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室友覺得自己吃不下飯了,結果真的在國營飯店裡上了菜的時候咽了咽口水。
燒雞肥美、粉蒸肉的肉香嫩,麻婆豆腐都帶著油潤潤的光,辣椒和花椒的香氣撲鼻。
“大家彆客氣。”傅明彥見著菜上齊了,把顧玉惜開好的北冰洋遞給大家。
“吃好喝好。”
橙色的氣泡水在搪瓷杯裡滾動氣泡,這樣的北冰洋配合國營飯店裡重油鹽的飯菜才更覺得香甜。
“我們就不客氣了。”
顧玉惜:“可千萬彆客氣!”
吃完了飯,傅明彥就自己先走了,顧玉惜送他到了車站,見著傅明彥上了車,重新到了舍友們那裡。
“好你個顧玉惜,你愛人是傅明彥你也不早說。”
舍友把顧玉惜的圍巾一拽,把人摟入到懷中,捏著她的臉。
“也不是什麼好事。”顧玉惜說道,“我哪兒知道通知書還有這樣一段事情,我寧願他順順利利地拿著錄取通知書。又覺得自己這樣想太自私了,所以也沒提他這一段事。”
當時真假傅明彥的事件發生,她的愛人和於學文等人一起去公安局,她到醫學院報到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生怕最後有什麼差池。
有時候顧玉惜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過於自私,這件事讓丈夫冒了一點風險,最後推進了教育製度的改革。
蘇紅出門的時候臉還有點白,現在已經好了很多,“玉惜,這不是自私,涉及到家人都有私心的。”
能在北京醫學院讀書的女孩子也知道錄取通知書的分量,簇擁著顧玉惜回到學校。
三言兩語地和顧玉惜說著話。
“今天吃得好,咱們也算是原諒你沒多說你愛人的事情了。”
“北大的學生就是有誌氣,當時說要和讓玉惜過好日子,可真有氣派,我聽得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我還以為單是我的耳朵酥麻,原來你也是如此?我對人的相貌沒什麼感覺,隻覺得玉惜的愛人有一副好嗓子,當然長得也是帥氣的,說話更是很幽默,跟他說什麼話,都不會落在地上。”
“真應該讓其他人也見一見咱們的小顧愛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六個女大學生說說笑笑,從學校附近的車站返回到大學校園裡。
傍晚的霞光迤邐撒在顧玉惜的肩膀上,一天下來,卷發的弧度已經不大了,嘴唇的口紅也暗淡了。
顧玉惜的麵上卻淺笑著,榮光四射比白日更多一份俏麗。
原來誇獎她有一個好丈夫,讓她的心都輕飄飄的,整個人如在雲間。
顧玉惜甚至忽然有一個想法,難怪家屬院裡的阿姨那麼愛說她愛人如何如何,有時候她也有一瞬間的衝動,想順著話頭繼續誇她的愛人。
顧玉惜的腳步輕快,她堅定選擇的愛人優秀又有責任感,她不知道是不是耗費了上輩子的好福氣,才換來了現在的日子。
·
2月23日,《北京晚報》的《真假傅明彥》震動了整個北大校園。
正好一個月以後的3月23日,以文學社社長盛正新牽頭負責的《北大校刊》出爐。
盛正新一直瞞著文學社的其他成員所做的專訪,這個時候就是解密的時候了,他需要靠著社員們利用絕密的消息來兜售《北大校刊》。
盛正新大膽地把《北大校刊》定在三千冊這個數字。
要知道北大全校的師生都不到三千,北大的師生也不可能人手一份《北大校刊》。
盛正新打算引爆整個北京的高校,北京的各個高校肯定都好奇問潭是誰,這份校刊他定價也不會很貴,肯定有人會好奇購買的。
這一期校刊賣爆以後,後麵文學社就有了活動經費,甚至可以給學校優秀的稿件一定的稿酬,讓整個校刊更加良性地發展壯大!
盛正新的眼珠子都爬滿了血絲,和文學社的社員們聲嘶力竭說著話。
“同學們,我之前就憋著一個好消息,一直沒有和大家說,大家知道問潭吧!”
並不是所有的大學生都知道問潭,但是文學社的社員們喜歡近現代的小說,問潭的三本小說所有人都看過。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當然知道。”
“這誰不知道啊?”
“教授在上課的時候,還專門講過《妻妾滿堂》。”
“我雖然不怎麼喜歡他的作品,總覺得這個人帶著點說教的偽善,但是還是得承認,人家的文章賣得真是好。”
盛正新的聲音更為亢奮,單手捏拳在空中揮舞了一下,他大聲壓過了其他人的聲音。
“今天要發售的校刊裡,第二個專訪就是'問潭'的專訪,賣校刊之前,通通都不許打開看作者是誰,誰買了校刊,才能給對方看!知道嗎?咱們不光是要把校刊賣給校友們,更重要的是,晚點把校刊賣到其他學校去!”
盛正新把這個消息憋了很久了,隻和梁左說都不痛快,昨晚上做夢夢到的都是校刊大賣,他樂得合不攏嘴。
梁左也是文學社的社員,這會兒雙手環胸,好笑地看著盛正新,他可知道自己的好哥們真的是因為這個消息憋得厲害。
文學社的社員們都定了本期的校刊,立即打開了校刊去看,問潭是傅明彥?!
“社長,真的假的啊,真的是他?!”
“我的天,我快速翻了一下,兩個專訪都是他!咱們社長肯定是采訪傅明彥的時候,發現了他的作者身份!為什麼我不去見見這個傅明彥啊。”
“這消息真的太頂了,不光是可以給咱們學校的學生賣校刊了,還可以賣到外校去!”
“我哥們是北京師範大學的,我可以帶上一些雜誌,和我哥們一起賣!”
文學社的眾多社員們七嘴八舌地出主意,都想著讓校刊火爆。
梁左默默把盛正新的水遞給他,“哥們,你可彆熬夜了,你的眼袋都要掉地上了。”
盛正新嘿嘿一笑,“已經結束了,我的任務都結束了!”
梁左翻了一個白眼,那可是足足三千冊的校刊,這校刊沒有賣完之前,他就不信盛正新睡得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