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們對於這個新來的“醫生”很好奇,他們不知道這位姓白的醫生究竟是什麼來頭,但他和那些可怕的護士們站在一起,一定也是什麼可怕的人吧!
段壽所有人裡唯一一個渾身僵硬的,即使那天晚上他沒有看清楚夏渺撲倒的到底是什麼人,然而這如雪一般的白發是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還有那雙紅色的眼睛,更是如同泛著鮮血的顏色,足夠激發出他的夢魘。
這是那個怪物!
段壽拚命地往後挪,站到了人群之後,是一點都不想引起怪物的注意。
護士詢問:“白醫生,您今天想對哪位病人展開治療呢?”
所有的人緊繃著身體,大氣也不敢出,紛紛躲避那位白醫生的目光。
白醫生伸出了手,指向了人群。
段壽發現白醫生的手指著自己這邊後,一口氣差點沒憋的上來。
他的旁邊卻有人興奮的跳了起來。
“我,是我!”
段壽扭過頭一看,隻見是09號這個女神經興奮得不能自已的模樣,他腦子裡飄過無數小問號。
於是,夏渺就這樣頂著無數人詭異的目光,激動的跟著白醫生去辦公室接受治療。
護士說道:“好了,大家自由活動吧。”
05號還是覺得夏渺這人不按常理出牌這件事有些奇怪,她有意想拉著人一起到時候探探夏渺的虛實,然而她看向四周,平日裡那些和她走得近的人都有意無意的與她保持了距離。
05號咬著唇,目光有些陰鬱。
她靠著表裡不一的模樣,才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活了這麼久,而大多數人也確實都是愚蠢的,總會相信她無害的表象,但夏渺這一來,讓她的偽裝都沒有那麼管用了!
醫生辦公室的房門一關上,沒有拉開窗簾的室內,光線昏暗。
這種不正經的“治療”環境,顯然是為了發生點什麼。
夏渺矜持的坐在椅子上,清清嗓子,故作姿態,“白醫生,你想怎麼為我治療?”
“你等等。”
話落,白熾蹲在辦公桌後開始翻箱倒櫃。
他看起來很忙,夏渺坐著等了一分鐘又一分鐘,實在是不耐煩了,站起身往辦公桌後一看,見到了地上堆著的一堆小玩意。
乾巴巴的鬆果、紅色的野生枸杞、焉不拉幾的金銀花……還有各種變成乾屍的昆蟲。
他就這樣蹲在這些東西的中間,低著腦袋,一雙手還在抽屜裡掏個不停。
夏渺:“……你在乾什麼?”
白熾頭也不抬,隻說:“你再等等。”
又幾分鐘過後,當地上堆積的東西變得更高時,少年終於從一堆雜物裡翻出了要找的東西。
他興奮的站起來,把手上的東西送到了她的麵前,一雙紅寶石似的眼睛熠熠生輝。
“看,漂亮的石頭!”
白熾把這顆漂亮的石頭放進了她的手中,夏渺仔細的看了看,認出來了這是一顆琥珀。
在半透明的凝固的樹脂之中,是一片邊緣呈現出鋸齒狀的樹葉,談不上多麼好看,卻很是難得一見。
夏渺看了眼地上的那堆東西,問:“你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多東西?”
白熾回答:“我撿的呀。”
“你為什麼要撿這麼多的東西?”
“無聊的時候,我去山上玩,看到漂亮的東西就會帶上來。”少年眉眼彎彎,純真無垢,“這塊石頭是最漂亮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塊石頭叫什麼,隻是覺得這是自己所有寶貝裡最漂亮的東西,所以就想拿出來送給夏渺玩。
夏渺甚至覺得他像是幼稚的小學生,不,就算是小學生去爬山,恐怕都不會有他這種強大的熱情,把地上看到的東西都撿回來。
白熾沒有等到夏渺欣喜若狂的模樣,他眼裡的歡喜和期待漸漸的被忐忑所取代,“你不喜歡嗎?”
夏渺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隨後睜開眼,她捧著手裡的琥珀,笑容滿麵,語氣浮誇,“天哪,真是好漂亮的石頭,我真的是超級喜歡,能收到這份禮物真是太幸福了!”
她的演技完全不走心的這一番話,輕而易舉的點亮了白熾眼裡的光芒,仿若春回大地,萬物複蘇,他慘白的麵容上也多了生機與活力。
悄悄地,他的手又摸了過來,抓著夏渺的一隻手,低著腦袋用指腹輕輕的摸著她手心上的肉,輕輕的發出了“嘻嘻”的笑聲。
夏渺把這塊琥珀揣進了兜裡,決定以後還是好好愛護吧。
過了好一會兒,見少年還抓著她的手不放開,夏渺試著抽出手,但被他抓得緊緊的,以前那種拉扯感又來了。
夏渺放棄了,轉而眨眨眼,說道:“你不是醫生嗎?不是說要給我治療嗎?你什麼時候給我治療?”
少年抬起眼眸看她,神情有點呆。
他隻想著要與她獨處,送點漂亮的禮物給她,她一高興,他就可以多摸摸她的手,哪裡想過什麼治療的事情?
夏渺故意擺出生氣的樣子,“你叫我來這裡,不會是想浪費我的時間吧?”
“不是!”他搖頭,有些慌張,“我想見你,和你玩。”
在白熾看來,夏渺很不一樣,她會對他笑,願意陪他說話,還說他長得好看,討人喜歡,不僅如此,她的手也是軟軟的,皮膚也是暖暖的,摸起來特彆的舒服。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麼。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出人意料的真誠與直白,反而是讓夏渺無法招架了。
她臉上漸漸發燙,尤其是被他握著的手,觸碰到他的肌膚明明是微冷的,可她的手熱了起來,這種熱度還在向全身蔓延,於是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
白熾莫名也似乎是感到了難為情,半低著腦袋,眼睫輕顫,像是蝴蝶的翅膀,“你……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嗎?”
夏渺的腦子裡忽然有了煙花炸裂,“轟然”幾聲,燃燒著她的理智,她有了一種很強烈的感覺——
上頭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