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月白手裡緊握著劍,剛想上前幫助元起,就見元起一拍河麵,濤浪炸起,他藏於水花,飛身持劍躍向甘遂。
配上鬼隱步法,他整個人幾乎融於巨大的水花中,隻有森然凜冽的劍氣,疾速刺向半空中的甘遂。
甘遂雙眼含笑看著嚴月白,在水浪接近時,手指輕輕一彈,水浪立即就被反推回去,撞在元起的劍刃上發出尖銳的爆鳴。靈劍瞬間布滿裂痕,而後一條透明龍形水汽,透過裂痕,直擊元起麵容,‘砰’元起再次跌回池塘,臉上腫得跟豬頭一樣。
“噗嗤”嚴月白笑出聲。
“要不要和他一起試一試?”甘遂問,“他太弱了,連我一招都接不住。”
嚴月白點頭,右腕靈力附於靈劍,與拔水而出的元起,二劍合一,一前一後封住甘遂的路。
‘砰’
嚴月白倒在假山上,吐出一口血,這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撞在假山上了,隻覺五臟六腑都碎了,手抖地握不住劍,連肘臂都抬不起來了,然而她心裡隻有興奮,眼中的光越來越亮。
再來!
她與元起再次躍起,這次她隻有一個思想就是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隻要自己夠快,風就跟不上自己的速度,靈氣就傷不到自己。
元起亦是如此,隻見他猶如一條鯨魚般躍起,身上帶起的水滴恍若停在半空,待他衝到甘遂前麵時,水滴才緩緩落下。
兩人再次雙劍合一,前後夾擊,冷冽的劍氣刺得甘遂汗毛豎起。
有意思!
甘遂終於露出這段時間來第一個真實的微笑,就連混天鼎都激動地嗡鳴。
四兩撥千斤,甘遂很輕鬆地化解兩人劍陣,隨後在兩人手腕與腰部點了一下,霎那間元起與嚴月白就感覺到不同,有種劍終於順從自己的感覺。
這就是禦劍嗎?
靜靜地感受半響,突然嚴月白再次揮劍,這一次僅僅輕輕一揮,劍氣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將整座假山削成兩段。然而這還沒完,一陣微風吹過,隻聽一陣短促沉悶的嗡聲,四段岩石從內裡裂開瞬間化成了粉末。
嚴月白怔怔地看向飄散的灰塵,又摸了摸靈劍,突然朝甘遂彎腰鞠躬:
“謝謝前輩教導。”
甘遂笑著搖頭,“不客氣,主要還是你的悟性好,比那個兔崽子強多了。”
元起也不惱,嘿嘿一笑,而後神情專注,腰部固定不動,肩背帶動手腕,腕輕輕一甩,靈力順著劍尖猶如一支利箭射出。整隻手臂就如一把鋒利的靈劍,而他本身就是一隻劍鞘,人劍合一,意識相連。
劍氣將池塘水麵劈開一道線,露出地下白玉地磚,隨後在池塘儘頭爆炸開來,激起三丈浪花。
甘遂終於點頭:
“很好!看來你終於開竅了!”
“今晚就到這裡吧!”
“對了,等會有仆人過來,你倆記得付一下損失費。”
元起剛剛咧起的嘴角,瞬間拉了下去,他現在是窮光蛋,哪有靈石去賠付啊!
之後的一個月,每天嚴月白都會來報到,對此晉瀾真君亦是樂見其成,一次有幸見識到甘遂的劍術後,深感震撼,當即拍板在此暫居,近距離交流學習。
元起進步飛快,身體素質也變得越來越好,就連生機也恢複了大半。甘遂說若不是他被邪物吸收了太多生機,現在他早已晉升為金丹中期甚至後期了。
然而清閒快樂的時候很短暫,這天元起與嚴月白對戰時,被突然叫停。
甘遂一臉嚴肅地問道:“皇城煞氣衝天的事,你們之前調查到哪兒了?”
“雕像”元起剛要回答,就聽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奔來。
“出事了,皇城現在正在抓所有修士。”
是寧泊如。
他們現在在皇城之外的臨城郊區,距離皇城50多裡路,是無極宗的一處分堂產業。
半個時辰後,一群人全部來到晉瀾真君房間,無極宗2名弟子也在此,神色都不好看。無極宗有4名弟子陷在皇城,生死不知,若不是他們三人追查另一處藥王殿出了城,現在已全軍覆沒。
“皇城有護國大陣,能削弱修士修為,保護皇室中人安全,越靠近皇宮,實力削弱就厲害,皇城敢明目張膽地抓捕修士,定然是已開啟了護國大陣。”晉瀾真君開口。
“圓圓還在裡麵,我要救她出來。”無極宗一名清俊男子眼神堅定,臉上露出決絕的表情。圓圓是他親妹妹,他唯一的親人,若不能救妹妹,苟活於世,道心必定崩潰。
“不著急,找人打聽,看他們要做什麼?”甘遂說,“若是有危險,你們的長老不會放任不管的。”
那個煉虛期長老嗎?實力確實很強,即使大陣再削弱,他也可以一隻手碾死整個皇宮的人。
“不用打聽了,我知道。”
門口傳來一聲嬌俏聲,一紅衣女人推門而入。看她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鬢斜插碧玉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入含朱丹,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合歡宗!”晉瀾皺著眉頭說道。
女子輕笑,走動間隱隱有合歡香四散開來,“是啊!合歡宗宋又靈,怎麼真君這裡不歡迎我?”
晉瀾不再言語,隻是眉眼間有些不耐。
合歡宗名聲不好,善以好顏色女子聯姻來拉攏各大門派,而且宗內女子大多不自愛,善引誘純情男子又始亂終棄。
屋內一下子冷凝起來,還是甘遂出聲緩解了尷尬的氣氛,“遠道而來都是客,怎會不歡迎呢?”
宋又靈眉目含情地看向甘遂,隨後開口道:“我有一師妹在皇城,她送消息說,皇帝病重,納廣大修士集聚皇宮,為他治病,所有修士都被囚禁在乾清宮。”
“現在其他修士被皇城囚禁,正是我們守望相助的時刻,我希望大家能放下對我合歡宗的偏見,共同商議方法,救出所有修士。”
這段話說的正義凜然,若不是看到她柔若無骨地攀在甘遂身側,元起就要信了。
忽然,宋又靈一道媚眼拋來,元起無語望天,蒼天啊!他現在是白發蒼蒼的老頭子,還是瀕臨入土的那種,合歡宗恐怖如斯!
既然為治病,丹仙宗當仁不讓要做先鋒,甘遂便帶著元起前往皇城,寧泊如作為大師兄,也跟著一起離開,留下另兩個師弟接應。
嚴月白也想跟著去,但被其師父阻止。靈界女修稀少,女修被強迫或者被販賣的事時有發生,若是修為被限製,女修將會比凡人女子更危險。
三人腳踏飛劍,疾馳而去,不過半個時辰已到皇城腳跟處。
城牆上站著一排持長槍的守衛,一見三人立即有人下去稟報,不一會兒就有人迎上前來:
“仙師金安,歡迎您們的到來!”
甘遂微笑點頭,守衛讓開位置,讓三人進來。
腳剛踏進皇城,元起就感覺到了靈力運轉阻滯,修為也被壓製到築基中期左右,寧泊如臉色也變得深沉起來。
元起往後一看,兩隊訓練有素的守衛隊正緊張地看向他們。他們手裡的長矛遁甲看著並不像凡品,正是修真界的產物。
“走吧!先找間客棧休息。”甘遂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和穩重,也很好地安撫了元起與寧泊如焦躁的心。
甘遂現在還是金丹期修為,即使走到城中心他的實力還是如此,元起鬆了口氣。
然而他這口氣還是鬆太早了,三人剛定下客棧,有人就送來一封信就叫走了甘遂,徒留他兩個煉氣期的弱雞瑟瑟發抖。
出乎意料的是,元起與寧泊如在客棧休息了一天也沒人來抓捕,甚至元起還專門去衙役隊轉了一圈都沒人理會他。
皇城牆上貼的皇榜早已消失,就連之前幾個攤位上的商販也換了人。
元起心急如焚,甘遂師伯已經一天一夜沒有消息了,不知他去哪兒了?會不會有危險?用丹仙宗求救方式聯係他,也不見回應。
寧泊如亦是很慌,他連續找了兩天,也不見師弟師妹們的影蹤,甚至連聯絡記號都沒留下,像是突然消失掉了一樣。
第三天夜晚元起再也坐不住,一切跡象表明甘遂師伯可能遭遇不測了,而且皇城之上的煞氣越來越濃鬱,他的預感告訴他,若不及時阻止,恐怖的事情將會降臨。
三更十分,元起貼了一張隱形符在身上,瞬移出客棧隨後前往皇宮,即使是龍潭虎穴,他也要闖一闖。
然而剛到皇宮大門外,隱形符就自動燃燒了,他被暴露在皇宮的禁製外。原來皇宮還有一層護國大陣,一旦修士靠近就立即觸發警報。
一時間黃色警燈閃爍,隨後皇宮內外就有兩隊人馬衝衝往宮門口趕,元起飛速逃離,可比他更快的是一張巨網,以及地麵突然升起的數十排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