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裡,血腥味彌漫。
臉上戴著白色麵具的高大個拄著拐杖走進了醫務室裡,如果夏渺還在,一定能夠認出來他就是之前錄像帶裡的那個主演,也就是那個恐怖的電鋸殺人狂。
不久之前,他去上了個廁所,回到醫務室後,便見到了隔壁病床上躺著的男人沒了個人形。
丁仁路似乎是遭受過慘無人道的毆打和折磨,血淋淋的躺在病床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這個來醫務室養傷的男人,卻把傷越養越重,還真有幾分可憐。
高大個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病床,一腳踩碎了地上的手機也沒有注意,躺在病床上後,他從口袋裡摸出來了一張照片。
這是前幾年校慶日時,那個記者社團裡的女孩和他拍的一張合照。
麵具下,高大個的一雙眼睛盯著照片裡的女孩一動不動,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她應該會來看自己吧。
高大個懷著期待的心情從早等到晚,直到他斷了的腿長出來,他傷好了的那一天,也沒有等來暗戀的女孩子。
在不知不覺之中,夏渺與陸衍這對“狗男女”,還真是壞事做儘。
阮吱吱這幾天晚上都沒有被拉進遊戲,這是一件算運氣好的事情,而這段時間裡,每次與冷夜霆走在一起,她的腦海裡都會忍不住回憶起冷夜霆抓著其他人擋刀的那一幕。
阮吱吱一邊覺得冷夜霆強大可靠,讓人心動,可是一邊又忍不住會產生一種微妙的情緒,總會忍不住想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被冷夜霆抓過來擋刀的人。
這天夜裡,她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冷不防的注意到了前方的兩道人影,一眼察覺出那邊的男生纏著繃帶,是遊戲裡可怕的殺人鬼之後,她慌忙躲在了樹後,一顆心被嚇得七上八下。
站在殺人鬼麵前的那個女生,是夏渺!
阮吱吱看著殺人鬼朝著夏渺伸出手,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是要挖出她的眼睛,還是捅穿她的胸口,抓出她的心臟!?
卻見殺人鬼伸出去的那隻手扣在了夏渺的手臂上,把她猛的往自己這邊一拉,夏渺撞在了他的胸膛,也被他的影子所吞沒,隨後他俯下身,低下了頭。
阮吱吱隻能看到陸衍的背影,但作為一個成年人,根據他們的動作,她能夠猜出他們正在做什麼。
阮吱吱捂緊了嘴,眼眸瞪大,滿是匪夷所思。
再看那邊,夏渺不像是有掙紮的樣子,而且她還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殺人鬼的臉!
“你再敢偷襲我試試!”
夏渺收回了揍人的手,氣勢洶洶。
陸衍捂住自己被拳頭砸到的左眼,眼神飄忽,外強中乾的“嘖”了一聲,“隻許你親我,就不許我親你。”
他小聲嘀咕,“不公平。”
夏渺抓住他的手,揚起臉“哼”了一聲,“看在你幫了我同桌的份上,今天就不扣你分了。”
陸衍很快與她十指相扣,眼睛裡有了光點,“哦。”
夏渺與他相處久了,發現他其實挺粘人的,就說每次牽手,他要麼是一定要與她十指相扣,要麼是要把她的一隻手完全的包裹在他的手裡。
大約是她最近脾氣不錯,都沒有怎麼給他扣分,他的行為也越來越大膽,突然親過來這樣的事情,也多了起來。
現在每次由他送她回宿舍,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
夏渺抬起眼偷看他,剛好發現他也在偷看自己,兩個人目光撞在一起,又很快做賊心虛似的各自收回視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對方。
正如夏渺所說,談戀愛就是一場戰爭,如果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喜歡更多,那以後就得被牽著鼻子走了。
話雖是這麼說,可他們的手始終是握的緊緊的,彼此之間都沒有想過去鬆開對方的手。
夜色裡忽然烏雲密布,月亮也不知道藏去了哪裡,淅淅瀝瀝的小雨很快落下,伴隨著夜風一起,添了幾分冷意。
夏渺還沒說冷呢,猛然之間,少年的衣擺被掀起,她被塞進了他的衣服裡。
她懵了一會兒,隨後掙紮,因為個子矮,她踮起腳也不可能在他站的筆直的情況下,從他的衣領那兒冒出臉來。
陸衍看著自己的衣服裡鼓來鼓去,不論女孩怎麼掙紮,她都冒不出頭來,他“咯咯咯”的笑出了聲,不僅沒有想著助人為樂,還在以嘲笑她為樂。
夏渺柳眉一豎,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陸衍叫出聲,“疼!”
在夏渺又要踩另一隻腳時,他趕緊把人抱著提了起來,夏渺雙腳離地,半張臉從他的衣領裡冒了出來,她頭發淩亂,一雙眼睛木然著,覺得自己像是被他抱著藏在衣服裡的一個娃娃。
陸衍仿佛也意識到了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的下頜搭在她的頭頂,兩隻眼睛向下瞄,時不時地眨一眨,又把她人往上摟了摟,發出了“嘻嘻”的小聲。
“小矮……”
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打斷了他沒有說完的話。
夏渺說:“送我回去。”
陸衍:“哦。”
阮吱吱藏在遠處,不敢靠近,她心裡駭然,從來沒有想過屠夫還能與逃生者在一起,夏渺是怎麼想的?難道她不害怕他會殺了她嗎!
說起來,夏渺每一次出現,就引來很多男生專注的目光,就連冷夜霆當初也注意到了夏渺,換而言之,夏渺確實是有著符合大眾審美的美貌。
在這種被死亡威脅的環境裡,美貌不也是一種可以利用的武器嗎?
阮吱吱皺著眉,直覺的對夏渺有了反感。
作為一個有著原則和骨氣的女性,她看不起夏渺這種出賣身體的無恥行徑,隻想著依靠男人,而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活下去,夏渺可真是給女性丟臉!
保持著揣著布娃娃的姿勢,陸衍就這樣一路抱著夏渺到了宿舍門口,因為夏渺一直被他用衣服兜著,她並沒有被淋濕多少,但他可就狼狽了,衣服濕了,繃帶也濕了。
夏渺被他放下來,從他的衣服裡出來,掏出鑰匙打開宿舍的門後,她突然回頭問:“外麵在下雨,你要不要來我房間休息?”
陸衍愣了一下,隨後,他渾身上下冒出了蒸騰的霧氣,轉過身去,先把手捅進胸膛,將要蹦出來的心臟給捏死,隨後再耳朵紅透的轉過臉看她。
憋了很久之後,他蹦出一個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