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們看到終於傷到了對方,精神大震,越發逼攻,鬼爪帶著滔天殺意連續挖來。
元起眼神血紅,突然鬼魅一笑,身影似雲間穿梭,一把靈劍快如閃電朝女鬼們揮去。
女鬼們如下餃子一樣,被各個打飛摔到院子裡。
然而這隻是她們的猝不及防,等再次交手三次後,女鬼們一起圍住了元起路線,讓他走投無路。
他們都殺紅了眼,一時間妖風大作。
甘草長老這邊也不輕鬆。
“天為蓋,地為爐,世間陰物任我煉,世間陽物任我煆,陰陽爐開啟。”甘草一手以劍柱地,一手托著煉丹爐源源不斷地輸送靈力。
隻見巴掌大的煉丹爐倏地變大,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它內裡發出。鬼子們尖叫著逃跑,十來個小一點的反應不及時被吸了進去。
當煉丹爐停止吸收,沒被吸進去的鬼子們全都攻向甘草。
甘草靈力透支嚴重,身上傷多到數不清,血流了一地。鬼子們的攻擊如影隨形,甘草防不勝防。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甘草跟元起發現,不知何時起,兩人靈力都開始瘀滯起來,連帶著神智也開始恍惚。
糟糕,時間快到了。時間一到,即為天明,天明就意味著今夜一切將重頭開始。
‘嗒嗒嗒’
一個清脆的腳步聲響起。
元起與甘草一愣,俱都看向門外。
隻見來人穿著青色布衣裙子,頭上別著一根木簪,一手領著裙子一角輕快地踏進院子。
“楊慧”甘草驚訝喊出聲。
來人笑著點頭答應,然後眉頭輕蹙說道:“甘大哥,將孩子們放出來吧。”
“是你,你就是那個邪修。”甘草說。
“邪修?我怎麼會是邪修呢?我是村民的救世主啊!沒有我,他們怎麼可能過得如此逍遙自在,得願所償。”楊慧說,“甘大哥,將你的陰陽爐給我吧,在你手裡它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從一開始你就是為了它才設局騙我。”甘草說,“怪不得,我之後能逃出去,原來你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了。”
“什麼?”楊慧疑惑問。
“陰陽爐,我不會給你的,這些鬼子,我也會一個一個殺光。”甘草說,“來吧,有什麼招術使出來吧。”
楊慧臉色陰沉下來:“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彆怪我不念舊情。”
楊慧手一揮,鬼子們如同木偶一樣被她操控朝甘草攻去。
女鬼們一見楊慧出現紛紛臉色大變,恐懼中又帶著恨意。然而僅僅因為楊慧的一個眼神,她們都不得不拚儘全力去殺元起,這是主人的命令。
女鬼們以身擋劍,來換取元起受傷,這種決絕的方式很快奏效,不過一息,元起就傷地倒地不起。
其中一個女鬼本想乘勝追擊,可突然一聲巨響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振。
隻見陰陽爐哐地砸在地上,甘草以身入爐,不要命地向它輸送靈氣,強大的吸力將鬼子們都吸了進去,同時煉丹爐自動開始煉丹,發出陣陣藥香。楊慧此時也不得不抓著槐樹,拚命撐起防禦,才堪堪維持住身形。
女鬼們再也不想著殺元起了,尖叫著撲向煉丹爐。可是此時煉丹爐爐蓋已關,女鬼們神情崩潰,頭撞煉丹爐以求能給它撞倒。
“哈哈哈,很好,加上醫修的血肉,我的陰陽丹必定能達到上品等級。”楊慧大笑說道。
突然,一束月光照了下來。
這縷微弱的月光像是為宣告著今夜的落敗,女鬼的絕望。
“啊嗚!”一聲廖曠的狼嚎響起,打斷了楊慧的大笑。
隻見一個銀光閃閃的巨狼蹲坐在屋頂上,高高俯視著地下的螻蟻。
“啊嗚!”銀狼對著月亮嚎叫,隻見剛剛還微弱的月光,此時像是無形的宣戰一樣突然大亮。
楊慧突然凝重地看著銀狼,身體緊繃,似是要為隨時逃跑做準備。
“啊嗚!”又一聲狼嚎,銀狼突然跳下房頂,朝陰陽爐撲去。
陰陽爐瞬間變大,妄圖抵住那鋒利的狼爪,可惜狼爪過於鋒利,一個照麵就被劃出十道洞口。
陰陽爐仿佛痛極,劇烈顫抖,可銀狼絲毫不憐惜它,一口將它啃個對穿。說來也怪,一張狼嘴還沒陰陽爐十分之一大,但是一口之下,陰陽爐卻被啃了一半。
陰陽爐死命逃脫,甚至不惜往楊慧身後躲。可是楊慧也不是好人,一腳將陰陽爐踢出三米遠。
陰陽爐被踢的撞倒牆上,被銀狼一口吞下。
銀狼吃完陰陽爐後,用猩紅的雙眼緊盯著楊慧,周圍的女鬼們瑟瑟發抖聚在一起。
楊慧拿出一把彎刀,神情緊張地咽了一口吐沫。
可是銀狼並未像她想象中那樣撲過來而是張開巨口,猛吸一口,將所有女鬼都吸入腹內。
隨著女鬼們被攝入,銀狼體型變得更大了,壯碩如小山一樣。
楊慧又變出一把彎刀,左右兩把彎刀牢牢護在胸前。
銀狼倏地撲來,利爪與彎刀激烈碰撞,火花四濺,同時狼尾悄然抽向楊慧雙腿。
楊慧一時不察被抽飛,撞到槐樹上。還未等她站起身來,又一記利爪閃在她眼前,她被迫後仰躲避。
這跟對付女鬼一樣的場景,一樣的狼狽,銀狼滿意地咧嘴。
“你不是愛吃嗎?那就你吃個夠!”楊慧擦掉嘴邊的血漬說,手一晃一個黑色的旗子突然出現,旗子飛到半空嗡嗡作響,不到一息,院中就填滿鬼怪。
銀狼眼中蕩起譏笑,猛地一躍朝黑旗撲去。楊慧眼中一喜,兩刀猝然離手,朝銀狼肚子揮去。
可是她高興地太早,銀狼一躍不過是佯裝,還未靠近黑旗就倏地消失,再次現身時已在楊慧身後。
楊慧脖子被冰冷的利爪狠狠劃破,傷口處呲地噴血,半個脖子已經分家。她捂著脖子疾速轉身後退,可是銀狼反應更快,又一個閃現朝她腦袋咬去。
楊慧側身躲開,可是脖子呲地傾斜,原來狼爪又一次抓傷了她的脖子。
現在整個脖子被一層薄薄的皮連著,看著血腥又恐怖。黑旗刷地飛到銀狼前,旗柄狠狠戳向它喉嚨,銀狼一爪將它排開。
楊慧趁著這個時機往門外逃去。
可是,到手的鴨子怎麼可能讓它飛了。銀狼一個跳躍,跑到了楊慧前麵,狼尾狠狠抽向她的頸部。
“啪”楊慧脖子掉了,眼睛死不瞑目地大睜著。
銀狼腳下突然出現一縷黑色火焰,火焰將楊慧屍體燒的一乾二淨。
黑旗沒有了楊慧操控,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銀狼大口一張,黑旗與滿院鬼怪悉數被它吞下。
“啊嗚”銀狼再次嚎叫,體型又一次變大。此時院子已經裝不下它了,它一躍來到門外,吐出一個昏迷的人形,此人正是甘草。
銀狼看了眼月亮,月亮已剩一絲邊框,天將亮了。
銀狼閉上血紅的雙眼,躺在甘草旁邊。
九州池元府
“呼呼呼”
元起驚醒,坐在床上大口喘氣。
“小起,你怎麼了?”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婦人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溫柔問道。
“娘,我做噩夢了。”3歲孩童奶聲奶氣回答。
“不怕,娘就在這兒,小起不怕,噩夢散退,噩夢散退。”婦人抱著幼童說。
“娘,真有用唉,我都不記得噩夢是什麼了。”幼童開心地說。
夏季,琉璃亭
亭前芳草萋萋,花團錦簇中,6歲的元起正蹲在花壇前麵,捧著手,低頭不知在看什麼。
一個穿著一件緋色鳥銜花草紋箭袖的小公子悄悄走過來,待看清元起手中所捧之物時噗呲笑了。
隻見那白白嫩嫩的掌心裡,正安放著一隻巨大的,肥碩的,橢圓長條狀、筒體乳白色且蠕動不止的蟲子。
好家夥,玩什麼不好,玩蟻後!
“小起,你在哪兒抓的蟻後?”元若笑著問。
“哥哥,你放學了!”元起開心的扔掉蟲子,抓住男孩兒衣擺說,“哥哥,娘親說今天吃蠶蛹,我在牡丹花樹下找到了它,可好玩了,一拱一拱的。”
“哈哈,蠶蛹不是它,你抓錯了。走,哥哥帶你抓蠶蛹。”男孩兒領著小元起朝桐樹下走去。
瀚辰書院
“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也。元起你來回答。”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夫子在案桌前對著一個12歲左右的少年說。
“是,夫子。此句出自論語子罕,意思是到了一年最寒冷的季節,才知道鬆柏樹是最後凋謝。孔子以鬆柏不凋來比喻一個人品格誌向堅定不移,經得住考驗。”少年元起自信地回答。
“很好。”夫子讚賞地點了點頭,對著其他學子說道:“你們都要像元起學習,每次認真複習功課,一定可以像元起一樣考上童生參加科舉。”
狀元街
“來了來了,狀元來了。”街上人山人海,一隊迎賓領著騎著高頭大馬的十七歲男子歡天喜地來了。
“狀元,這邊,這邊。”
“好俊俏的狀元。”
“快快快,撒花,撒花。”
漫天鮮花從酒樓撒了下來,貴女們嬌羞地用帕子遮住半張臉。
一朵紫色菊花落在胸前,元起撚起菊花,輕輕嗅了一下,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