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岩石後麵,是一塊平整的半凹陷的地方,此刻,上麵坐滿了密密麻麻的韃子。
遠處黑漆漆的是韃子的馬匹,近處,除了圍著王子的幾個人,還在喝酒,其他的人幾乎都靠在一起睡覺。
裴子琛趴在石頭後麵,測算著距離,和最佳的射箭角度。
這時,他隱約聽見王子問了一句什麼話。
旁邊的人,看了看天色,回了一句。
裴子琛的心頭一驚,他曾經跟著父親學過韃子的語言。
父親說,不管怎麼樣,學會了總是一門技術,說不定,哪一天,就派上用場。
裴子琛放下了手裡的弓箭,豎起耳朵,努力多聽一些。
他越聽越心驚,原來,這些韃子之所以沒有離開,是因為,他們打算再次夜襲軍營。
裴子琛搞明白以後,他的心裡飛速的轉動著。
不行!要立刻回去告訴父親,讓大家早做防備才行!
那他現在是先射殺韃子,還是先回去通風報信?
當裴子琛正在猶豫的時候,韃子的王子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
他一邊走,一邊在開始解褲腰帶。
糟糕!他要過來小解!
裴子琛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韃子,這個機會簡直太好了,如果放過,他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當下,裴子琛不再猶豫,他拿起地上的弓箭,瞄準韃子。
喝多了的韃子,一點都沒有察覺,他還在搖搖晃晃的往前走。
近了,更近了!
韃子已經進入了最佳的射程,裴子琛果斷的開弓、射箭!
“嗖!”羽箭帶著輕微的刺破空氣的聲音,飛了出去。
韃子走到人群的外圍,看見最外圍的守衛,也在睡覺,他忍不住衝著兩人踹了一腳。
兩個守衛受驚,一下子就蹦了起來。
恰好,這時,裴子琛的箭飛了過來,射入了其中一個韃子的背心。
裴子琛一看,暗自罵了一聲,趕緊射出了手裡的第二箭。
第一個被射中的韃子,軟軟的倒在地上。
因為箭來的速度很快,所以,並沒有人看清楚。
韃子的王子看見剛剛站起來的守衛,又倒了回去。
他罵罵咧咧的朝死去的守衛,再次踢了一腳。
韃子一個翻身,露出了後背的羽箭。
韃子王子愣了一瞬,立刻就反應過來。
此刻,裴子琛的第二支箭,已經射到了韃子的麵前。
韃子飛快的拉過另外一個守衛的,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然後,他大喊了一聲,睡覺的韃子都驚醒了。
裴子琛 朝地上啐了一口,不甘心離開。
他騎上小黑,揮動馬鞭,就開始往回跑。
須臾,一大群人追了下來,裴子琛隻有死命的驅趕胯下的馬。
當他路過深溝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隨即,他狠狠的揮了一下馬鞭,小黑加快了速度。
裴子燁聽見馬蹄的聲音,他小心的冒出頭,看見馬背上的人,正是大哥。
他正準備開口喊的時候,他聽見了遠處傳來一陣馬蹄的聲音。
裴子燁急忙縮回了腦袋,並且將小墨的嘴,也捂上了。
昭昭依偎在裴子燁的身旁,她看見三哥的動作,也將自己的嘴捂著。
裴子燁數著從頭頂跑過的馬蹄聲,他估計追趕大哥的人,大約有個十來人。
裴子燁心裡很想知道,大哥究竟有沒有射死了那個王子?
大哥現在被這麼多人追趕,他還會回來找他們嗎?
現在怎麼辦?
裴子燁的心裡,迅速的想著對策。
夜晚,溫度低,裴子燁感到昭昭緊緊的挨著他。
“昭昭,是不是有點冷?”
裴子燁聽見馬蹄聲離他們越來越遠,這才敢小聲詢問。
昭昭捂著嘴巴,點點頭。
裴子燁這才發現,自己還捂著小墨的嘴。
他鬆開小墨,小墨抬起嘴,就咬了裴子燁一口,輕輕的一下就鬆開了。
裴子燁揉了揉小墨的大腦袋,“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怕你忽然叫起來嗎?”
小墨噴了一個響鼻,看向裴子燁的眼裡都是鄙視。
昭昭看見裴子燁鬆開了小墨,她也放下了手。
“三哥哥,剛才怎麼了?”
“嗯,我不是告訴你,大哥去射殺大岩石後麵的韃子去了嗎?”
“也不知道大哥是 射中了,還是沒有射中,反正,他是被發現了。”
“所以,現在那些韃子追趕他去了!”
昭昭的眼睛不由得睜得大大的,“那我們趕緊去幫大鍋鍋吧!”
“我們怎麼幫?就憑你和三哥,這小胳膊小腿?”
昭昭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和小短腿,“偶要長得有爹爹那麼大就好了!”
她的話,將裴子燁逗笑了。
“昭昭不用擔心,現在天色很黑,小黑是千裡馬,跑得很快,隻要大哥跑得足夠快,就能逃脫過去。”
“我們先等一等,那些人如果沒有追上大哥,一定會轉回來的。”
裴子燁摸著昭昭的手有些涼,他從包袱裡拿出一件厚一點的衣裳,給昭昭穿上。
他剛剛穿好衣裳,就聽見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噓!”
裴子燁示意昭昭,然後,他準備去捂小墨的嘴。
小墨傲嬌的將腦袋扭了過去。
裴子燁沒法,隻有摟著昭昭,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很快,馬蹄聲離他們遠了一些,聽聲音是向著大岩石那裡去了。
裴子燁仔細聽了一下,剛才出去的十幾個人,都回來的。
他悄悄的冒出腦袋,朝著黑黢黢的道路上麵看去。
左邊,是他們來時的路,也是裴子琛騎馬跑去的方向。
右邊,是通往裴子燁他們要去的鎮上。
裴子燁的腦袋,此刻在飛速的思考,他究竟是在此處等大哥回來,還是跟著回營?
他的眼睛,不由得看向大岩石的方向。
因為剛才的混亂,大岩石那裡,此刻多了兩個巡邏的韃子。
糟了,如果大哥貿然回來,一定會被韃子發現!
裴子燁有些著急,心裡祈求大哥,一定不要回來。
此刻的裴子琛,他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了聲音。
他跑了很遠一段,這才停下來。
他的左肩處,中了一支箭,就是剛才路過深溝時,他停頓的那一瞬間,被後麵的韃子射中的。
還好,中箭的地方不深,裴子琛伸手將箭拔了下來,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他看著來時的路,陷入了糾結。
他是應該回去稟告父親,還是回去接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