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城內外,死一般的寂靜。
方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那象征著人類頂尖戰力之一的通天階強者,連同他手中那柄光芒足以刺痛人眼的sss級靈劍,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如同被狂風掐滅的燭火,瞬間凋零、粉碎。
殘留的能量餘波還在空氣中嘶嘶作響,但那鮮活的生命氣息,已蕩然無存。
城牆之上,凝固的氣氛壓得人喘不過氣。
士兵們握著武器的手在微微顫抖。
剛才還高昂的戰意,瞬間被抽乾,隻剩下冰冷的恐懼。
馬東逸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
一位通天階,是高山城最後的定海神針,是他們敢於麵對九階獸王的底氣所在!
如今,這根針斷了,底氣也隨之煙消雲散。
“完了”
“我們擋不住的”
絕望如同瘟疫,在守軍中迅速蔓延。
本應是重要戰力的兩支帝級小隊,在這種時候,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撤退!
背叛!
徹頭徹尾的背叛!
高山城,這座曾經堅不可摧的堡壘,此刻在所有人眼中,隻剩下一個搖搖欲墜的空殼。
城下,那頭身軀龐大如山巒的巨鱷,猩紅的豎瞳中閃爍著不耐。
它低沉的咆哮如同滾雷,震得大地都在顫抖:
“人類!磨磨蹭蹭!你們所謂的帝級小隊,就是一群懦夫嗎?不敢來了?很好!那這場無聊的遊戲,該結束了!”
馬東逸猛地回神,用儘全身力氣,對著城內通訊係統嘶吼:“全城斷電!切斷所有非必要能源供給!將全部能量,全部!注入能量護罩!快!!”
命令通過擴音器傳遍全城。
下一秒,高山城內所有的燈光、屏幕、設備指示燈,瞬間熄滅。
整座城市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絕對黑暗,隻有城牆外圍,一層淡藍色的能量護罩驟然亮起,光芒比之前強盛了數倍。
“嗬”巨鱷發出一聲充滿譏諷的低吼,巨大的頭顱微微揚起,看著那層薄薄的光罩,“負隅頑抗?就憑這種脆弱的‘蛋殼’,也想攔住本王?”
話音未落,它猛地張開血盆大口,暗紅色的赤炎凝聚,隨即化作一道粗壯無比的火焰光柱,狠狠轟向能量護罩!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伴隨著刺目的強光爆發!
能量護罩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玻璃,劇烈地扭曲、顫動,表麵瞬間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
淡藍色的光芒瘋狂閃爍,忽明忽暗。
然而,這掙紮僅僅持續了不到三秒。
“嘭!!!”
一聲清脆得令人心碎的爆鳴,能量護罩如同真正的氣泡般,轟然炸裂!
無數細碎的能量光點四散飛濺,最終湮滅在空氣中。
高山城最後的屏障,破了!
城牆邊緣,那些原本是衝著顧雪芙和紀澤天並肩作戰,而在安全距離外觀戰的人群,此刻已經徹底呆滯。
與此同時,各大平台的直播間裡,那數千萬,甚至逼近破億的觀眾,也陷入了同樣的死寂。
屏幕上,那巨獸輕易撕碎城市防禦的畫麵,如同烙印般刻在每個人腦海裡。
彈幕瞬間爆炸!
“我勒個去去去去去!!!!”
“?????這就沒了???”
“三秒?我t泡麵都沒泡好!護罩就沒了?!”
“臥槽!這就是九階獸王?!這誰頂得住啊!”
“草,太絕望了”
“有沒有懂哥分析一下,現在跑還來得及嗎?(坐標高山城郊區)”
“前麵的兄弟快跑!彆問!問就是來不及了!”
“對啊!說好的支援呢?人影都沒看到!”
“帝級小隊都跑了,還指望誰?”
“不會吧,難道真的要屠城了?”
“我相信馬會長!他肯定還有後手!”
“對!靈劍協會不會放棄高山城的!一定有轉機!”
然而,就在一片混亂和爭論中,一個眼尖的觀眾突然發現了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
“等等兄弟們,你們看城牆上馬會長呢?”
“???臥槽?!人呢?”
“剛才鏡頭掃過去還在那兒喊話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導播鏡頭拉近點!城牆上真沒人了!”
“我靠!馬東逸跑了???真的假的?!”
“不會吧!他是會長啊!他怎麼能跑?!”
“還有!‘聽雪’也不見了!”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瘋狂在直播畫麵裡尋找,但城牆上那個原本屬於馬東逸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馬東逸消失了。
就連靈劍“聽雪”,此刻也不知所蹤!
在城市護罩破碎,巨獸即將踏入城內的最危急關頭,總指揮官不見了蹤影!
高山城,徹底陷入了群龍無首的、最深沉的絕望。
城牆破碎的巨響猶在耳邊回蕩。
巨鱷猩紅的豎瞳卻沒有立刻投入下方的屠殺。
它微微抬起那山巒般的頭顱,目光銳利地鎖定在漆黑的夜空中,一個正在急速攀升、試圖融入雲層的小型黑點。
一艘高速飛行載具。
巨鱷能清晰地感應到,剛才那個站在城頭、發號施令的人類指揮官的氣息,就在那艘載具裡,正以一種狼狽而決絕的速度逃離。
“嗬”一聲低沉的、充滿嘲弄的鼻息從巨鱷喉嚨深處發出,震得空氣嗡嗡作響。
它轉動巨大的頭顱,望向不遠處,那片凝固了風雪的雲端之上,一道孤高威嚴的身影端坐其上。
“喂,冥狼,”巨鱷的聲音如同滾雷,“那隻小老鼠跑了,有沒有興趣去捏死他?”
雲端之上,劫煌冥狼甚至沒有完全睜開那雙狼瞳,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飛行載具消失的方向,近乎漠然道:“無趣。今日的目標是踏平此城。區區一個驚弓之鳥,連通天階都不是,帶著一個大概是從e級一路強行催化上來的‘靈劍’,不值得本王分心。”
它甚至懶得再多看一眼。
與此同時,高空之上,急速飛行的載具內部。
狹窄的艙室內,應急燈發出慘白的光芒,照亮了馬東逸毫無血色的臉。
他背靠著冰冷的艙壁,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冷汗,眼神中混雜著劫後餘生的慶幸、無法掩飾的恐懼,以及深埋的屈辱。
他的旁邊,放著“聽雪”。
而在他對麵的簡易醫療擔架上,躺著的是顧雪芙。
這位曾經被寄予厚望的sss級靈劍使,此刻渾身浴血,衣衫多處破損,露出下麵觸目驚心的傷口,氣息微弱,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