼不舒適，莫莉隻穿了這麼短短的時間都能勒紅。
算了，莫莉也不需要穿這樣的衣服，做幾套寬鬆的睡衣就行。
雷格用掌心揉著莫莉的肋下和腰部，體溫有些燙人，揉了沒幾下就被莫莉拍開了。
看著莫莉身下的漂亮宮裝和金色長發，雷格心中那種奇異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金發藍眼的人類女孩。
掌心下焐熱的身體是人類才有的身體。
雷格的手緩緩上移，蓋住了莫莉的心口，和人類出奇一致的心跳頻率，震動聲透過掌心傳遞。
人魚和人類，雷格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深邃的藍色眼睛看著他，像是海洋才有的獨特漩渦，吸引著雷格俯下身，親吻那雙漂亮的眼睛。
好像中了毒一樣，雷格越來越貪戀莫莉，想就這樣和她糾纏一輩子。
聽聞東方的絲綢是蠶將自己包裹吐的那層絲製成的，此時此刻，他也想像蠶繭那樣將他們層層包裹。
吻如雨點落下，所到之處帶來一片霧蒙蒙的潮濕。
雨水滋潤出一朵朵粉紅的鬱金香，盛開在白色的雪地中。
每朵紅花，雷格都想嘗嘗它的味道。
衝動的欲望吞噬了理智，恍惚間，雷格聽到莫莉縹緲的聲音：“雷格，你愛我嗎？”
愛？
什麼是愛？
不顧一切的衝動是愛嗎？
細致嗬護是愛嗎？
雷格不知道，但下意識地、在欲海情潮間他說：“愛。”
此時此刻，兩人的地位似乎在調轉，獵人將自己送進了獵物的口中。
深夜，莫莉睜開眼，推開腰間的那條手臂。
這段時間雷格對莫莉放鬆了不少，大概是剛剛消耗太多體力，這點動靜也沒讓他醒過來。
留給莫莉的時間不多了，眼看距離返程就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莫莉準備碰碰運氣。
她悄悄坐起身，從床側下床，站在毛絨的地毯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雷格，發現他沒有驚醒後便踏出了第一步。
熟悉的刀割感從腳底傳來，莫莉的心跳很快在痛感中加速。
即便已經熟悉了這樣的痛感，但習慣不等同於消失，隻是莫莉不會在因為支撐不住而摔到地板上。
她艱難地一步步走到臥室的門口，拉開了臥室大門。
接下來是甲板和兩段樓梯。
和強大的魚尾相反，雙腿纖細蒼白，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無數鋒利的刀刃上，刀尖刺入她的腳心，穿透她的骨骼，直抵她的靈魂。
莫莉低著頭，看見自己的腳趾因為疼痛而蜷縮，膝蓋也在顫抖。
下樓梯時，莫莉的手緊緊抓在欄杆上，一步一步小心走下台階。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莫莉的腳趾開始滲血。
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撕裂，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莫莉牙關緊緊咬合，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上滑落，然後被海風吹落在地板上。
此時風浪漸起，船體也開始搖晃起來。
莫莉死死扒著欄杆上穩住身體，此時腿腳越來越疼，疼到骨頭縫裡都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抬頭望天，發現天空並沒有厚厚的雲層，沒有要下雨的趨勢。
無奈莫莉隻能先坐下緩解一會，等風浪平息。
好在雷格沒有醒。
坐下沒過多久，船開始沒有剛才的大幅度搖晃了。
莫莉重新站起身，然後一點點下樓梯。
終於下到第二段台階了。
突然天空一道閃電劃過，眼前一瞬間亮起白光，隨後一聲巨雷響起。
強風吹來，船體開始劇烈搖晃，莫莉一個不察腳下沒踏穩，一滑直接從樓梯上滾落，額頭重重磕在甲板上，發出了重重的聲音。
莫莉被摔得眼冒金星，眼前陣陣發黑，腦袋又暈又疼。
船體還在劇烈搖晃，莫莉頂著眩暈，手腳並用掙紮著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