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蕭清洛吃完半個麵包，喝了口水，感覺胃裡舒服多了，才低聲說道。
聲音比平時小了許多，有點不自在。
“不客氣。”蘇白重新閉上眼睛，“到天龍城之前，養精蓄銳。”
蕭清洛點點頭，把剩下的麵包和水放在小桌上。
車廂裡再次安靜下來，隻有火車行駛時單調的“哐當”聲。
蕭清洛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夜色，心情卻不像之前那麼緊繃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對麵鋪位上的蘇白。
這個男人，很強，強到讓她心甘情願追隨。
但他似乎也不僅僅是強。
蕭清洛的思緒有些紛亂。
她以前的世界很簡單，隻有修煉，變強，戰鬥。
她覺得自己應該更加專注地思考接下來的戰鬥，思考如何成為一把合格的“劍”。
但此刻，她的注意力卻有些分散。
“哢噠。”
是蘇白放在小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然後又暗了下去。
蕭清洛的目光被吸引過去。
她看到屏幕上似乎彈出了一個消息框，但太快了，她沒看清內容。
她立刻收回視線，覺得自己這樣偷瞄彆人的手機不太好。
“睡不著？”蘇白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嚇了蕭清洛一跳。
她猛地抬頭，發現蘇白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平靜地看著她。
“沒、沒有。”蕭清洛有些結巴，感覺自己像做了壞事被當場抓住的小孩。
蘇白坐起身，活動了一下頸骨：“車上確實不太容易睡踏實。”
他拿起那瓶蕭清洛喝了一半的水，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蕭清洛看著他，喉嚨動了動，沒說話。
那是她喝過的
星明城外，荒野蔓延。
鐵軌在夕陽下泛著暗紅的光，延伸向遠方。
“嗚——”
汽笛長鳴，一列火車緩緩駛離星明城，沉重的車輪碾過鐵軌，發出規律的“況且況且”聲。
稀疏的林木後，一個佝僂的身影靜靜站立。
那是個老者。
他半邊臉是乾癟褶皺的人類皮膚，另一半卻覆蓋著灰褐色的粗糙獸毛，一隻渾濁的眼睛閃著幽光，另一隻則是豎立的獸瞳，冰冷而無情。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枯黃的牙齒參差不齊。
“幸運的人啊。”
“還能在末日降臨前，逃離這個注定要化為廢墟的地方。”
風吹過，卷起他破舊長袍的下擺。
他身後，空氣微微扭曲。
一頭巨大的白狼悄無聲息地出現。
它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唯有左眼的位置，是一道猙獰的疤痕，僅剩的右眼，閃爍著冰藍色的寒光，充滿了暴戾與威嚴。
它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股恐怖絕倫的氣息便彌漫開來，壓得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九階獸王！
“卑微的獸仆見過我王。”
自稱“獸仆”的老者立刻恭敬地躬下身，半邊獸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狂熱的崇拜，“您醒了。”
獨眼白狼冰冷的目光掃過遠去的火車，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
獸仆聽懂了它的語言，臉上笑容更甚：“是的，我王。那些都是些無足輕重的螻蟻，不值得您親自費心。”
“高山城一役，承蒙獸神眷顧，讓您得以突破桎梏，踏入九階的無上境界。這片土地，終將匍匐在您的腳下。”
獨眼白狼微微昂首，眼神中流露出睥睨天下的傲慢。
它向前走了幾步，巨大的狼爪落在地上。
它望向一個方向，鼻翼翕動，似乎在嗅聞著什麼，隨即發出一聲不屑的低吼。
獸仆立刻會意：“劫煌冥狼那個老東西，早已不配再占據狼王之位。它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我王，您才是真正的狼族主宰！它的王座，很快便會屬於您！”
獨眼白狼發出一聲悠長的狼嗥，充滿了挑戰與野心。
獸仆眼中狂熱更盛：“在您挑戰那個老家夥之前，這些人類的城市，將是您積蓄力量，壯大族群的絕佳食糧！”
他伸出枯槁的手，指向星明城的方向，又掃過周圍可能存在的小型聚居點。
“先從那些弱小的城鎮開始，一點點蠶食他們，讓他們在絕望中哀嚎，成為您力量的一部分！”
獨眼白狼的獨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
它有些迫不及待。
獸仆感受到了它的焦躁，連忙安撫：“我王，請稍安勿躁。星明城雖然肥美，但畢竟是人類在南方的重要據點，防禦力量不容小覷。”
獨眼白狼的動作微微一滯，冰藍色的獨眼中居然閃過幾分人性化的害怕神色。
它似乎想起了什麼。
高山城
那個讓它從八階巔峰一躍成為九階獸王的戰場，但也同樣有讓它感到無比心悸的存在。
雖然它並未直接與那個人類交手，但那股衝天的劍意，那種毀滅一切的氣息，即便是隔著戰場，也讓它記憶猶新！
它巨大的頭顱轉向另一個方向，那裡似乎有幾個規模不大的城鎮。
那些，將是它展露獠牙的第一個目標。
獸仆見狀，臉上的笑容愈發諂媚：“我王英明！”
他佝僂著身子，跟在獨眼白狼身後，亦步亦趨。
“待您整合了南方的獸群，再揮師北上，挑戰劫煌冥狼，整個狼族都將臣服於您的無上威嚴！”
獨眼白狼邁開步伐，向著選定的目標走去。
獸仆跟在後麵，滿臉的狂熱：“我王，獸神的光輝正照耀著我們！”
“而且，我最近得到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
獨眼白狼的腳步頓了頓，偏過頭，冰冷的獨眼看著他。
獸仆的腰彎得更低了，聲音中充滿了激動：“我們偉大的獸神，其神威無遠弗屆，甚至已經開始感召人類中最頂尖的強者！”
“有一個人類一個擁有sss級靈劍使實力的存在，已經表達了意願，準備拋棄她那可笑的種族，加入我們偉大的獸神教，沐浴在真正的神恩之下！”
獨眼白狼的獨眼中，也罕見地閃過些許訝異。
sss級靈劍使？
那是人類中最頂尖的戰力，每一個都是鎮守一方的巨擘。
竟然有人類中的這等強者，願意背叛自己的種族，投靠獸神？
這對它們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這意味著人類內部並非鐵板一塊。
也意味著，它們征服這片土地的計劃，將得到一個強大的助力。
獸仆看到獨眼白狼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更加扭曲而得意。
“是的，我王！千真萬確！”
“有了這位大人的加入，我們推翻人類暴政，讓這片大陸重歸獸神榮光之下的偉業，必將勢如破竹！”
“星明城嗬嗬，或許，我們根本不需要等太久。”
獸仆的笑聲在荒野中回蕩。
獨眼白狼再次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