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聰明、強大的海洋生物美人魚。
關於它們的傳說千百年來都是最熱議的話題。
人類社會中關於美人魚的傳說有很多種。
流言大同小異，無非就是人魚長得美，歌喉靚，眼淚能變成珍珠，上岸魚尾能化作雙腿。
因此有人大膽猜測，也許身邊那些用雙腿直立行走的行人當中，就有一個是美人魚變成的人。
這麼一看，流言也不算是憑空出現。
至少在莫莉身上，除了眼淚能變成珍珠這一項他沒有親自確認過，其他的都和傳言對得上。
換句話說，肯定有其他人見到過美人魚，並且研究過，不然這些傳言又是從何而來？
皇家圖書館裡收藏的那些煉金術士留下的手劄中，很多煉金術所需要的材料裡還包括美人魚的牙齒指甲鱗片。
聽說人魚的捕食能力在海洋中是生物鏈的最頂端，可以捕食比它們身軀大許多倍的獵物。
它們有著強悍有力的魚尾，尖銳的利爪和牙齒。
被它們盯上的獵物不會有逃脫的可能。
而且據說人魚的消化能力也很強，那些人類吃了會中毒的魚類也能成為它們的盤中餐。
雷格垂眸，碧綠的眼中滿是探究。
明明是溫暖的燭火光，卻照得雷格麵露凶相。
莫莉心生警惕。
這個狂妄凶殘的男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小人魚，你還沒嘗過我們人類的美酒吧？”
雷格鉗住莫莉下巴的手用了點力氣，將手中的酒杯邊沿壓在莫莉的下唇，酒液灌入莫莉嘴裡。
莫莉的魚尾大幅度擺動起來，海水濺濕了雷格的衣服褲子。
“扭什麼？這是杜鬆子酒，價值千金。我的那些水手們想喝都喝不到。”
半杯酒儘數灌進了莫莉的肚子裡。
有許多來不及吞咽的酒嗆進了呼吸管道，被迫顫抖地咳嗽起來。
莫莉齜牙咧嘴，左手抓在雷格的手腕上。
她的指甲又長出了一點，深深掐進了雷格手上的皮肉裡。
她掐得越深，雷格捏她的力氣就越重。
雷格碧綠的眼睛泛著凶狠的幽光。
“你儘管抓。”
雷格嗓音低沉，酒精似乎讓他比以往都要興奮一些。
即使手臂刺痛不已，他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反而嘴角上揚，笑著卻並無笑意。
“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把我的手抓爛，還是我把你的頜骨捏碎！”
他對這條該死的魚夠好了！好吃好喝每日更換新鮮的海水，竟然依舊野性不改！
真該讓它吃夠教訓！
讓它知道現在誰才是它的主人！
莫莉眉頭下壓，眼中也露出了海洋凶獸獨有的攻擊意味。
手一抓，魚尾一掀，高壯的雷格就這麼被帶進了水缸中。
雷格滑進了缸底，鹹腥的海水灌入耳鼻，身體下意識屏住呼吸。
莫莉因為手被銬住，沒辦法轉身，於是用左手死死壓在雷格的側頸，不讓他浮出水麵呼吸。
雷格沉在水中，視線全被大片浮動的金燦燦長發所占據。
隨著長發在水中四散浮動開，露出了莫莉一張冷白妖冶的臉。
耳尖上的魚鰭翕張，礦藍色的眼瞳裡仿佛藏著深海裡的漩渦，嘴唇飽滿紅潤，讓人忽視了露出的尖牙。
狩獵中的人魚，和海妖塞壬有了幾分相似。
迷失了幾個瞬間後，雷格反應過來，一手抓住了水缸的邊緣，一手攥住莫莉濕滑的手臂，摸到了皮膚上柔軟的細鱗。
在水上，莫莉的力氣比不過雷格。
但在水下，人魚的力氣可以撕碎獵物的身體。
莫莉一心想把雷格淹死，但她一隻手被拷住，隻能用左臂和魚尾來壓製他。
雷格和海洋打交道這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主。
他的左手死死抓著水缸邊緣，右手環上了莫莉的腰，雙腿纏上對方的魚尾。
兩人死死糾纏在一起，水缸裡的水大片大片往外泄。
誰都不肯吃虧，不肯當落入下風的那一方。
莫莉下了死手，雷格的求生欲也讓他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
兩人的動作幅度都不小，很快玻璃水缸就這麼被糾纏的兩人給撞破了。
動靜很快吵醒了一層船艙內休息的水手們。
馬克在一層大喊詢問：“大人！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二層船長臥室，地板上一片狼藉。
玻璃四散，海水衝刷到了屋外的甲板上。
室內漏出的水很快被一旁厚重的地毯給吸走了一大部分。
兩人都倒在地板上。
沒了海水的托浮，莫莉的手被手銬拉扯繃成直直一條，魚尾無力地拍打著地板，很快變成了雙腿，蜷縮在床頭。
雷格撐著胳膊從地板上起身，眼神凶狠瞪著莫莉，很快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冷笑。
他渾身濕透，頭發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飽滿的胸膛起起伏伏。
“不自量力。”
雷格緩緩站起身，踢開腳邊的玻璃碎片，走到莫莉的麵前蹲下。
“海下不好說，但在船上，你不可能殺的了我。”
一層船艙內，海水從木板的縫隙中滲透，滴落在休息的水手們身上。
“上帝！這是什麼！？”
“我的天哪！漏水了！樓上漏水了！”
“是船長的臥室！”
“我的被褥！”
“彆哀嚎了！誰上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馬克正站在一層的樓梯入口猶豫要不要上去。
但很快，馬克就聽到船長一聲怒吼：“馬克！帶人上來清理！”
幸虧當初未雨綢繆，購置水缸的時候多買了幾個。
很快馬克帶人上來清理了臥室，掃走了玻璃拖走了地毯，把地板上的海水都擦拭乾淨了，還換了新的水缸。
進來的水手們隻看到床上用被子裹起的一條。
雷格就站在一旁監工。
一直折騰到下半夜，才終於把臥室恢複原狀。
精疲力儘的水手們回到船艙倒頭就睡。
雷格關上臥室大門，看向床上安靜的一團。
剛才還凶的要命，果然脫離了海水就變成了案板上的魚。
雷格沒有管它，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丟到一旁，換上了乾淨的襯衣。
剛剛為了讓人清掃臥室，他把手銬解了下來。
現在，他需要重新把這條不聽話的魚扣在床頭。
雷格掀開裹著莫莉的被子，卻發現剛才還凶神惡煞活力十足的人魚，此時緊閉雙眼眉頭緊皺，麵色潮紅地蜷縮在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