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範治,目無宗門法紀,竟在宗門大比中殘害同門!”
立時,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裹挾著金丹威壓自高台上轟然砸落。
其中蘊含著深厚的靈力,死死壓在範治身上,聲浪震的擂台青磚寸寸龜裂。
本就靈氣枯竭身受重傷的範治此時隻覺,五臟六腑如同被巨力擠壓到了一起,登時一口鮮血湧上喉頭,被範治硬生咽下。
強忍著心頭巨痛,範治單膝跪地抱拳道:“弟子冤枉!是穀震先……”
“住口!”
一道青袍身影從高台落下,寬袖鼓蕩生風,眨眼間一位中年道士的身影站落在演武台上。
“本座親眼見你將他肉體打碎,還敢狡辯?”中年道士袖袍一甩,一尊赤紅丹鼎虛影當空顯現,頓時,金丹後期的威壓顯露而出,將範治死死摁到演武台上。
登時觀眾台上一片嘩然,場中的中年道士正是青雲宗丹峰峰主玄陰真人,其手中喚出的正是他的本命法寶天炎鼎,不由得一陣交頭接耳。
“這範治是不是得罪人了?”
“不知道啊,針對天才的丹峰沒少做,針對廢物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他還廢物?他可是剛剛殺了穀震,那可是新晉弟子中的天才體修……”
“……”
演武台上,範治頂著金丹後期的恐怖威壓掙紮著,額頭抵著染血的青石,聲音發顫卻字字清晰:“穀震他服用了什麼丹藥,弟子不得已才…”
“放肆!”一聲怒吼從台上傳來,一道如山嶽般的身影騰空而起,砸落在演武台上,本就寸寸龜裂的青石登時一塊塊飛濺開來,席位上的各峰弟子也被迫起身躲避四濺的飛石,來人正是練體峰峰主李烈陽。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汙蔑我練體峰的天才弟子!”他全身的肌肉如鋼鐵般堅硬,五官棱角過於分明,雙目圓睜,此時正是滿目怒火。
登時範治便明白過來,今天無論輸贏,自己怕不是都會被誅殺在這演武台上,自己竟然已經入了金丹大能的眼中,怪不得殺招是一環套一環。
想到此,範治倒是心中一陣釋然,索性也不再裝模作樣,原本跪下的膝蓋寬鬆開來,徑直躺在了演武台上:“不知道我範治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引出兩位峰主拉下臉麵對我出手,過癮呐,過癮!”
“你們兩個金丹境的老匹夫連起來對付一個煉氣期的弟子,傳出去肯定很有麵子吧哈哈哈哈哈。”
“目無尊長,罪加一等!”玄陰真人一陣冷笑,丹鼎的虛影越發凝實:“弱冠小兒謊話連篇,穀震是否服用丹藥猶未可知,但你出手狠辣借用他人之手殘害同門卻是不爭事實!”
“老匹夫!”範治竟一口血痰吐在兩位峰主的方向:“我有沒有殘害同門你自己清楚!他嗑藥你都看不出來!你的兩雙招子是不是被丹路熏瞎了。”一把撕開了自己身上殘破的血衣,露出肩膀處那猙獰的傷口:“來來來,看看你所謂的天才弟子留下的傷口。”
隻見範治的肩膀處,五個深淺不一的血洞還在趟著鮮血,傷口上攀爬著一道道紫色的紋路,眼尖的人一眼便能認出這與剛剛穀震身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頓時演武場弟子一片嘩然,練體峰峰主麵色鐵青,手臂繃起一根根如小蛇般的筋脈,眼中已經泛起了絲絲殺意。
範治見狀並沒有收斂,他知道自己今天便會身首異處,玄即仰天大笑:“天才弟子嗎?有意思,這耐藥性確實當得起練體天才四個字!”
“哎喲喂,練體峰弟子大比嗑藥不算殘害同門,我範治絕境求生倒成了罪過?”他忽然扯著嗓子學起市井潑皮的腔調。
練體峰峰主的眼中殺意更省,麵部逐漸猙獰起來,正欲開口,卻被玄陰真人搶了先。
“好一個無賴弟子,我青雲宗竟有如此敗類,你接他人之手卻是無爭的事實,你敢說出那道劍氣是怎麼來的嗎?”玄陰真人看著地上的範治,臉上的冷笑之意更加濃重。
聞言範治眉毛一挑,眼中帶著一絲疑惑:“劍氣?什麼劍氣?你擱這編故事呢?”內心中範治隻得把希望寄托在真會有貴人架著七彩祥雲來拯救自己
玄陰真人隨即寒聲道:“儘會裝傻充愣,你騙不了本座。”
“我給他的!”台下倏然響起一道清脆女聲。
隨即一道青色的倩影一躍跳上了演武台,落在了範治麵前,正是鐘離元珊,鐘離元珊看著麵前的兩位峰主微微俯身:“稟兩位峰主,他的劍氣是我給他的。”
見狀玄陰真人的眉毛微微一挑:“哦?是你給他的?”
鐘離元珊直起身來,青絲隨風輕揚,眸中閃過一絲堅定:“回稟真人,確實是弟子所贈,見範治師弟與我有緣,我便贈予了他一縷劍氣。”
“今日之事弟子覺得範治師弟並無過錯,那穀震確實疑點重重,但至於是不是服用了什麼就無從得知了,兩位峰主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範治終歸還是我青雲宗弟子,這迫害弟子的名字傳出去,想必兩位麵上也無光吧。”
玄陰真人冷笑一聲,袖袍無風自動,看著二人的眼神充滿冷意:“好,那麼你今天是要因為他與我作對了?”
演武台上氣氛驟然緊繃,範治忍不住又欲開罵,但剛是張嘴便被鐘離元珊一個眼神製止,隻得朝玄陰真人撇撇嘴,便不再出聲。
她從容不迫地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捏碎:“請真人明鑒,這宗門大比並不是真人的一言堂,是我青雲宗一大盛事,掌門師尊也不想看到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玄陰真人目光一凝,正欲開口,忽聽天邊傳來一聲鶴唳。眾人抬頭望去,隻見掌門座下的青鸞仙鶴正盤旋而下,鶴足上係著的紫金鈴鐺叮咚作響。
“元珊所言不虛。”一道溫潤卻不容置疑的聲音自天際傳來,“此事本座已知曉,玄陰師弟何必為難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