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爾感覺到了裴子燁的變化,他立刻將裴子燁從身上掀了下來。
陳爾站起身,感覺到渾身上下都在疼。
他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裴子燁,記得你說過的話,我們從此以後不再是兄弟!”
陳爾說完,從地上撿起他的書箱,一瘸一拐的朝著府外走去。
昭昭追上去,“陳爾哥哥,三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走!”
陳爾頭也不回的出了將軍府,昭昭哭著跑了回來。
“三哥哥,你為什麼要打陳爾哥哥?”
裴子燁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伸手去拉昭昭。
“他這種登徒子,你不要同情他,如果他下回還敢欺負你,三哥打得他滿地找牙!”
昭昭氣憤的跺著腳丫子,“陳爾哥哥沒有欺負我!”
“三哥哥,你隨便打人,你不是好人,窩再不和你好了!”
昭昭說著,“噔噔噔”的跑開了。
裴子燁看著昭昭的身影,他的眼神暗了暗。
裴子燁揉了揉臉上被揍的地方,他不禁“嘶”了一聲。
他還是第一次和陳爾打架,以前,他們都是打彆人。
裴子樺皺著眉頭。
“三弟,走,二哥給你上點藥,一會被父親瞧見,可麻煩了。”
剛才,陳爾湊到昭昭的臉側,裴子樺也看見了。
他聽見裴子燁罵了一聲,然後就衝了過去。
陳爾在他們將軍府,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敢欺負昭昭,裴子樺也恨不得揍他一頓。
所以,他剛才站在遠處,並沒有出手阻止裴子燁。
偏生陳爾和裴子燁打架,都是朝對方臉上招呼。
兩人都掛了彩,裴子燁的臉上,有一坨淤青。
如果父親知道陳爾欺負了昭昭,肯定會打上禦史府去,那就不是小事了。
裴子燁點頭,他捂著臉,跟著裴子樺去了書房。
可是,發生在府裡的事情,裴將軍怎麼會不知道?
他一回府,看門的忠伯就將下午的事情,告訴了裴將軍。
裴將軍陰沉著臉,打量著麵前的裴子燁。
裴子燁上了藥,為了不被看出來,他找了一點粉,撲在臉上,遮蓋了臉上的淤青。
他感受到父親審視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轉。
裴子燁儘量側著臉,不讓父親看出端倪。
“說!為什麼和陳爾打架?”裴將軍語氣嚴厲。
裴子燁的眼睛轉了轉,“沒有打架,就是切磋切磋。”
“啪!”
裴將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裴子燁,你還撒謊!跪下!”
裴子燁不服氣,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忠伯都說了,你將陳爾打得頭破血流!”
“陳爾不是你的好兄弟嗎?我教你功夫,可不是讓你將拳頭對準自己兄弟的!”
裴將軍很是生氣。
“他才不是我的兄弟,我沒有這種兄弟!”
裴子燁大聲的反駁。
裴將軍一愣。
裴子燁和陳爾平日裡那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看現在裴子燁的表情,兩人是徹底鬨翻了?
裴將軍感覺到了事情的不一般,他再次拍了拍桌子。
“說,為什麼和陳爾打架?”
裴子燁咬緊牙關,死活不吭聲。
這個有關昭昭的聲譽,一定不能說!
反正,他在父親的眼裡,就是頑劣,就讓父親繼續這樣認為就好了。
裴將軍知道裴子燁的脾氣,隻要他不想說的事情,無論他怎麼逼問,裴子燁都是不會說的。
“來人,去將小姐喊來!”
裴將軍沉思片刻,朝著門外吩咐。
本來一副無所謂的裴子燁,一下子警惕起來。
“父親,打架的人,是我,你喊昭昭過來做什麼?”
裴將軍的眼裡閃過一絲光。
“她當時也在場,既然你不說,父親喊她過來問個明白。”
“父親相信,昭昭是不會撒謊的。”
裴將軍最後一句話,有種意味不明的語氣在裡麵。
裴子燁抬起眼睛,看向裴將軍,試圖看穿父親的想法。
可是,裴將軍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
“父親,我就是看陳爾不順眼,一個大男人總是黏黏糊糊的,彆人都傳我和他是斷袖。”
“兒子早就想和他斷交了,隻是剛好趕在今日而已。”
裴將軍看著理直氣壯的裴子燁,他說的話,裴將軍一句都不信。
裴子燁和陳爾好得如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感情甚至比跟裴子琛都要深。
如果裴子燁真要在乎彆人的說法,早就和陳爾斷交了,而不會留到今日。
他沉思片刻,剛想開口,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父親,是我!”門外傳來裴子樺的聲音。
“進來!”
門開了,裴子樺走進來,他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裴子燁。
“老二,正好,你下午也在,你來說說,究竟怎麼回事?裴子燁怎麼打了陳爾?”
裴將軍麵色嚴肅的看向裴子樺。
裴子燁著急的衝著二哥使眼色,生怕裴子樺說漏嘴了。
裴子樺衝著裴將軍拱了拱手。
“父親,兒子有另外的要緊事稟告,三弟和陳爾的事情,先放一放。”
“什麼重要的事?”
裴將軍沉著臉,看向裴子樺。
他倒要看看,這個二兒子,如何巧舌如簧的替三兒子開脫?
“父親,剛才下人來報,二叔他們的馬車,已經進了城門,很快就要到家了!”
裴將軍一下子站了起來。
“什麼?你確認過沒有,下人可有認錯?”
“應該沒有,因為下人看見了二叔拿出的將軍府的牌子。”
裴將軍大踏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老二,你趕緊去你祖母那裡一趟,父親去府門口,迎接你二叔一家。”
“是,父親!”
裴子樺衝著裴將軍的背影應了一聲。
裴子燁從地上蹦了起來。
“二哥,二叔他們真的到了?”
“當然是真的,走,我們去告訴祖母。”
裴子燁高興的跟著裴子樺去了福壽堂。
老夫人聽說兒子馬上就到,立刻杵著拐棍就要出門去。
裴子燁和裴子樺兩人隻有攙扶著老夫人,朝府外走去。
昭昭也被靈兒拉著,一起趕往大門口。
將軍府的大門打開,一家人站在門口,往外張望。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輛青布馬車,從遠處緩慢的走了過來。
“籲!”
車夫拉停了馬車。
老夫人杵著拐棍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