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意沒有回答。
她的態度進一步激怒了沈光宗，他上前抓住沈舒意的胳膊，用力搖晃著她。
“說啊，到底為什麼？”
“彆碰她。”
賀蘭雪拍開沈光宗的手，怒火如同火山爆發，雙眼瞪向他。
沈光宗收回手，嘴角抽搐著，憤怒讓他的聲音變得嘶啞。
“沈舒意，你翅膀硬了？這是你跟爸爸說話的態度？”
“孩子才跟你幾天，讀的書全都讀在狗肚子裡去了？”
沈舒意緊繃著臉，回應道：
“我就是要跟媽咪。”
沈光宗強忍下火氣，他揚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咬牙啟齒道：
“爸爸剛才太著急了，所以聲音有些大，你彆跟爸爸計較。”
“沒關係。”
沈舒意悶聲道。
沈光宗輕抿嘴唇，態度越發柔和起來，張嘴詢問道：
“是爸爸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嗎？你為什麼不選擇跟爸爸一起生活？隻要你說出來，爸爸能改的一定改，保證讓你滿意。”
沈舒意低垂下眼簾。
“你不想要爸爸了嗎？”
沈光宗示弱。
一時間沈舒意內心無數的念頭浮現，她搖頭否認：
“沒有……我沒有不想要爸爸。”
“那為什麼？”
沈光宗實在想不通，憑借他現在的能力，想要什麼不是手到擒來？為什麼不選擇跟自己？
“爸爸，媽咪要是真的跟你離婚，那她身邊就隻有我。”
沈舒意不想讓賀蘭雪身邊空無一人，而且她不喜歡呆在那個家裡，她更喜歡跟媽咪一起。
沈光宗怔然，啞聲道：
“可是爸爸也隻有你啊。”
“不是的，你還有弟弟。”
她眼眸發黯。
把沈舒意此刻的表情收入眼中，沈光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那你不想跟弟弟一起嗎？”
他還想說什麼，賀蘭雪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
“夠了，你不是說了讓孩子自己選嗎？她已經做出選擇了。”
沈光宗將目光移到賀蘭雪的身上，眸子泛冷，怒極反笑。
“好，既然你已經做出選擇，那還有一件事我當爸爸忘記提醒你了，你媽媽現在已經重新找了一個男人，想來很快你要有一個新弟弟或者是妹妹，等到那個時候，她肯定會把愛全部給那個孩子，不會再愛你。”
“沈光宗，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當孩子麵你都敢胡說？”
賀蘭雪臉上浮現一絲不可思議，趕緊捂住沈舒意的耳朵，不想讓這些話臟了她的耳朵。
“你之前不是已經承認了嗎？怎麼在孩子麵前不敢承認了？你也自己乾的事見不得人？”
沈光宗眼神從上往下俯視賀蘭雪，一臉的鄙夷。
賀蘭雪指向大門的方向。
“你現在立刻給我滾。”
“賀蘭雪，你給我等著，我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沈光宗走後，沈舒意抬頭望向賀蘭雪，雙眼淚光閃爍，她嗓音裡帶著幾分哭腔：
“媽咪，爸爸說的都是真的？你有了其他孩子不會愛我？”
“當然是假的，我不會有其他孩子，我會永遠愛你。”
賀蘭雪拍了拍她的後背。
“你重新給我找的爸爸，是那天的送你回來的同學嗎？”
沈舒意眉頭微蹙，試探道。
賀蘭雪麵色一變。
“不是，什麼都沒有，我跟他隻是朋友，是你爸爸亂說的，我也沒有想給你找個新爸爸。”
“真的嗎？”
她還是有些懷疑。
“當然是真的，你這個小腦袋瓜一天都在想些什麼？”
賀蘭雪唇角一勾，輕輕給了沈舒意一個腦瓜崩。
聽後，她也跟著一起笑了。
“媽咪，我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既然爸爸不要我們，我們也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賀蘭雪渾身一震，隨後恢複如，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爸爸不是不要你，就算我們分開了，他也是你的爸爸，不會不要你。”
“媽咪，你不用騙我，我知道爸爸他不是很喜歡我。”
沈舒意扯唇一笑。
這一幕讓賀蘭雪心房緊縮，她嘴唇微微顫抖，開口解釋道：
“沒有，他是你爸爸，不可能不會喜歡你……”
沈舒意對上她的目光，眼底溢出淡淡的悲傷。
“起碼，沒有喜歡弟弟那麼喜歡我，我能感覺得到。”
“彆多想，你跟弟弟都是我們的孩子，沒有區彆。”
賀蘭雪抱住沈舒意嘴上這麼說著，但她知道這是事實，他們就是重男輕女。
——
很快，賀蘭雪收到了法院的調解通知，這一天的到來，比她想象的還要快許多。
但好在，如今的她比從前有了一些底氣。
賀蘭雪前往調解室，沈光宗坐在那裡等著她的到來。
在調解的過程中，兩人都堅定地選擇離婚，在財產分割上賀蘭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
不過賀蘭雪堅決表示兩個人孩子都要，她不會放棄其中的任何一個，沈光宗也是。
“你哪什麼養孩子？還一次養兩個？孩子跟著你喝西北風嗎？”
“你放心，隻要有我一口吃的我絕對不會少了孩子。”
“關鍵是孩子願意跟你嗎？”
“你哪裡來的自信？”
……
兩人在調解室爭論不休，差點沒有因為孩子的事情打起來，最後自然鬨得不歡而散。
賀蘭雪怒火中燒地離開，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被宋景年的律師看到，她原本是想要上前跟賀蘭雪打個招呼，但是晚了一步。
韓野挑眉，給宋景年打去電話：“宋總，你猜我看到誰了？”
“韓大律師，你要是有話就直說，我可沒功夫跟你猜字謎。”
“你之前不是讓我幫你一個忙嗎？我看到了當事人，應該叫賀蘭雪，我沒記錯吧？”
聽到賀蘭雪的名字，宋景年放下手上的工作，一顆心懸起。
“你在哪看到的她？”
“還能是哪？我親眼看到她從調解室裡出來，她應該是要離婚了吧，怎麼你不知道？”
韓野挑唇一笑。
“離婚？”
宋景年此刻又驚又喜。
“看來你還真不知道。”
不應該啊？
自己難道看錯了？
他不是對賀蘭雪有意思嗎？
韓野一時間也搞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判斷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