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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進途中,相互訴說思念的兩人也沒有忘記檢查各處的墓碑,並警惕黑暗中潛藏的敵人。
夏德發現這裡的墓碑上大多隻刻印了簡單的名字與出生、死亡日期,少數甚至隻有一個名字,而最淒慘的那個墓碑上隻寫著“老麥克”這樣不知道是不是外號的名字。
而信息較多的墓碑上,則有可能出現死亡的原因、豎立墓碑的人的身份甚至一小段悼詞。根據這些信息來判斷,這些墓碑主人生活的年代從第三紀元到如今的第五紀元全都有。
“這裡有第一紀元的墓碑嗎?”
夏德捏了捏特蕾莎的手,重新提起油燈戴好了眼鏡的姑娘搖頭:
“沒有。我和修女沒有在這裡見過任何一座第一紀元的墓碑,但我們見過兩次第二紀元的死者墳墓。隻是那兩座墳墓,一座隻有名字,實在是沒有挖掘的必要;另一座墓碑後方是通往地下墓室的入口,看規模非常大,我和修女為了安全就沒有進去,直接避開了。”
“除了墳墓,這裡還有地下墓室?”
夏德有些意外,他們這一路走來他極目遠眺,也沒在繚繞著薄霧的黑暗荒原上看到任何墓碑之外的東西。
特蕾莎點著頭:
“不僅是地下墓室,教堂風格的地上墓室這裡也有。我剛來的時候,就是修女遇到我的那一次,我們在返回守墓人小屋時,甚至在白霧的儘頭看到了一座被鐵柵欄圍出來的墓園。
隻是我那時的狀態不是很好,所以我們就直接離開了。後來再想去找,也沒能找到它。”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繼續前進,預料中的襲擊並未出現,隻是隨著遠離“守墓人小屋”,就連夏德都感覺到了強烈的精神不適感。
耳鳴與輕微的眩暈隻是表象,更嚴重的其實是微妙的肉體與靈魂的錯位感。雖然“她”溫柔的解釋說那隻是精神受到影響後的錯覺,夏德的靈魂與身體融合的很好,但夏德依然感覺這次時間冒險的危險程度恐怕僅次於“永夜城”的那一次。
“看來下次是不能把小米婭帶來了。”
逐漸的兩人都不再說話,而是集中注意力去觀察墓碑與警惕敵人。被特蕾莎提在手中的那盞燈的火光不知何時也變得黯淡了不少,不知不覺中甚至在他們呼吸間,嘴巴裡吐出的氣都會凝成白霧。
“剛才我們從這裡回到小屋時,這附近有這麼冷嗎?”
夏德輕聲詢問道,特蕾莎輕輕搖頭:
“絕對沒有,我和修女外出了這麼多次,這裡的溫度應該是恒定在冰點附近才對.那是什麼?”
兩人左側的黑暗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龐然大物矗立在霧中。夏德眯著眼睛去看,才恍然的發現那是一株大樹:
“樹,這裡還有樹嗎?”
“修女說這裡出現的所有東西都一定和墳墓有關。那不是我們的前進方向,繼續向前走吧。”
黑暗中矗立著的大樹並未因為兩人的繼續前進而消失,反而是一直位於他們的視野極限位置,就仿佛一直在跟隨著他們。而在加快腳步後不久,被挖開的利亞德小姐的“墳墓”便出現在了前方不遠的位置。
快走幾步後確認沒認錯,夏德便在特蕾莎提著的那盞燈的光亮下看向了被挖開的墓坑前方的墓碑,上麵的內容比夏德想的要少一些:
【吉安娜·利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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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於第五紀元5160年春】
【盜掘墳墓,大罪。】
“她沒說謊,名字是真的。不過她今年原來隻有22歲嗎?她的天賦其實不算差。”
特蕾莎小聲說道,夏德點點頭,用手觸碰墓碑,然後意外發現“大罪”後麵的墓碑像是被泥巴糊住了。他皺眉將被藏起來的字摳了出來,內容很簡短——
【褻瀆吾主,罪無可赦。】
“她闖進的那座墳墓到底是什麼?我看她剛才的模樣應該沒有對我們說謊,她提到的那個雇主大概是隱瞞了很重要的事情。”
特蕾莎有些擔心的說道,她當然也看不起“盜墓賊”這種職業,但這並不妨礙她稍稍展現一些同情心。夏德則在更仔細的檢查了墓碑,確認沒有其他信息遺漏後問道:
“這座墓我們已經挖開了,那麼如果把墓碑搬走會怎麼樣?”
特蕾莎先是打了個寒顫,然後猛地搖了一下頭:
“隻是產生這種想法,我就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我們還是不要這樣做了。不過你要這墓碑做什麼?這是超凡材料嗎?”
“不是,隻是感覺人還沒死,卻立著墓碑很不吉利,如果直接毀掉,我又擔心會影響到利亞德小姐.是的,還是不要這樣做了,安全第一。”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嘗試著彎腰小心的扒開墓碑下麵的泥土,想要看看這墓碑下麵是什麼。這不是挖墳所以不需要鐵鍬,但很可惜他沒有得到什麼結論:
“這墓碑是直接長在地麵上的。我是說,它向著地下延伸的深度,恐怕比我們能夠想象的還要深,這墓碑甚至像是這塊荒原的一部分,墓碑荒原.算了,彆在這裡耽誤時間,我們繼續前進吧。”
特蕾莎點點頭,兩人再次牽手後又看向側麵遠方的那棵樹,它依然在那裡,並沒有直接出現在兩人的前方。
不過這次出發後不久他們便又停了下來,因為特蕾莎發現了一座符合要求的可挖掘墳墓。
那墓碑並非立式,而是嵌在黑色泥土中的書卷樣式的臥式墓碑,材質看起來像是花崗岩,上麵寫著——
【麥琪·錢德勒】
【第五紀元405年至510年。】
【死於學徒卑劣的背後襲擊。】
【十二階魔女。】
【屍體殘缺左手食指/左手中指。】
【遺言:我愛你,也愛她們。但如果你問我最愛誰,我親愛的瑪利亞,那當然是你——我要你帶著這句話,遺憾終身。】
短短幾行字就勾勒出了一個相當複雜的故事,夏德查看和翻譯文字時,特蕾莎用空著的左手拋了兩次隨身攜帶的金幣,她具有一定的占卜能力:
“危險程度探查不出來,但至少挖開了這裡我們不會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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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暫時被放到了地麵,特蕾莎便看著夏德用那把鐵鍬一下下的將墳頭土挖開,而泥土之下埋葬著的是一口石棺。
那石棺才剛一暴露在光芒中便開始微微顫動,夏德示意特蕾莎準備好利亞德小姐給的那件遺物,隨後將手在空氣中向前一推,刺耳的摩擦聲中石棺的蓋子滑開,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身影便從棺槨中坐了起來。
她的左手戴著的三枚黃金戒指是如此的顯眼,以至於夏德一眼便觀察到了。至於這些陪葬品的主人,也並非夏德想象中的骷髏或者乾屍,除了皮膚太過於蒼白以外,那女人完全是一副活人的模樣。
她有著黃色的長發與黑色的眼睛,雖然是坐在棺槨裡但看身高恐怕比夏德還要高。此時冷冰冰的看向挖開自己墳墓的兩人,片刻的沉默後,沙啞的聲音響起:
“你們想做什麼?”
雖然她生活的年代距離“現在”差不多已經過去了五千年,但她使用的語言特蕾莎也能聽得懂。特蕾莎來的路上就說過,如非必要最好不要發生戰鬥,所以此時便主動回答了問題:
“我們想要你的陪葬品,是的,那些金器。”
坐在棺槨裡的女人冷冰冰的回答:
“回答我的問題,如果能夠令我滿意,我可以給你們一些你們想要的——”
她沒給兩人拒絕的選項:
“我的學徒認為我愛其他人勝過她,因愛生恨最後謀殺了我。我在死前所說的話,你們應該在墓碑上看到了。那麼如果是你們麵對這種情況,你們會說些什麼?
一個人回答一次。”
夏德丟掉了手中的半截木棒,向後退了一步和特蕾莎站在了一起。年輕的姑娘顯然沒有經曆過這麼複雜的事情,她在瑟克賽斯高等醫學院求學期間為了學業而煩惱,可沒時間去沾染愛情,快要畢業的時候就遇到了夏德,愛情經曆相當的簡單。
夏德示意她先說,於是特蕾莎抿著嘴考慮了一下。這問題其實可以分為兩種方向,一個方向就是如同墳墓中的女人一樣,用言語報複學徒;另一個則是選擇原諒和釋懷。
她並不清楚正確的答案是什麼,所以決定先幫助夏德排除一下:
“我會這樣說:
【我很高興是你殺了我,而不是其他人,我年輕的學徒啊,我的愛人啊,願你帶著對我的愛與恨走完接下來的人生,那麼你願意讓我在最後一個吻中,死在你的懷裡嗎?】”
這是她結合了自己的想象力與看過的少數幾本魔女宮廷戀愛小說的內容想出的句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特蕾莎甚至有些臉紅,畢竟夏德就站在身邊。
石棺中的女人沒有對她給出的答案發表任何的評論,黑色的眼睛看向了夏德:
“那麼你的回答呢?”
這問題對夏德來說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