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山風望著陷入沉思的千羽隊長……
如今是真正的警務部隊隊長，而不隻是自己的上司了。
“隊長，雲隱村的使者團怎麼了？”
“看你似乎很是在意的樣子……”
千羽搖了搖頭。
“青木怎麼樣了？”
宇智波山風露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
“好多了，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是醫生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否則，我也不敢過來探望隊長啊……”
“那就好。”
千羽也鬆了口氣。
“隊長，謝謝你……”
“彆說這種廢話。”
宇智波山風撓頭一笑：“也是啊……”
“不過，這次鬨的天翻地覆，也確實是我和青木太年輕了，天真幼稚，上了那些惡人的狗當……”
千羽沉聲道：“我教過你們，永遠不要怪罪自己，去怪罪那些惡人。”
“他們處心積慮，你們不可能永遠設防。”
“隊長大人說的對，我明白了……”
“那個……隊長大人，真的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嗎？”
“嗯。”
“嘶……真想在戰場上看到隊長大人萬花筒寫輪眼的風采啊……”
宇智波山風憧憬萬分。
萬花筒寫輪眼，並不是那麼容易控製的力量，伴隨著巨大的風險與代價。
不過，千羽並不打算向這個年輕人多解釋什麼。
宇智波山風忽然欲言又止。
“說。”
“……其實，我是很好奇，隊長大人既然擁有了這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不直接和那些人決裂？”
“比如，宇智波止水那個混蛋，還有……”
說到這裡，宇智波山風還是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觀望著四周的黑暗。
千羽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山風，我說過與其把你們當做我的部下，我更願意把你們當做是……”
“繼承我意誌的追隨者。”
山風點點頭：“我知道，我們……也當然是隊長的追隨者！”
“所以，你們除了提升自身的實力之外，也需要多想，多思考。”
“思考？”
“不錯。”
千羽難得的侃侃而談，語重心長。
“我確實有了力量，但是，這並不代表整個宇智波一族有力量。”
“的確，一個人如果足夠強大，就可以在這個殘酷的忍界說一不二。”
“然而，我終究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
“不說彆人，單單是宇智波止水，我就沒有必勝的把握。”
宇智波山風不滿的哼了一聲。
“那混蛋叛徒有那麼厲害嗎？”
千羽沉聲道：“永遠不要輕視你的敵人。”
“宇智波止水的實力，絕沒有那麼簡單，他的火遁忍術，手裡劍術，融合為一的忍體術劍躍炎，加上名震忍界的瞬身之術，更不必說雙眼萬花筒寫輪眼所附帶的極致幻術……”
“在那些之上，他還很可能覺醒了宇智波一族瞳術的至高力量……”
“須佐能乎。”
宇智波山風大驚失色：“須佐能乎！”
“傳說中的力量？！”
“他，他真的……”
“不錯。”
“否則你以為猿飛日斬何必那麼拚命的拉攏洗腦他？”
宇智波山風汗流浹背。
他隻是偶爾聽說過須佐能乎的存在，在前輩長老們的口中，那是堪比尾獸一般的恐怖力量，卻從未真正見識過。
千羽淡然道：“當然，如果真正拚死一戰，我也有絕對的自信不會輸給他。”
“但是即便如此，和他一個人的戰鬥，和宇智波一族與整個木葉開戰，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是後者，我無論如何也護不了所有族人周全，到時候哪怕是最樂觀的預計，也隻能是兩敗俱傷的慘烈結局。”
“更大的可能性，是我們宇智波一族全麵落敗。”
宇智波山風年輕氣盛，鬥誌昂揚，所以自然是狂熱的激進派。
然而此刻聽了千羽的話，才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隻靠激情與熱血就能解決的事情。
千羽見他開始思索，繼續引導道：“更何況……”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發生了奇跡，宇智波一族大獲全勝，全麵奪權，整個木葉村都成為了我們的囊中之物。”
“然後呢？”
宇智波山風茫然道：“然後……”
“然後，這整個村子的無數忍者，村民，又有誰會真正效忠臣服於我們？”
“各大家族，會心甘情願聽從宇智波的擺布與號令麼？”
“那些精英強大的忍者，會唯宇智波馬首是瞻麼？”
“那些村民，會對宇智波統領的木葉村有歸屬感麼？”
“火之國的大名，會認同這一切麼？”
“四大忍村，虎視眈眈，他們會任由經曆慘烈內戰奪權後，無比虛弱的宇智波一族平穩過渡麼？”
“你想過這些問題麼？”
宇智波山風臉色慘白。
“這……”
“隊長，我的確沒想這麼多……”
千羽搖頭：“這並不怪你。”
“家族內部激進派也好，保守派也好，大多數也都隻是基於義憤，或者是憎恨，仇怨，利益等等，各自為政，各懷心思。”
“宇智波內部都不是鐵板一塊，又如何去擊潰木葉高層，奪取整個村子的權力？”
宇智波山風皺眉道：“所以，隊長大人的計劃是什麼……”
千羽道：“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一定以為我一切是從家族的利益出發，想要挽救整個宇智波的宿命……”
“但我並不是。”
“或者說，那並不是我的終極目標。”
“我的終極目標……”
“是要讓整個村子，不，整個忍界，都能有公平正義可言。”
“要讓這個世界，黑白分明，善惡有報。”
“在那個世界裡，善良之人不需要活在恐懼中，罪惡之人則無所遁形，報應不爽。”
“芸芸眾生都能遵照道德與法理而行事。”
“而不是像這個腐朽墮落的黑暗忍界一樣……”
“弱肉強食，血腥殘暴，使得整個世界的生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宇智波山風聽得目瞪口呆，既感且佩。
“隊長大人，你，你說的太好了……”
“可是，那樣的世界，真的可能存在嗎？”
“即便存在，我們真的能夠抓住嗎？”
千羽搖搖頭：“我不知道。”
“或許那一切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但是任何人，任何事，也無法阻礙我朝著那個終點前進的腳步。”
“絕對不能。”
宇智波山風熱血沸騰，但又感覺到了現實沉重無比的壓力。
“隊長大人，你說的這些，和我們當前的處境有很大的關聯嗎？”
千羽道：“這不關乎任何處境，而隻是關乎於我自己。”
“關乎於我的選擇，我的處事手段。”
“山風，你覺得我嗜殺麼？”
宇智波山風一怔，隨後尷尬的撓了撓頭。
“這……說實話，的確有點……”
“那你就錯了。”
“可是，恐怕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那所有人都錯了。”
“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我如果真的嗜殺，這個暗部監牢裡，現在絕不會有一個活人存在。”
宇智波山風不禁聽得毛骨悚然。
但他也知道，千羽隊長說的是實話。
“隊長大人的意思是……”
“很簡單，這隻不過是一個選擇的問題。”
千羽總結似的說道。
“這個忍界，就像是一隻長滿陳腐爛肉的怪物，而我就是一柄精準鋒利的手術刀，要將所有一切的肮臟與腐朽切割的乾乾淨淨！”
“如果切完，這個忍界還能活下去，自然最好。”
“如果它徹底死了……”
“那就在腐爛墮落的死屍上，再度建立一個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