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冰淵詭戰與雙盟迷局
冰屑如利刃般擦過臉頰,魚幼薇指尖的龍炎將逼近的冰刺熔成白霧。青銅麵具人抬手一揮,權杖頂端的黑色晶體爆發出刺目紫光,地麵的冰紋瞬間蔓延至兩人腳踝。程景硯劍刃斬在冰麵上,卻見裂痕中滲出黑色黏液,黏著劍身發出滋滋腐蝕聲。
“這是暗影教禁術‘冥河之觸’!”魚幼薇龍化後的尾椎掃開合圍的教徒,鱗片上的金光與碎片的藍光交相輝映,“小心那些黏液,觸之即腐!”
話音未落,右側三名黑袍人突然自爆,濃稠的黑暗能量裹著冰碴砸來。程景硯旋身揮出“龍淵·風雪破”,劍勢卷起的風暴將能量漩渦攪成齏粉,卻見麵具人趁機欺近,權杖頂端的晶體直取魚幼薇眉心。
千鈞一發之際,魚幼薇手中的星隕碎片突然爆發出冰藍色光芒。整座宮殿的溫度驟降,方才被龍炎融化的冰刺竟逆生長般重新凝結,在麵具人身後織成一道冰牆。程景硯抓住機會,劍尖點地借力躍起,劍芒如流星劃破冰牆——卻在觸及麵具人咽喉時,被一層透明結界彈開。
“星隕碎片的力量果然被你們激活了。”麵具人聲音沙啞,指尖撫過晶體表麵的咒文,“但僅憑兩塊碎片,也敢挑戰永夜之主的使者?”
魚幼薇注意到晶體中隱約浮動的人臉輪廓,心臟猛地一沉:“你你是曜日盟的人?”她想起銀發女子權杖上的紅寶石,與麵具人手中的黑色晶體竟有相似的能量波動。
麵具人頓了頓,結界突然擴張數倍,將所有教徒卷入其中。程景硯揮劍劈砍結界邊緣,卻見冰牆上浮現出與靈犀島石碑相似的圖騰。碎片的藍光與圖騰共鳴,整座冰山開始劇烈震顫,殿頂的冰晶墜落如暴雨。
“快退!他要引爆冰山!”魚幼薇拽過程景硯衝向密室外的回廊,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崩塌聲。兩人在冰棱間騰挪跳躍,剛躍出宮殿,便見懸浮的冰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無數碎冰如隕石砸向海麵。
程景硯甩出縛龍索纏住殘餘的冰崖,帶著魚幼薇墜入洶湧的海潮。刺骨的海水灌入口鼻,魚幼薇強撐著展開龍翼,金色光芒劃破海麵,兩人狼狽地爬上一塊浮冰時,冰山已化作漫天碎雪。
“那麵具人為什麼會有曜日盟的能量波動?”程景硯抹去臉上的冰水,指尖撫過劍柄上凝結的黑霜,“而且他似乎對星隕碎片的激活方式很熟悉。”
魚幼薇握緊碎片,碎片表麵映出她略顯蒼白的臉:“老者曾說曜日盟與靈犀島是盟友,但銀發女子堅持要帶走龍珠或許兩盟之間的恩怨,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她突然想起虛影中智者的話,“暗影教隻是棋子”,難道麵具人背後還有更複雜的勢力網絡?
夜幕降臨時,兩人在一處無名冰礁上生起篝火。魚幼薇望著跳動的龍炎,忽然想起航海日誌中記載的“冰晶宮殿深處藏著操控風雪的碎片”——可他們取得的第二塊碎片為何會引發永夜之主的意識入侵?難道碎片並非單純的封印鑰匙?
“看這個。”程景硯遞來一片從麵具人結界中撿到的碎冰,冰中竟封存著半枚徽章,“曜日盟的太陽圖騰,邊緣卻刻著暗影教的咒文。”
魚幼薇瞳孔驟縮。徽章中央的太陽圖騰裂痕累累,裂痕中填滿了細密的黑色咒文,正是方才麵具人使用的“冥河之觸”紋路。這意味著曜日盟內部早已混入暗影教奸細,甚至可能有高層直接參與陰謀?
“必須儘快聯係老者。”程景硯將徽章收入囊中,“但北境冰淵通訊斷絕,我們隻能先去第三塊碎片的所在地——根據殘片的指引,應該是在焚火山脈。”他忽然注意到魚幼薇攥緊碎片的手在發抖,“你臉色很差,是不是又感受到了那股意識?”
魚幼薇點頭,碎片的冰涼觸感順著掌心蔓延至心臟:“自從觸碰壁畫後,偶爾能聽見低語像是從虛淵深處傳來的鎖鏈聲。”她突然抓住程景硯的手腕,“景硯,若有一日我被黑暗侵蝕”
“不會有那一日。”程景硯打斷她,指尖輕輕拭去她鬢角的冰碴,“我們會集齊七塊碎片,封印永夜之主。就像千年前靈犀島與曜日盟做過的那樣。”他的語氣堅定,卻在低頭時瞥見自己袖口的劍紋——那紋路竟與銀發女子權杖上的紅寶石切割麵驚人地相似。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曜日盟總部“烈陽城”內,老者正凝視著銀發女子捧出的青銅匣。匣中躺著半塊焦黑的玉簡,玉簡裂痕中滲出的金光,與魚幼薇手中的混沌龍珠如出一轍。
“這是千年前靈犀島主與曜日盟主共同留下的‘星隕密卷’。”銀發女子指尖撫過玉簡,紅寶石權杖在地麵投下蛛網般的陰影,“當年封印永夜之主時,兩盟約定由靈犀島守護龍珠,曜日盟看守星隕盤殘片。但後來靈犀島因龍珠反噬幾乎滅島,密卷也不知所蹤。”
老者皺眉:“所以你們認為,現在的靈犀島傳承者無力守護龍珠?”他注意到殿內兩側的銀甲武士腰間都掛著與麵具人相似的黑色晶體,隻是晶體色澤較淺,“為何你們的武器會沾染暗影教能量?”
銀發女子身後的中年男子突然 steg forward,鎧甲上的太陽圖騰泛著詭異的紅光:“長老閣下,實不相瞞,十年前曜日盟便開始嘗試‘以暗製暗’——用暗影教的咒文加固星隕盤封印。但三個月前,負責實驗的三長老突然失蹤,這些晶體正是他的遺作。”
老者嗅到一絲危險氣息。殿外突然傳來警報,一名武士踉蹌著闖入:“啟稟盟主,東南海域發現暗影教艦隊!他們他們的旗艦上掛著靈犀島的龍旗!”
銀發女子臉色劇變,權杖重重敲擊地麵:“果然!靈犀島根本沒放棄獨占龍珠的野心!”她轉身望向老者,目光冷如刀鋒,“既然你不肯交出龍珠的共鳴之法,就彆怪我們動用強硬手段了。”
老者這才驚覺殿內空氣不知何時已凝固成無形枷鎖。他運轉龍之力試圖突破,卻發現丹田中的靈氣竟被某種咒文反噬——方才觸碰玉簡時,竟中了曜日盟的“鎖靈咒”!
“你們早就計劃好了!”老者怒喝,“從在靈犀島現身開始,就在算計我們!”
中年男子冷笑:“靈犀島的龍之力是激活星隕盤的關鍵,而混沌龍珠不過是誘餌。真正能打開虛淵的,是傳承者的血脈。”他抬手扯下頭盔,露出額角的暗影教咒文刺青,“可惜魚幼薇那丫頭沒跟來,否則你們祖孫倆的血,能省去我們不少麻煩。”
與此同時,北境冰淵的浮冰上,魚幼薇突然噴出一口鮮血。她驚恐地發現掌心的龍紋正在變黑,碎片的藍光與龍珠的金光在體內激烈衝撞。程景硯慌忙按住她的手腕,卻見自己的劍意剛一注入,便被一股陰冷力量反彈回來。
“是老者出事了。”魚幼薇抓住程景硯的衣襟,“曜日盟有問題他們對老者下手了!”她強撐著站起身,龍翼在月光下泛著不祥的暗金色,“我們必須立刻返回烈陽城,否則否則靈犀島的傳承就要斷絕了!”
程景硯望著她瞳孔中閃過的紫光,握緊劍柄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方才在篝火旁,自己袖口的劍紋竟與銀發女子權杖上的紅寶石產生過共鳴——那或許不是巧合,而是某種血脈契約的印記。
“聽我說。”他按住魚幼薇的肩膀,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如果曜日盟真的背叛,我們貿然回去就是送死。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先去焚火山脈找到第三塊碎片,用碎片的力量解開鎖靈咒——老者曾說過,星隕碎片與靈犀島血脈同源。”
魚幼薇咬牙點頭,龍之力卻不受控製地暴走,將腳下的浮冰震成齏粉。程景硯連忙抱住她躍向另一塊浮冰,卻在落地時瞥見遠處海平麵下有黑影遊動——竟是被黑暗能量異化的巨型章魚頭目,觸須上纏繞著無數曜日盟武士的屍體。
“是‘虛淵之眼’的眷屬。”魚幼薇勉強凝聚龍炎,“永夜之主的封印每鬆動一分,虛淵的怪物就會多一分。景硯,你感覺到了嗎?黑暗正在吞噬所有光的痕跡”
她話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血紅色的雨。程景硯驚恐地發現,落在龍炎上的雨滴竟化作黑色蟲群,啃噬著火焰的光芒。魚幼薇強忍劇痛展開防護罩,卻見碎片的藍光正在蟲群侵蝕下逐漸黯淡。
“用你的劍意!”她大喊,“龍淵訣是至陽之力,或許能”
話音戛然而止。魚幼薇瞳孔中倒映著程景硯背後的景象——數十艘掛著靈犀島龍旗的戰船正破霧而來,船頭站著的卻不是熟悉的島民,而是渾身纏繞暗影能量的傀儡,他們手中的武器,竟全是用靈犀島弟子的骸骨煉製而成。
“怎麼會”程景硯握劍的手顫抖,“靈犀島已經陷落了?”
雨幕中,戰船甲板上緩緩走出一名黑袍人。他掀開兜帽,露出左臉猙獰的燒傷疤痕——正是三年前在時空裂隙中消失的靈犀島叛徒,陸沉舟。
“魚幼薇,程景硯。”陸沉舟的聲音混著血雨,說不出的沙啞詭異,“你們以為逃離靈犀島就能躲過一劫?實話告訴你們,從你們激活石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踏入了永夜之主的棋盤。”
魚幼薇這才驚覺,陸沉舟頸間掛著的吊墜,竟是用老者的半塊玉佩煉製的魂器。她終於明白為何方才會感受到血脈灼燒——老者正在遭受生魂剝離之刑!
“把星隕碎片和龍珠交出來,我便饒你們全屍。”陸沉舟抬手一揮,傀儡們同時舉起骨弓,箭頭上凝結的黑色咒文正是當年屠滅靈犀島分部的“蝕心箭”。
程景硯突然將魚幼薇護在身後,劍刃在雨中劃出凜冽弧光。他袖口的劍紋終於完全亮起,與遠處烈陽城方向的紅寶石權杖遙相呼應。魚幼薇這才注意到,他耳後不知何時浮現出與銀發女子相似的星紋胎記。
“原來如此你是曜日盟的血脈。”陸沉舟冷笑,“難怪當年你能在時空裂隙中存活下來。程景硯,你以為自己是在守護正義?告訴你吧,曜日盟的初代盟主,本就是永夜之主座下的光明祭司!”
驚雷炸響。程景硯隻覺腦海中一陣劇痛,童年記憶如碎片般炸開——他曾在祖父的密室中見過相同的星紋胎記,而祖父臨終前塞給他的劍穗,正是銀發女子權杖上紅寶石的碎塊。
“彆聽他胡說!”魚幼薇抓住程景硯的手腕,龍之力強行壓製住他體內翻湧的黑暗能量,“無論過去如何,現在你是程景硯,是與我並肩作戰的夥伴!”
陸沉舟不耐煩地揮手,骨箭如雨般襲來。千鈞一發之際,魚幼薇突然將兩塊星隕碎片疊加,藍光與金光竟在雨中凝成一道光柱。天空中血雲翻湧,竟隱約浮現出星隕盤的虛影。
程景硯趁機施展出“龍淵·隕星斬”,劍光裹挾著星隕之力劈向敵群。陸沉舟瞳孔驟縮,正要躲避,卻見戰船下方的深海中突然伸出無數觸須,將整艘船拖入深淵。血雨停歇的刹那,海麵恢複平靜,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是虛淵的力量在互相吞噬。”魚幼薇癱坐在浮冰上,碎片的光芒已減弱大半,“永夜之主的眷屬在爭奪我們手中的碎片景硯,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北境,越靠近焚火山脈,碎片的力量就越穩定。”
程景硯沉默良久,終於解開腰間的劍穗——那是他與曜日盟最後的聯係。劍穗墜入海中時,遠處烈陽城方向傳來一聲悶響,仿佛某種古老契約被斬斷。
“無論曜日盟的過去如何,”他重新握緊劍柄,劍意中多了幾分決絕,“現在我隻做一件事——帶你找到所有碎片,救回老者,毀掉永夜之主的陰謀。”
魚幼薇抬頭望向他,卻發現他眼中倒映著自己龍化後的模樣——金色龍鱗間流轉著星隕碎片的藍光,竟與虛影中智者手中的龍珠彆無二致。她突然想起老者曾說過的古老傳說:當龍之力與星隕之力共鳴時,將會喚醒傳說中的“星辰守護者”。
“或許我們才是被選中的人。”她輕聲說,指尖輕輕觸碰程景硯眉梢的雨珠,“不是靈犀島傳承者,也不是曜日盟後裔,隻是魚幼薇和程景硯。”
程景硯怔住,忽然伸手將她耳畔的碎發彆到耳後。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讓兩人同時想起三年前在時空裂隙中的初次相遇——那時她還是個偷練龍訣的莽撞少女,而他不過是個執著於斬妖除魔的劍客。
“我們會贏的。”他輕聲說,“因為我們還有彼此。”
話音未落,海平麵突然升起一輪血月。魚幼薇懷中的碎片再次發燙,腦海中浮現出焚火山脈的景象——岩漿池中央懸浮著第三塊碎片,碎片周圍纏繞著鎖鏈,鎖鏈另一端係著一具身著曜日盟服飾的骸骨。
“第三塊碎片在焚火山脈的封印之地。”她站起身,龍翼重新展開,“而且,那裡還有人在等我們——或許是千年前的盟友,或許是”
“無論是什麼,我們一起麵對。”程景硯躍上她的龍背,劍刃在月光下劃出指向南方的光痕,“先去最近的港口補給,然後直取焚火山脈。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獨自承擔反噬了。”
魚幼薇輕笑,龍炎在鱗片間跳躍:“笨蛋,龍之力的反噬哪是你能承受的?不過有你在身邊,至少不會無聊。”
金色巨龍衝天而起,撕裂最後一絲血雲。在他們身後,北境冰淵的碎冰正逐漸被黑暗凍結,而在千裡之外的烈陽城地牢中,老者望著掌心漸漸黯淡的龍紋,忽然露出釋然的微笑——他終於在玉簡的殘片中找到了關鍵線索:所謂“集齊七塊碎片”,其實是古老的誤導,真正能封印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