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離,議事堂豈是你想來便走的,你給我站住!”
在離開之際,元離冰冷的目光掠過元凰臉上停留片刻,隨即轉向元正德。
“不要命令我。”
元離冷喝一聲,她的聲音不大,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震驚不已。
元離不管元正德在她身後如何呐喊,頭也不回便離開議事堂。
他們事事偏袒元凰,她說得再多也敵不過元凰一句話,在元家眾人心裡,榮辱高於一切,她何必在此自討煩惱。
元離已看透她名義上的父親,既虛榮既偏袒。
元凰他們可要護好了,這一筆一筆賬她會慢慢討回。
“元無德,你也給我回來。”元正德臉色難堪不已喊道。
元家大長老緊跟元離和李嬤嬤身後,元離似乎一眼就看透他的目的,她抬手,語氣沉了下去:“大長老,可是對手珠感興趣。”
“聰明。”
元家大長老連忙點點頭,他守了主上的涅槃骨手珠上百年。
還是頭一回見又瘋又聰明的應有者,她若是獲得機緣,主上之事有望。
他潛伏元家百年,也不算什麼。
元離止步,轉身看著元家大長老:“什麼條件?”
此話一出,元家長老怔愣住。
什麼條件!他不知!
主上隻讓他守在手珠身前,什麼條件獲得機緣後便會得知,主上隻留下傳音便消失百年。
他是真不知道!
“不明白大小姐在說什麼。”
“你不會想說,你隻是無聊,單純想幫我的吧?”
聞言,元家大長老心中一驚,輕咳一聲,心頭有種被拆穿的不悅之色。
他倒沒想過,她會如此直接。
“大長老不說,那元離便告退了。”說完,元離拱手作揖,邁步準備離去。
“你這個小丫頭,真不好搞。”元家大長老著急望著她,“那個手珠是我主上的,你若能獲得裡麵機緣自會明白。”
元離沒有回應,隻是輕“嗯”了一聲,手珠有機緣祖母提過,她知道。
看到這一幕,元家大長老皺緊了眉頭:“你就這反應?”
“我的條件。”元離眸色微轉,“你殺了元凰?”
見元家長老不說話,她又開口冷聲道:“長老令牌也可以。”
“可行。”元家大長老將長老令牌丟給元離,淡定開口:“三百年前,曾有武者在歸墟神境覺醒靈骨,參加歸墟神境考核,你也許能找到答案,長老令牌可以讓你享用元家所有資源,我的條件,是你獲得手珠上的機緣。”
元離接住令牌,微微一驚,她沒想到元家大長老會如此爽快。
她收好令牌後,拱手作揖:“謝過大長老。”
“城西三巷無德酒館,有事可以去那裡找我。”
聞聲不見身影,元離不知何時,元家大長老已離去,心中一震,他的修為在她父親之上。
……
入夜。
元離在李嬤嬤的陪同下,回到了雪蕪院,踏過結冰院湖來到主屋前。
簷角上鎮獸早失了鎏金,隻剩半截開裂的泥塑獸尾倔強地指向天空,風掠過簷角時,掛著的風鈴突然叮當亂響。
這偏僻的雪蕪院,除了風鈴的作響,隻剩下墨竹,墨竹生來可憐,七歲那年被父母拋棄,是原主救了她,從那以後,便與她相依為命。
墨竹小心翼翼地扶著元離進入屋內,看著她心口的血跡,眼眶忍不住濕潤。
“小姐,你怎麼又受傷了。”
“我沒事。”元離收回視線,目光轉向李嬤嬤,嚴謹地說了一句:“李嬤嬤,今日之事莫要告訴祖母,她如今身體未恢複,彆讓她擔心。”
李嬤嬤連忙點了點頭,隨後,墨竹與她一同出去找靈醫。
半晌後,墨竹急忙跑了回來。
“小姐,這群勢利眼不肯來,我好不容易在他們手中搶了些靈藥。”
元離將長老令牌拿給墨竹:“拿這個去。”
墨竹看著長老令牌,反複揉搓眼睛,不敢相信手中之物。
元離看著墨竹那張吃驚的臉龐,淡淡開口,解釋道:“大長老給我的,我讓小淵跟你一起去。”
元離看著墨竹離開的身影,強忍著疼痛,簡單將掌心的傷口清理一下。
忽的,她隻是覺得身體一輕,等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抱到床塌上。
耳畔傳來低沉清冷的聲音:“你真會胡鬨,再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的靈脈遲早碎了。”燼珁幻出靈丹,眼神頓了一下,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像染了寒霜,低沉的嗓音透著溫柔。
“將靈丹吃了。”
元離稍稍抬頭,兩兩相望,她動了動唇:“我沒事,去叫靈醫師了,傷口好得太快會讓人起疑。”
燼珁眸光閃過一抹憂鬱,眼底變得沉黯,先前有疑惑,她是如何活到今日,今日他明白了,若不是她這般要強的性子。
她在元家怎能安然無恙!
燼珁尊重她的選擇,沒有再說話,默默地將靈丹收好。
“若是累了,不要勉強自己,我們既已血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混沌靈玉是荒古遺物,歸墟神境是不錯的選擇,臟老頭的提議可行,但他另有目的,我們應該多加提防。”
“好。”
元離瞪了他一眼,就在此時,白小淵從門口飛了進來。
燼珁冷冷看著它,臉色緩緩沉了下來,拎著它的小尾巴消失了。
「呼呼……姐姐,主人又拎獸獸小尾巴,我沒臉了,我沒臉了。」
元離不語,隻是搖頭笑了起來。
很快,墨竹領著顧靈醫進來。
墨竹替元離脫去血衣之時。
另一旁的顧靈醫,坐在桌椅前,垂下眼眸整理藥匣子,低聲喃喃自語。
“不能修煉的廢材,也有臉找靈醫,三更半夜非要打擾我清修,賤人就是不要臉,還敢勾引大長老,大長老都能當她父親了,呸……”
聞言,墨竹神色變了,快步上前與顧靈醫爭吵:“你在說什麼呢,我們大小姐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顧靈醫冷笑,白眼一翻,隨後眼底露出許多嫌棄的神色。
“說你們大小姐不要臉,小小年紀就學勾欄作派。”
她隻是元家的靈醫,被譽為天才靈醫,整個皇城的貴女求她,隻要她不願便可不出醫,就連宮中的貴人她也是把過脈的。
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讓她瞧病,生平最討厭以權欺壓,一個不能修煉的廢材,是元家嫡出長女。
也不配讓她三更半夜出醫。
更何況,不過是心口插一匕首,又死不成。
隨便塗點藥就可以,非得她親自跑一趟,廢材有什麼好矯情的。
晦氣。
顧靈醫粗魯上去,將元離從床榻上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