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電梯就到了既定的樓層,電梯門緩緩打開。
一股誘人的食物香味從對麵敞開的大門飄散出來,充斥整個樓道。
傅景澄眼眸一亮,沒等阮流箏阻止就‘噔噔噔’跑進了謝青岑的房子,嗓音興奮地喊,“謝叔叔!”
謝青岑走出來,笑著揉了揉傅景澄的頭,說,“小孩,放學了?”
他腰上的圍裙還沒來得及摘下,僅僅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衫,袖子半挽起,一副居家休閒的模樣。
給他增添了兩分煙火氣,少了白日裡的那股精英範。
倒是有幾分人夫的架勢了。
這是阮流箏看見他第一眼時,心裡湧上的念頭。
她抿抿唇,沉默地走上前。
傅景澄和謝青岑的對話還在繼續——
傅景澄朝謝青岑用力地點點頭,小腦袋好奇地往他身後看去,“謝叔叔,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外麵的飯雖然好吃,但是他還是想在家裡吃。
尤其是晚飯。
晚飯象征著團圓和溫暖,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意味著他終於可以和媽媽單獨相處一會兒了。
即使,媽媽做的飯很難吃。
他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因為傅硯辭,他對家有著莫名的執念。
謝青岑眸光閃了閃,俯身邀請說,“那叔叔請你來我家吃晚餐,你願意嗎?”
“願意!”
傅景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超大聲地說,“謝謝叔叔!”
雖然他很期待和媽媽單獨相處,但是如果加一個人的話,他也不會介意。
尤其那個人還是謝叔叔!
一旁的阮流箏擰眉,忍不住製止,“澄澄!”
繼而她看向謝青岑,禮貌地拒絕說,“不用了,謝先生。我和澄澄說好要出去吃,就不麻煩你了。”
謝青岑皺眉,眼神有些不讚同,“又出去吃?阮小姐,你就是這樣照顧自己和孩子的嗎?”
他拍了拍傅景澄,示意傅景澄先進去。
傅景澄咬唇,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兩人之間轉了轉,然後毫不猶豫地抬腿,小跑進謝青岑的房子。
他要給謝叔叔和媽媽多創造一些獨處空間,讓他們培養感情。
隻有這樣,謝叔叔才有機會當他爸爸。
阮流箏望著兒子一溜煙消失的背影,好看的眉頭越擰越深。
但最讓她生氣的還是麵前的男人。
她臉色一沉,語氣不悅,“我怎麼照顧孩子,應該不關謝先生的事情吧。”
阮流箏承認,謝青岑有恩於她,幫了她很大一個忙。
可這也不代表,謝青岑就可以對她的生活指指點點。
她不是一個易怒的人,相反,她的內在涵養很高。
那時候媽媽雖然被趕出了白家,母女倆雖然身無分文,但是媽媽依舊沒有放棄對她的培養。
媽媽當初可是被譽為雲城第一千金的人,她的禮儀規矩都是刻在骨子裡,要不是瞎了眼看上白序南那個渣男。
她絕對不會落得那樣淒慘的下場。
阮流箏身為她的女兒,脾氣秉性怎麼會差。
但唯獨遇上麵前這人,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該有的風度。
即使她知道,謝青岑沒有惡意。
謝青岑挑眉,往門框上斜斜地一靠,墨色的眼眸緊緊地凝著阮流箏,薄唇輕啟,嗓音帶笑,“不關我的事?難不成阮小姐是還想被我抱著去一趟醫院嗎?”
“傅景澄還小,而你的胃又不好。外麵的餐廳做得再好吃,你能確保食材是百分百新鮮嗎?”
被謝青岑點明,阮流箏的氣焰一下子就消了下去。
她抿唇,羞窘地避開了謝青岑的視線。
良久,她開口,“那就讓澄澄在你家吃吧。家裡還有些食材,我回去隨便吃點就行。”
她倔強得不想認輸。
看著阮流箏執著的眼神,謝青岑低笑兩聲,抬步上前,不容拒絕地牽著阮流箏往他的房子走去。
“我剛搬進來,就當是請你過來為我溫居了。我昨天可剛救過你,你確定還要再拒絕?”
聞言,阮流箏掙紮的動作一頓,終是妥協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自己可以走,你放開我吧。”
謝青岑腳步一頓,垂眸,看向掌心那節自己一隻手就能攥過來的纖細晧腕,眸底微微一暗。
半晌,他默不作聲地鬆開了手。
……
謝青岑家,餐廳。
阮流箏一進來,就看見了滿桌的菜肴,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沒什麼特彆的技藝,但色香味俱全。
本來還不覺得餓,本來還想再矜持一下。
可是看著這些,她的肚子就發出了抗議。
阮流箏俏臉一紅,不自然地輕咳兩聲。
覺得有些丟臉。
謝青岑勾唇,“既然都餓了,那我們就開席吧!來,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說著,他拿公筷給阮流箏夾了一筷子小炒時蔬,眉眼含笑。
今天早上他就猜到了阮流箏廚藝可能不太好,所以下午特意提前處理完工作,回家做了一大桌子菜。
就是專門為阮流箏準備的。
想要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聽著很老套,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阮流箏抿唇,點了點頭,輕聲說,“好。”
謝青岑的廚藝確實不錯,味道甚至不輸北山彆墅的那些大廚。
倒是讓她沒有想到。
許是看出了阮流箏的驚訝,謝青岑慢悠悠地盛了一碗山藥排骨湯,遞給阮流箏,“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吃不慣那些外國菜,為了不餓肚子,便隻能自己動手學了。”
以謝家的財力,當然請得起廚師,可誰讓老爺子心狠呢。
為了磨煉他,每月給的生活費都是有限的,真是不提供一點幫助。
阮流箏恍然大悟,她朝謝青岑微微一笑,“原來如此,味道很不錯。多謝謝先生的晚餐!”
吃晚飯,傅景澄就回家寫作業了。
他現在上的是雲城一所有名的貴族幼兒園,裡麵的大多數學生都是雲城的貴族子弟。
這些家庭都很注重對後代的培養,所以幼兒園的管理很嚴格。
幾乎每天都會留家庭作業。
他走後,阮流箏幫著收拾了下餐廳,便打算回家了。
但謝青岑卻並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他不是一個喜歡遮遮掩掩的人。
有些事也該挑明了。
他擋在阮流箏的跟前,眼眸微垂,神色認真,“阮小姐,從昨天到今天,你應該有所感覺了吧。”
“傅景澄想讓我當他爸爸,而我對你,確實有一些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