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重大發現。
時隔多年,雷野的固有技能又得到了新的開發,如果人能夠被認定為樂器的話,那麼找個嗓門比自己大很多的人來釋放戰吼豈不是更有效果。
再想想,要是人可以被認定為樂器,魔物呢?
但就在此時,隔壁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這聲音打斷了雷野的思考,他和薇薇波奇交換了一下視線,急忙暫停手上的東西竄回到牆邊。
同時雷野啟動了監控接收器,光幕裡之中浮現出另外一個房間的畫麵。
一個光著屁股的肥佬,正在往床上壓。
““咦~””兩人一同發出鄙夷的聲音。
雷野遮住了薇薇波奇的眼睛,麵頰有些紅潤的薇薇波奇嘟囔著‘我又不是小孩’也伸手去遮擋雷野的臉。
兩個人都對那坨白肥肉的蠕動不感興趣,就這樣靠在一起聽著那叫人害臊的聲音直到消失,而聲音的最後,是一聲短促的少女驚叫。
雷野和薇薇波奇同時扭頭看向監控接受器。
畫麵裡的肥佬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黑短發小蘿莉,像是正在確認自己的身體變化一樣觸摸自己身體的各個角落,順便一提她此時正趴在另外一位少女身上,雖然看得出她是想要努力從對方的身上爬開的,可昏睡藥劑也在發力,強烈的睡意讓她已經無法大幅度地移動身體。
另外雖然因為視角問題,雷野看不到收縮,但可以確定此時她正在把屎夾緊。
就是這樣!
收錄到了這樣的畫麵,完全足夠脅迫這位領主大人一番了。
比起這個,櫃子裡的布列茲此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終於對塔瑪瑪死心了吧。
領主的這般慘樣能否讓他好受些?今後他能否調整好心態回歸自己的隊伍呢?和白雅小姐那樣靠譜的女性一起冒險,要不了多久就會成長為一名受人尊敬的中堅探索者的吧,那個時候他或許已經放下了這段過去,迎來更美好的戀情
對於雷野所做的這些是頂著怎樣的風險,或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也就不會心懷感激,不過雷野並不需要他心懷感激,隻希望自己做的這一切有意義。
話說櫃子門好像是開著的,但是怎麼沒看見人呢。
雷野定睛一看,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怎麼覺著那個女的不像是塔瑪瑪呢,是我看錯了?”雷野指著床上另外一個正大口喘氣的女人。
“我覺得你沒有看錯,她還真不是塔瑪瑪。”。
“但是我覺得她很眼熟,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很眼熟。”
“在哪裡見過呢?”
“是啊,在哪裡見過呢?”
火紅色的頭發。
火紅色
飄揚在希爾流斯斷頭台的刑場。
某個可怕的可能性讓雷野倒吸一口涼氣,他用顫抖的手中斷了監控接受器的直播錄製功能,進入到回放,早在將近半個小時前,在布列茲剛剛進入到隔壁房間的時候,他看到了桌上的飲料,猶豫,拿起,豪飲半杯。
為什麼?
這一幕讓疑惑填滿了雷野的腦海。
為什麼布列茲要這樣做呢?明明明明在準備階段,他已經把這杯飲料的成分告知給布列茲了啊,都知道加料了,為什麼他還要喝?
“哈哈”
床上的紅發少女還在喘著粗氣,阿黑顏麵滿是汗潮。
大概是因為兩個人都隻喝了半杯,所以都處於一種即將昏睡但沒有昏睡,即將噴射但夾得住屎的狀態。
這現在如何是好?
就連很擅長處理各類突發狀況的雷野都陷入了迷茫。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誰了哈哈哈哈”
看來薇薇波奇也認出這個家夥是誰了,但雷野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哈氣。
她麵色紅潤,嘴裡嘟嘟囔囔。
“天呐,怎會有怎會有如此勁爆的發展,這何嘗,何嘗不是一種牛頭人!我真是嗨到——”
“你先彆嗨,我恐怕保不住你了。”
“什麼?!”
“我原本是想著用一些下作的手段讓領主屈服,讓他不敢再之後找我們兩個麻煩,但現在出了點意外,布列茲被睡堿,這事有我的責任,出了意外我得收拾掉爛攤子,隻能去找執法官來解決了。”
薇薇波奇張大雙眼,“雷野先生?”
“嗨,他媽的,嗨,”雷野也很難受,但就像一開始說過的那樣,自作主張地做支線沾因果,有了意外的麻煩隻能接受,“你幫忙稍微看著點這兩個人,我現在去找執法官。”
“雷野先生!不然我們跑路吧,我們到彆的城市去。”
“不行的,男子漢大丈夫,最重要的就是承擔責任,我去也。”
“雷野先生——!”
“不是哥們。”
愛爾妲被兩個執法官從背後製住,戴上了沉重的禁魔鐐銬被送入執法部,等待她的將會是正義的審判和不知多久的牢獄生活。
目送著她遠去,雷野站在風中淩亂。
還真不是他把愛爾妲給賣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有著幻景水晶這種東西,所以調查真相非常方便,隻需要查看當事人的記憶就好,執法官小姐在布列茲的記憶裡發現了那杯奇怪的飲料。
她的製作者愛爾妲馬上就被逮捕,罪名是恐怖襲擊。
為什麼是恐怖襲擊啊
雖然很怪異,不過雷野並沒有餘裕去思考愛爾妲的事情了,因為此刻在他身前的執法官正在惡狠狠地瞪著他。
“又是你,你這個生麵孔應該剛來希爾流斯沒多久吧,地下迷宮還不夠你折騰嗎?這麼喜歡搞事情?”
這執法官就是上一次逮捕雷野的那一位,因為執法官們都穿著一樣的製服又都很大隻,所以如果不是她的這番話雷野都沒有認出她來。
這次之後雷野就算是記住她的樣子了,瞥了一眼對方雷野垂下腦袋,沒有反駁。
“所以,按照你剛才報案時的說法,混合了那瓶飲料是你沒有錯對吧。”
“是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豪丸。”
下一秒執法官掏出小本子,在上麵快速寫了幾筆。
然後掏出禁魔鐐銬。
“該罰!”
罰唄。
雷野聳聳肩,擺出無所謂的態度。
剛好地下監牢的夥食比公會還要強一些,在這裡待五個月也不是不行。
“我要親手把你送上斷頭台!”
哎呦臥槽這可不行。
雷野急忙閃身,頭腦飛速運轉,眼看著被閃開了抓握的執法官小姐麵露怒色,他在對方開口之前首先詢問。
“請問,布列茲那邊的事情怎麼解決的,領主會被嚴肅處理嗎?”
執法官皺了皺眉,但還是給出了回答。
“雖然因為藥劑的緣故會有減刑,不過,他還是將會因強奸罪被判處兩年以上的監禁。”
那就好。
希爾流斯這座城市瞬間就在雷野的心裡上了大分,如果因為對方是領主所以執法部的規矩就對他沒用的話,那雷野就準備用自己的規矩繼續搞事情了。
現在雷野需要考慮的就隻是如何避免斷頭之災。
“嘿,聽著,”雷野正色,“在你逮捕我之前,首先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那是我開的房間,我花的錢。”
“這點我們已經查證過了,是這樣沒有錯,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
“那麼好,我請問我在我自己的房間裡混合了一點藥劑,放在我自己房間的桌子上,這犯法嗎?”
“嗯?”
執法官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美麗的女士,我能詢問你的名字嗎?”
“法蒂瑪,執法官編號0125。”
這倒不是執法官有問必答,執法部的工作人員的信息都是公開透明的,隻要被詢問,執法官們就要報上自己的姓名和執法官編號,算是一種規矩,然而這些信息對雷野意義不大,他問這個隻是為了讓之後的對話裡能夠叫出對方的名字,但雷野注意到,隻是一句‘美麗的女士’就讓對方害臊地嘖了一聲。
怎麼真和他那個武鬥家前隊友一樣啊,大隻佬都這麼純情?
話術調整。
“在解釋這一切之前,我不得不說一句題外話,法蒂瑪小姐,您真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希爾流斯女孩,而且沉穩可靠,實在是很有魅力,所以我剛才才會下意識閃躲,一想到會被這麼一隻纖纖玉手握住,我甚至有些恐慌。”
“我怎麼記著你上次在監牢裡跟我吐槽說這個肥婆手勁好大”薇薇波奇聽了半天越聽越不對勁,撓撓腦袋,“還有我缺的眼淚這一塊誰給我補嘔哦哦。”
雷野給了她一拳打斷了這個豬隊友的吐槽,淚花從薇薇波奇眼角射出來。
“少少在這裡花言巧語!”另一邊法蒂瑪略顯紅溫,發出一聲低喝。
很好,這些話主要是起到一個稍微提升好感度的作用,增加交涉的成功率。
這就足夠了。
雷野繼續說。
“法律是站在我這邊的,女士,你好好想想這次的事件我都做了些什麼,我開了間房,混合了一點藥劑,我有權利做這些事,那些人闖入我的房間,睡在我的床上,喝了我的藥劑,我沒有問他們的責因為我善,你不能把一個善良的人送入到地下監牢啊法蒂瑪女士。”
“好,好像有點道理,”法蒂瑪一愣一愣的,扭頭看向薇薇波奇,“那有罪的就隻是她了,幻景水晶裡的畫麵很明確,是她告知了領主房間的號碼,當然,至於你是否被她利用,還要等後續的調查。”
“哎!”薇薇波奇大吃一驚,“不是哥們!!”
果然沒那麼好糊弄啊。
看著兩個人的視線交換,態度剛緩和些的法蒂瑪又變得嚴肅起來。
“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如果你們是隊友的話,那你還是脫不了嫌疑。”
這個問題讓雷野愣了一下。
也讓薇薇波奇愣了一下,歪歪腦袋朝著雷野的方向看過去,“雷野先生?”
“我們是隊友沒有錯。”他歎了口氣說。
“雷野先生!雷野先生我就知道嗎沒有看錯人,終於終於遇到不會遇到倒黴事就和我撇清關係再把我往外推的好人了,嗚嗚嗚啊啊啊!”
“有罪,該罰!”
“等一下,請聽我解釋!”
暫且無視掉哭哭啼啼的薇薇波奇,混亂中雷野再次閃開法蒂瑪的抓握,立起手掌。
“嘿聽著,我本來不想和你說這些,但現在我不得不告知你事實了,否則你將會妨礙我正在執行的一項秘密任務,你知道枚金嗎?他將會親自為這件事問你的罪。”
法蒂瑪肅然起敬,“什麼?!王子大人!”
“沒錯,那個黃毛的傻王族之血安排我來進行一些調查,具體內容你沒有權利知曉,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今天的這一切都是計劃的一部分,而你若是不能讓領主受到應有的懲罰,或是做出了錯誤的審判使我蒙冤,你都絕對無法承受這件足以讓你悔恨終身的錯事的代價。”
很少有人能像雷野那樣,一臉正色地扯謊。
就連薇薇波奇都懵了。
“真的假的,什麼秘密任務我怎麼不知道”
聞言法蒂瑪看看薇薇波奇又看看雷野,雷野攤開雙手。
“你看,連我的隊友都不知道,現在你相信是秘密任務了吧。”
“可,可是”
幻景水晶。
雷野回放了幾天之前剛下飛艇的時候的記憶,枚金在他身邊為所謂的惡作劇道歉,掛著尷尬的神情向他點頭哈腰。
惡意剪輯!
播放了那個小小的片段之後,雷野震聲喝罵。
“就是這個人給我安排的秘密任務,有什麼問題你就去找他,彆在這裡磨磨蹭蹭的浪費我的時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當然你也可以把這件無所謂的破事深挖到底,但是幾天之後你就會後悔,那時這座城市已經淪陷,魔族的鐵蹄已經踏碎了你的房子,房子裡是你家人的屍體,還是說你不關心也不在乎隻是因為這座城市裡沒有你的家人?我呸!你怎麼這麼自私!”
“不不是的,我有家人,我和爸爸媽媽住在中心區第三條街”
這人怎麼慌慌張張地把自己給開盒了。
不過雷野已經看到了交涉的結局。
他上前一步,逼近這個高出他一頭的少女。
“huh,所以呢?你是想殺了他們嗎?”
“不是的!你你走吧,這件事我會慎重調查。”法蒂瑪的氣勢變弱了。
“道歉!給我道歉!”
“噫!對不起!耽擱了您寶貴的時間,真的非常抱歉!”
“再給我兩百塊錢。”
(抽泣)“好的”
就在她翻找著錢包的時候,有人一瘸一拐地靠近到了這邊,用柔弱的聲音呼喚了一聲雷野的名字。
“雷野”
一位看上去很虛弱的紅發女郎。
布列茲。
哎呦
雷野下意識退了半步。
他心中有愧,他真是好心想要幫幫布列茲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所以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然而下一秒,布列茲用輕柔的聲音對著法蒂瑪這樣說。
“我是來表示諒解的,作為當事人,我對雷野先生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怪罪之意,甚至隻有感激,真的,非常感激,希望執法官小姐不要為難他。”
“好的,我明白了,請你放心,我們會將那位領主嚴肅處理。”
說完法蒂瑪用恐懼的視線瞧了眼雷野,小跑著離開了。
這之後,布列茲向雷野深深鞠了一躬。
“我能和您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