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航想到爸爸和馨姨的叮囑,癟了癟嘴,“我不知道她叫什麼。”
“你沒有問問她嗎?”
宋白初不曾質疑顧宇航的話,她相信他是一個正直真誠的孩子,不會說謊。
可現在,她卻恍惚了。
看著顧宇航支吾地回答不上來,宋白初失望地鬆開他。
宋白初走出恬恬的房間,正好遇見顧雲深和顧雲慧。
顧宇航看著媽媽難過的樣子,想起爸爸打他的那巴掌,到現在都讓他心有餘悸。
如果讓爸爸知道他又讓媽媽不開心,爸爸一定還會批評他,甚至打他。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顧宇航小跑追出了房間,當著宋白初、顧雲深、顧雲慧的麵,說道,“媽媽,她叫敏敏。”
顧宇航脫口而出,發現顧雲深也在時,已經晚了,嚇得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宋白初長睫猛地顫抖,呲目欲裂地看向顧雲深,幾乎同時上前,抓住了顧雲深的領子,低聲質問,“她叫敏敏?那個小女孩叫敏敏!”
她眼中悲傷逆流成河。
她深愛了十年的男人,居然會這麼對待她。
顧雲深,根本沒有心。
他怎麼敢讓她撫養他的私生女。
怎麼敢讓她叫顧惜敏,怎麼敢這樣侮辱她,侮辱她的敏敏。
顧雲深摟住宋白初搖搖欲墜的身子,低聲解釋,“老婆,你不喜歡這個名字,等我們收養她,你可以給她改一個你喜歡的。”
“敏敏?什麼敏敏?”顧雲慧拉起顧宇航,拍了拍他身上沾染的塵土,疑惑低語。
嫂子怎麼聽到這個名字這麼激動?
顧宇航則擔心地垂著臉,不敢看顧雲深。
他答應過爸爸,敏敏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食言了。
“是我和你嫂子打算收養的小女孩。”顧雲深禮貌地回答顧雲慧,“和恬恬差不多大,四歲。”
“這樣呀,那到時候恬恬和航航就有玩伴了。”顧雲慧繼續說著,一掃餘映輝背叛的陰霾。
但她的憔悴還是顯而易見。
聽著兄妹寒暄,宋白初用力推開顧雲深,順著走廊一步步朝樓下走去。
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不想再為了顧雲深流一滴淚。
也無法再承受他帶來的傷害,倒了下去,陷入了絕望。
醒來時,她在三樓屬於她和顧雲深的房間。
“夫人情緒過於激動導致氣血不足暈倒,多休息很快就會康複。”唐小柔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不多時,顧雲深推開了房門。
對上他擔憂的目光,宋白初閉上了眼。
耳邊傳來窸窣聲,而手也被溫熱的大手握住了。
宋白初使不出力氣,隻能任由他抓著。
熟悉的音色帶著幾分感傷與憐惜,灌入耳內。
“老婆,你就把這個孩子當成我們失去的敏敏,好不好?”
宋白初乾裂的唇緊抿,說不出一個字來,心臟被掏空的疼,疼得她生不如死。
她想讓他滾。
卻隻能聽著顧雲深繼續說,“老婆,不要再想著懷孕,不要再想著敏敏會回來。”
“我已經失去了敏敏,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了。”
房內靜了許久。
管家匆匆而來,稟報了一些事情後,顧雲深留下一句,“老婆,我晚點來陪你”就離開了。
宋白初睜開血絲斑駁的雙眼,從床上強撐起來,走到書桌邊,擬定離婚協議書。
離婚原因那一欄,她寫道:感情破裂於丈夫出軌背叛。
她將離婚協議書用郵件定時的方式,定在她離開的那天,係統自動發給顧雲深。
接連兩天,顧雲深都沒有回來。
宋白初也沒有離開房間半步。
而顧雲慧和周莉一直吵吵鬨鬨。
第三天的時候,宋白初得到了一個消息,餘家破產了。
不止如此,餘老爺子還被氣得中風,進了醫院沒有搶救回來。
“你為了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小三,讓兩個世家結了血仇!”周莉罵著顧雲慧追了進來。
顧雲慧躲進了宋白初身後。
“讓你哥為了你,以大欺小,過河拆橋,你讓那些依附擁護顧家的家族怎麼看我們?”
“我今天非要把你打出去不可!“周莉給傭人們使了一個眼神,他們一擁而上,想抓顧雲慧。
顧雲慧抓著宋白初的衣服,“嫂子,幫幫我。”
若是從前,她們母女鬨矛盾,宋白初一定會從中周旋。
可如今,宋白初隻是將顧雲慧的手拿開,走出了臥房。
在場的人都感到十分詫異,但目前可沒有時間去關心宋白初的情緒問題。
顧雲慧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媽,事到如今,你就算把我趕出去,也於事無補了。”
“他們不會認為你大義滅親,你死了這條心吧。”
耳光聲啪的一響,身後的一切被宋白初拋之腦後。
她驅車離開了莊園彆墅。
郊區空曠,彆墅區在半山腰更少有人煙,兩旁綠蔭有序倒退,涼風習習吹散了她心頭的陰霾。
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宋白初旋轉方向盤,緊急踩了刹車。
車子脫離馬路,撞上了路邊的大樹,安全氣囊彈出,擠壓駕駛位的宋白初瞬間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宋白初手腳發麻,稍動彈頭痛欲裂。
宋白初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木椅上。
她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
“省點力氣吧,給顧雲深打個電話,讓他帶著顧雲慧一起來見我。”餘映輝從破舊的鐵閘門外走來。
宋白初眯了眯眼,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才看清了他,虛弱無比地問道,“你為什麼綁了我?”
“為什麼?”餘映輝冷笑,“誰不知道你是顧雲深心尖上的人,想要顧雲深乖乖束手就縛,綁你自然是最優選。”
“你錯了,我不是。”宋白初低聲呢喃。
“少廢話。”
話音剛落,門口大批的黑衣保鏢闖了進來。
顧雲深如從天而降的神邸出現在宋白初的麵前,“放了她。”
他聲音如冬日裡的深潭,陰鷙冰冷,幾近命令。
餘映輝冷笑了起來,“老子才不怕你,要死我也要拉一個墊背,況且這是你最心愛的女人,一賠一,老子不虧。”
餘映輝的匕首架在了宋白初的脖子上。
“我來換她,殺了我,你的命就更值了。”顧雲深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眼底心慌一閃而過。
“嗬,這種把戲,我聽雲慧提起過。大舅哥幾年前已經用了一次,以自己為人質和宋白初交換,又不惜與綁匪同歸於儘,最後反殺綁匪。”餘映輝的匕首落在宋白初的臉蛋上,劃出了一條很細的血痕,“今天,你帶了這麼多人,如果人質換成你,你再與我糾纏,你的保鏢們一擁而上,我不會有活路。”
宋白初痛得皺眉,顧雲深立刻束手就擒,“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不要傷害白初。”
“我要見顧雲慧!”
餘映輝暴躁了起來,嚇得顧雲深立刻喊來了顧雲慧。
“我今天就告訴你,你哥在外麵的齷齪事做得可不比我少。”
“為什麼他還可以左擁右抱,而我不過是在外麵逢場作戲,你就要置我於死地!”
“你知不知道,我愛的從來都是你!”
“你胡說八道什麼,快放了我嫂子。”顧雲慧看著宋白初臉上冒出血來的傷口,擔心的不得了,“不要一錯再錯了!”
“我胡說!”餘映輝越說越大聲,幾近咆哮,“我t有證據!”
他揚起了外套,一男一女曖昧旖旎的照片像雪花片一樣飛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