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點困難。”
“若是我能夠晉升大將，統帥近衛師團，倒是可以嘗試嘗試。”
竹下俊也是一本正經的和劉文鋒開著玩笑。
一旁的周衛國，聽著二人這逆天的玩笑話，心中也是頗為感慨。
不過他對竹下倒是刮目相看了，畢竟敢開天蝗玩笑的霓虹國人，還真不多。
劉文鋒笑著道：“那看來你是辦不到了，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小子。”
“指望你，還不如指望我自己呢！”
“放心竹下，若是你現在老老實實的離開戰場，等我有朝一日打到你們本土去了，抓了天蝗的老婆，倒是可以先給你玩玩。”
“畢竟咱們兄弟之間，不說那些！”
此言一出，竹下俊的臉色忽然間黑了下來，直視劉文鋒，對著劉文鋒道：“文鋒，若是最後我國戰敗，你會如何？”
劉文鋒道：“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一點點的猶豫，甚至於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似乎對於他來說，他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這麼做。
這種事情，聽起來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劉文鋒卻能夠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足以證明，這件事情在他的世界觀中，就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竹下俊追問道：“這是你的態度，還是你們龍國軍隊的態度？”
劉文鋒坦誠的回答道：“我個人的態度，也是我個人必然會去做的一件事情。”
竹下俊問道：“為何？你應該清楚，即便是最後我國戰敗，你們的軍隊也不會支持你做這樣的事情。”
劉文鋒咧嘴一笑，笑的有些陰狠，回答道：“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我劉文鋒從不認為，我國的敵人隻有你們的軍隊。”
“相比之下，當你們的軍人對我國民眾展開殺戮的時候，我便已然下定了決心，會和你們日軍戰鬥到底，目標便是將你們霓虹國人，一個不留的全部殺掉！”
“倘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誰攔我，我殺誰！”
竹下俊的臉色愈發的陰沉，目光死死的鎖定著劉文鋒的雙眼。
然而，麵對竹下俊的眼神，劉文鋒卻是毫不示弱，同樣直視著竹下俊。
竹下俊從劉文鋒的眼中，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退縮，由此可見，他說的便是他內心之中，最為真實的想法。
半晌後，竹下俊又問道：“為何？為何要如此？”
“作為被侵略的國家，你們已經體會到了被人侵略的滋味，你們痛恨侵略者，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想要從被侵略者，變成你憎恨的侵略者呢？”
對此，劉文鋒立馬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屠龍者，終成惡龍。”
“這就好比霸淩一般，軍隊和軍校之中的霸淩風氣最為嚴重。”
“你上過你們的日軍軍校，而你們日軍的軍校的霸淩風氣，你應該比我更為清楚吧？”
“三年級霸淩二年級，二年級霸淩一年級，一年級熬成了二年級，會繼續霸淩一年級。”
“這就是人性！自己淋過雨，想著替彆人撐傘的人很少，更多的是想著撕碎彆人的傘。”
“我劉文鋒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我沒有那麼高尚的品德和思想覺悟。”
“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將龍國人民受過的傷痛，一一奉還！”
“加倍奉還！”
竹下俊麵帶苦笑，連連點著頭，半晌後，他方才追問道：“所以，這便是你公開殺俘，淩遲磯穀師團長的理由嗎？”
劉文鋒毫不隱瞞的點頭道：“不錯！”
“我希望我軍和你們的仇恨加深，最好是不死不休！”
“如此一來，到時候倘若是戰局逆轉，必然會有更多願意追隨我的人。”
隨即，劉文鋒緊盯著竹下俊，緩緩道：“竹下，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想法吧？”
“畢竟你在金陵，金陵是什麼樣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竹下俊歎了口氣，笑的尤為苦澀，說道：“不錯，我見過金陵的慘狀。”
“我嘗試過阻止，隻可惜……我無能為力。”
“所以我想要逃避，一度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們。”
“我是罪人，一個死不足惜的罪人。”
能看出來，竹下俊說這些話，並非是假惺惺，而是他真的如此認為。
不管是劉文鋒還是周衛國，他們對竹下俊的人品，都是承認的，是尊敬的。
君子生於小國，非君子之過！
而竹下俊，就是一個君子，真正的君子。
這時，周衛國卻是突然發問道：“所以，金陵的屠殺慘案……都是真的？”
竹下俊沉重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真的，都是真的……”
“甚至於……你們了解到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罷了……”
“同樣的，我看到過的，也隻是冰山一角罷了。”
“我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會有一支軍隊，那般的野蠻、粗魯、殘暴……甚至是毫無人性……”
不由的，金陵之中的一幕幕，再次湧上了竹下俊的心頭。
那一切，都是竹下俊內心深處，永遠都抹不去的記憶，更是他心中的傷疤。
他的聲音哽咽了起來，眼淚也在眼眶之中打轉，說道：“我親眼看到，八名士兵對一個年僅十三四歲的少女，實施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我親眼看到，五個士兵連年過六旬的老人都不放過！”
“我親眼看到……”
此時的竹下俊，已然泣不成聲了。
作為親身經曆者，回憶對於他來說，都是一件殘忍至極的事情。
至於劉文鋒和周衛國，他們二人的表情無比的淡漠。
他們沒有追問竹下俊為何親眼看著都不阻止。
他們了解竹下俊，他們知道竹下俊肯定也有著不去阻止的理由。
他們能夠理解竹下俊，因為他們也同樣了解鬼子。
能夠想象到，當時身處地獄的竹下俊的絕望，以及他當時的痛苦。
噗通！
竹下俊跪在了二人的麵前，淚流滿麵的懺悔者：“對不起……對不起 ……”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也根本不敢相信，做出那般禽獸不如之事的人……會是我國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