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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崖血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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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鎖鏈閃著紅光在林間穿梭將生靈釘穿,觸目的裂縫將從天幕撕裂成網狀。青崖上空懸著的血月如同怒睜的天眼,青崖巨石崩塌,一道人影掉入深不見底的峽穀巨口中。

“一人飛升萬骨枯,凡人偏要爭仙命。”

“不周傾,血月現,太虛劍破混沌劫!”

一道道喝聲如滾雷,落地塵煙激蕩,回聲不絕。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青崖巨石上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半大小子,渾身一個激靈,很快醒來。雖然身體看上去偏瘦,皮膚不似尋常山裡小子那麼黝黑,但一雙眼睛卻透著一絲倔強。

林風發現還在青崖巨石上躺著,天空還是青黑色,銀月高懸山脊,一切並無異常。

原來一切都是一個夢,這個夢如此真實,林風渾身被汗水浸透。他起身跳下巨石,今天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

如果在天亮之前沒有捕獵到一隻獵物,那麼林風一家就要被逐出林家堡的核心層了,自動放棄所有修煉資源,以後隻能靠耕種為生。

林風今天滿十二歲,族長要求林風進山捕獵,接受宗族考核。照常人來說,這樣的任務並不算太難,而林風從小都被鑒定是天生廢脈,體內不能積蓄真氣,不能習武。

本來林風天生廢脈,如果族長稍加通融,就會免去考核。但林風出身獵戶世家,再加上父親林山太正直,多次仗義執言,與族長素來不和,所以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崇山峻嶺,爬上山都困難,更不要提打到獵物了,眼下天快黑了,為了安全林風必須儘快下山回家。

下山的路走了無數次,雖然不難走,但是曲折迂回。

幽處鳥語遲,曲徑誰人知。

大蒙山氣勢如龍,折騰銜珠,綿延千裡。霧天雲鳳之下草木蔥鬱,幾株古木盤虯臥龍 藏身懸崖絕壁之間,臨臥於絕壁之上,直指蒼穹。

大蒙山環境倒是優雅,隻是生在大蒙山,林風也從未走出過大蒙山。

父親給他取名林風,也是希望他像林間的風一樣灑脫自由,擺脫命運的羈絆。

山風徐來,霧色漸消,叢林掩映之下的一條彎彎折折的羊腸小徑若隱若現。

快到家了,林風不由得加緊了腳步。

青石鋪成的羊腸小道沿山脊曲折蜿蜒而下,斜斜地插進了一座樹木掩映,清幽寧靜的小山村。

一百多戶人家依山就勢,在從大蒙山中流出的一條小溪旁錯落而居。走近了又見炊煙嫋嫋,雞犬相鳴,孩童奔走追逐嬉戲打鬨。村頭都是高大的樓堡,村尾隻有幾間破舊的瓦房,院牆棱角上的泥磚已被磨圓,屋頂蓑草卻還泛著青色。

“林風,你沒打到獵物,居然還敢回來。”

“哈哈哈,天生廢脈注定就是廢物。”

“你們也許不知道,我聽話那個廢物還想當仙人”

“廢物練武都不成,還想修真當仙人?”

村子裡,沿途都是各種冷嘲熱諷。

林風默默攥緊拳頭,也不管那些,徑直就往家裡走。

我是凡人,但爭仙人命!

林風心裡憋著一口氣,他不服命運,不服天道。命運和天道不給的,偏要爭一爭。

竹子籬笆圍成的院子裡,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著洗得有些發白但整潔的粗布衣褲,腰間彆著彈弓,身形結實,虎頭虎腦,黑溜溜的眼珠靈光閃動。他放下擼到小腿上的麻布褲子,擦了一把粘在臉上的泥土,衝屋裡叫喊著“爹爹,哥哥打獵回來了。”

這個小男孩正是林風的弟弟林雷。

這時,厚重的木門開了,一個手拿鋼叉背著弓箭,身著麻布青衫的大漢走了出來,那漢子年紀約莫四十,除了膚色稍黑以外,看眉眼之中隱隱透著一股英氣,倒不似尋常莊稼漢那般憨蠻。他腰間還掛著一根沾滿陳舊的血跡的麻繩,綁腿齊小腿,看來是經常進山。

林風的父親走了出來,看打扮像是要進山打獵。可是他不是受傷了嗎?

“爹,如果沒完成任務就算了,我們就去村子外圍耕種。”林風趕緊說道。

“山地有限的都是礫石,靠耕種填飽肚子都難。我們一起去捕獵,如果能打到更多獵物, 再加上你特殊的體質,我去求求組長,或許還可以通融。”林山歎了一口氣,說道。

“咳咳,風兒、雷兒,你們等下跟著爹進山,進山要跟在爹爹後麵,不要到處亂跑,山裡危險。”一個麵色蒼白但氣質溫婉的婦人也跟著走出來,微微一笑,在林風頭上撫摸了一下,遞給他們一個小竹簍。

林風知道,娘是叫他們打獵時順便采點草藥。尤其是林雷尚年幼,隻是出去長長見識。

林雷倒也乖巧,一把將竹簍背起,然後自己拿了把匕首插在腰間,一蹦一跳地出了門。

“爹爹,你不是受傷了?”林風忍不住問道。

“都是皮外傷,不礙事。”林山微微一笑,“經常收我們皮毛的老鄭頭今天悄悄給我透露,山裡最近來了一頭白色無一根雜毛的野狼,城裡的武館花大價錢雇人捕獵,足足一百兩銀子。”

林風聽了吃了一驚,要知道家裡每年捕獵野獸售賣的總收入,都沒有超過二十兩。一百兩銀子,對於以捕獵為生的林家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但是這頭白狼,會不會和最近山裡獵物大量減少有關,會不會有危險?

林山經常進山,除了皮毛讓自己的妻子李金蘭處理後拿到集市上換些日常物品,其他的肉食便分與四鄰。

一頭罕見的白狼,如果能獵到,就算有父親林山幫助,但有很大把握堵住族長的嘴,自己就能通過考核。而且,母親早年留下了暗疾,天氣冷時,經常咳血,如果這次能拿到一百兩銀子,母親就能請城裡最有名的王神醫診治一下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其他獵人應該也會聞訊而動,所以林山聽到消息就準備連夜進山了。

“放心吧,哥,咱爹說過,打不過就趕緊跑。”一旁的弟弟林雷好像看出了林風的擔憂。

林風也不是第一次進山了,隻是心裡隱約有些不安,但想到就算遇到野狼,三個人全副武裝,還是能對付得下來,也就沒往深處想。

林雷相反還有一種興奮感,一邊沿著青石鋪成的小道往山上走,一邊撿些拇指大小的石子裝在口袋裡,畢竟碰到斑鳩、鷓鴣那些肥鳥兒也不用爹爹弓箭出手,自己一彈弓下去,也能換幾個小錢。

爹爹在小道旁蹲下身,扯起地上一棵綠褐色,邊緣帶有鋸齒的小草扔給林風“這是馬鞭草,活血化瘀用。”

林風默默地接過放在竹簍裡,心裡暗暗記住草藥的樣子。

“這是七葉一枝花,清熱解毒用。”

父子二人一個講解,一個聽著,不知不覺,等竹簍裝了差不多大半時,二人也走到了大蒙山深處。

越往前走,樹林越密交流縱橫的樹枝把僅有的一點光線都遮擋了,地上厚厚的樹葉和雜草散發出腐敗的氣息,冷不防有鳥兒撲棱著翅膀受驚飛起,叫聲在樹林中回蕩不絕。

林山在一棵大鬆樹下停住了腳步,拿出水壺喝了一口水環顧四周,辨彆方向。林風也放下竹簍,準備在一塊石頭上坐下。

突然爹爹豎起中指輕聲說“聽,有動靜。”

林風急忙停下動作,豎起耳朵,但是除了風吹樹葉聲音外沒什麼沒聽到。但是爹的這位老獵人肯定不會騙自己,林風連忙調勻了呼吸,順著爹爹指的方向聽過去。

果然,隱約有極其輕微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另一個山頭背後傳了過來,像是某種動物被困住發出的痛苦。

“走”林山抓起鋼叉,大步朝發出聲音的方向奔去,林風急忙背起竹簍跟了上去。

林山常在一些野獸出沒的地方,設置陷阱機關之類的,雖說收獲不是很多但偶爾也會有意外的驚喜。很快,他們翻過了山頭,走近了才看清陷阱裡麵困住了一頭野豬。

通常,那些野獸也較警覺,不會輕易上當,但是現在深秋臨冬了,食物匱乏,野豬也會經不起誘餌的誘惑,掉進了陷阱。陷阱丈來深,底部已經被野豬踩成亂泥。那頭野豬前腳趴在坑壁上往上爬蹭得泥土直往下掉,見有人來了,背上鬃毛立起,瞪著眼睛不停地嚎叫,像是要與人拚命一般。

林山撿起一個磨盤大小的石頭,舉過頭頂,大喝一聲,就朝野豬砸了下去。隻聽得“嘭”的一聲,那頭野豬立馬頭骨崩裂,倒在陷阱裡麵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林風正要上前,把野豬套上來,爹爹示意等一下,然後走上前去,觀察了一會,確定野豬死透了,才把解下腰間的麻繩,打了個套扔了下去。林風和林雷也上前幫忙,父子三人費了好大勁才拉了上來。

二人此時也不去檢查其他陷阱了,山路陡峭,不方便搬運,這麼一頭野豬,也足夠換幾兩銀子了。林風幫忙把野豬分解、三人各自背上一些,儘管如此也得在崎嶇的山路上連拖帶扛地往回走。

天助我也,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林風心想沒獵到野狼,這頭野豬也可以交差吧,至少不會拖累一家人去耕種。而且,回去要讓娘給做香噴噴的紅燒肉,還要邀小夥伴小石頭一起過來吃。

突然,“嗷”的一聲,直震得林風頭皮發麻,旁邊樹上的枯葉也四散落下。回頭一看,一頭渾身雪白猛虎,眼睛瞪得血紅,從樹林裡鑽了出來,在他們身後兩丈遠的位置停了下來,胡子一抖一抖的,衝著林風父子看著。

想必是野豬血流到地上,引來了這頭白虎。

老鄭不是說的白狼,怎麼變成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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