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崎素世並沒有猜錯,
那道突然降臨月之森的巨大紅線,正是從南雲雨月身上升騰而起的。
月之森之前沒有男生,所以他肯定是插班生。
長崎素世沒敢貿然和南雲雨月接觸,
但她心裡始終有一個聲音,說不定通過他,自己就能知道自己突然覺醒的‘視界’到底是什麼情況。
長崎素世想了一整天,都沒有想出來什麼不突兀,比較自然的方法去跟南雲雨月搭話。
直接貿然搭話的話,會不會把彆人嚇跑?
這一刻,長期不接觸異性的危害暴露無疑。
但天無絕人之路,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她因為吹奏樂部的一些事情要去一趟教導處,恰好收到了一個老師的委托。
“新來的插班生同學還有幾個沒有拿教材的,爽世同學,我記得你是國中三年級對吧?”
“是的老師。”
“那太好了,你們年級有一個叫南雲雨月的同學還沒有拿書,不如你正好幫他捎回去吧。”
“好。”
“我記得他在c班,你可以給他們班的同學,讓同學幫忙捎到他的手上。”
“沒問題,我明白了。”
長崎素世心中感到驚喜,
自己昨天還在苦苦思索到底有什麼方法能夠去接觸這個新來的插班生,今天就來了一個絕妙的時機。
至於把書給c班同學,再轉給南雲雨月,怎麼可能?
長崎素世決心正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她一刻也不願等,立刻拿著幾本新教材,就這麼一路小跑,跑回了教學樓裡國中三年級的樓層,
然後,她都沒來得及喘口氣,立刻就馬不停蹄的跑到c班,拉住了一個c班的同學,讓她幫忙叫一下南雲雨月。
過了一會,南雲雨月的身影出現在長崎素世的視線裡。
其實她本來是不認識南雲雨月的,全憑借著那通天的紅線,讓她迅速深刻的記住了他的麵孔。
“感覺……除了帥那麼一點點點點,也沒有什麼異常呀……”
長崎素世看著南雲雨月,露出一貫的溫柔笑容,心中暗道。
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完全浮現在腦海裡,
突然之間,長崎素世發現自己的‘視界’變了。
那幾條在月之森學園裡升起的紅線在轉瞬間消失了,就連南雲雨月身上那浩大的紅線也消失了,
就如同,她身上的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長崎素世隻感覺自己的五感都被屏蔽了,自己猶如在探測某種不可直視的漩渦,
然後,自己的身軀被這股漩渦之下隱藏的吸力給緊緊定住了,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直至,南雲雨月的聲音響起:
“我就是南雲雨月,請問……”
當這道聲音響起的那一刹那,她整個人才猶如解脫了束縛一般,回過神來。
長崎素世突然之間,發現自己能夠自由控製在‘視界’裡,紅線的出現了。
過去,隻要她一集中注意力,紅線的視角就會自然而然的在她的腦海裡浮現,
現在,她可以憑借著自己的意願,隨時隨地的決定是否看到‘視界’裡的內容,
並且,似乎‘視界’的範圍,稍稍變大了一些?
長崎素世心中還沒來得及驚訝,自己已經下意識的把書交給了南雲雨月,並且寒暄了幾句。
恰好此時上課鈴聲打響了,她便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教室,一路上心臟砰砰直跳。
“那個插班生……有問題。”
這是長崎素世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念頭。
本來她覺得,自己可能與南雲雨月並沒有太多打交道的機會,
結果今天放學,她恰好又碰到了這個插班生的身影。
熟悉的鎮壓感再度降臨,讓她莫名之間有一種想要驚世一跪的衝動。
但這股威壓,在南雲雨月給她打招呼的那一刻又再度消失不見。
長崎素世這才反應過來,裝成平日裡的樣子與他聊天。
現在,南雲雨月已經離開了她的視線,走出了學校大門。
“呼。”
長崎素世長出一口氣。
這個插班生絕對知道些什麼。
她心中篤定。
而這種從少數人身軀之上升起的紅線,背後肯定帶有著某種特殊的含義,
隻不過現如今這一切對於她來說仍籠罩在迷霧之中,還不知道其中的真實原因。
長崎素世想起來在第一次‘視界’開啟時,她隱約聽見似乎有人在說‘血係結羅’這四個字。
“找個機會,再去找他問問?”
長崎素世心中突然升起了這個念頭。
她本能的想要掐滅這個想法,因為那種莫名的感覺,讓她根本不敢再度跟這個插班生再次接觸,
“快到訓練的時間了。”
長崎素世急忙趕過去。
然而,剛才的念頭卻在腦海裡一直不斷擴大,
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
…………
與此同時,
南雲雨月在回家。
今晚他有些累了,於是便決定在外麵隨便吃點犒勞一下自己,也就不用再費心做晚飯了。
他獨自穿過路口,然後又繞了兩條街,熟門熟路地鑽進了一條老舊的巷子。
巷子拐角,是一間小小的拉麵攤。
攤位上掛著褪色的紅色布簾,燈光昏黃,蒸騰的熱氣裹挾著濃鬱的豚骨香氣,讓人一瞬間產生了一種回到人間的踏實感。
“還是這裡的味道最正。”
南雲雨月順手拉開了攤位前的矮凳,然後坐下。
攤主是個頭發半白的老人,臉上的皺紋像是被歲月雕刻出來的刀痕,但眼神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沉穩。
“還是老樣子?”攤主抬眼看了南雲雨月一眼,笑著問。
“嗯,豚骨。”
南雲雨月點了點頭,
“加個溏心蛋,湯底濃一點。”
“好嘞。”
攤主熟練地撈起拉麵,熱湯衝入碗中,白色的豚骨湯底在碗裡翻滾,帶著厚重的香氣緩緩升騰。
南雲雨月撐著下巴,等待著自己的拉麵上桌。
今晚攤位上的人意外地多,幾乎座無虛席,空氣裡夾雜著食物的香氣與低聲交談的嗡嗡聲。
南雲雨月本來還在慶幸自己獨自占了一張小桌,
一個一頭金發,帶著帽子和口罩的顧客便走了過來。
“請問,可以拚一下桌嗎?”
聲音很英氣,但很清脆,聽來出來是女孩子的聲音。
南雲雨月點了點頭,
“阿裡嘎多。”
客人道謝道。
隨後,她便摘下了口罩,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