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日軍臨時指揮部。
板垣征四郎舉著望遠鏡，手在微微顫抖。
望遠鏡中的景象，讓他如墜冰窟，渾身冰冷。
他看到了那些如同猛獸般衝撞的鋼鐵戰車。
他看到了那些如同潮水般湧出，手持連發火器的龍國士兵。
他看到了他的帝國勇士，如同被割草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他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潰敗，聽到了那撕心裂肺的慘嚎。
“這……這不可能……”
板垣征四郎喃喃自語，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
“那些戰車……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速度那麼快？裝甲那麼厚？”
“還有那些士兵手裡的槍……為什麼可以連續射擊？”
“劉文鋒……他到底……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
一連串的疑問，如同重錘般敲擊著他的心臟。
他之前的狂妄和自信，此刻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儘管他知道，劉文鋒的351旅裝備精良，戰鬥力極強。
他也明白，這一場硬仗，一場可能是他此生打過的最難打的一場戰役。
即便他知道，他和劉文鋒的351旅差距會很大，可卻沒有想到，差距居然會這麼大！
現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他的部隊，在對方那聞所未聞的武器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師團長！師團長閣下！”
旁邊傳來急促的呼喊聲。
第五師團的參謀長宮野道一，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恐慌。
他用力搖晃著板垣征四郎的胳膊。
“師團長！快醒醒！前線已經徹底崩潰了！”
“我們的勇士們正在被屠殺！再不撤退，就全完了！”
宮野的聲音帶著哭腔。
望遠鏡已經不需要了，肉眼就能看到，己方的部隊如同雪崩般向後潰退。
而那些可怕的鋼鐵戰車和端著連發火器的龍國士兵，正在後麵緊追不舍！
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帝國士兵倒在追擊的火力之下！
板垣征四郎的身體猛地一震，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
他看著宮野道一，又看了看遠處如同地獄般的戰場。
臉上露出一絲慘然的苦笑。
“撤退……？”
他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作為一名驕傲的帝國將軍，下達撤退的命令，尤其是麵對他一直看不起的龍國軍隊，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但眼前的現實，讓他不得不低頭。
再不撤，他這兩個師團，今天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劉文鋒……這個名字，如同夢魘般，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裡。
“是的！撤退！立刻撤退！”宮野道一急切地說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師團長，快下命令吧！”
板垣征四郎深吸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神中隻剩下痛苦和決斷。
“命令……”
他的聲音沙啞而乾澀。
“全軍……立即撤退！”
“向後方轉進！快！！”
“是！！”
宮野參謀長如蒙大赦，立刻轉身去傳達命令。
撤退的命令，通過信號彈和傳令兵，迅速傳達到了前線混亂的日軍部隊中。
如同得到了救命稻草。
原本還在猶豫、或者被嚇傻的日軍士兵，立刻掉頭就跑。
潰敗，變成了更加徹底的大潰敗！
日軍士兵們互相擁擠，互相踐踏，隻為了能跑得更快一些。
武器、裝備、傷員……全都被拋棄了。
他們的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逃！逃離這片可怕的戰場！逃離那些魔鬼的武器！
……
“旅座！鬼子下令撤退了！”
鐘樓上，楊鍇興奮地喊道。
劉文鋒放下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撤退？”
“想得美！”
“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森然殺意。
“坦克部隊，給我繼續追！”
“步兵部隊，跟在坦克後麵，給我狠狠地打！”
“告訴所有弟兄們！”
“今天，就是我們報仇雪恨的日子！”
“金陵城下的血債！無數同胞的冤魂！”
“就在今天！用鬼子的命來償還！”
“一個都不要放過！給我殺！！！”
“殺！！！”
楊鍇猛地挺直身體，眼中同樣燃燒著複仇的火焰，轉身傳達命令。
“嗚——嗚——嗚——”
嘹亮的衝鋒號，再次響徹雲霄！
剛剛發起反擊的351旅，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一百輛t34坦克，如同不知疲倦的鋼鐵獵犬，繼續保持著高速，追著日軍潰兵的屁股碾壓過去。
坦克上的機槍和火炮，依舊在不停地開火。
後麵的步兵們，端著56式自動步槍，一邊追擊，一邊進行短點射。
子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不斷追上奔逃的日軍士兵，將他們撂倒在地。
“啊！彆追了！彆追了！”
“媽媽！救我！”
“我投降！我投降啊！”
被追上的日軍士兵，發出絕望的慘嚎和求饒。
但迎接他們的，隻有冰冷的子彈和無情的履帶。
劉文鋒早已下令，此戰，不留一個活口！
追擊！追擊！再追擊！
351旅的將士們，如同下山的猛虎，殺紅了眼。
他們追著日軍，一路向北。
從嶧城城外，一直追出十幾裡地！
沿途之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日軍丟棄的武器裝備、鋼盔、背包，撒得到處都是。
原本氣勢洶洶前來圍剿劉文鋒的板垣兩個師團主力。
此刻，卻如同喪家之犬，被打得嗷嗷直叫，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這場麵，讓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到無比的震撼和……解氣！
這，才是打鬼子該有的樣子！
……
夜晚，板垣征四郎站在指揮部裡，雙手撐在桌麵上。
他維持這個姿勢，已經維持了很久很久了。
他整個人的心裡，全都是恐懼和錯愕。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難怪！難怪瀨穀支隊會投降，難怪磯穀師團會被全滅！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啊！
劉文鋒啊劉文鋒！你到底還藏著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