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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尋庇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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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娥受到過規訓,哪怕心中再驚駭,也不敢輕易透露貴人行蹤。

可身後無聲無息落下了鶴仙童子,影子一般出現在唐玉箋身後。

“姑娘且隨我來。”

唐玉箋不知這銀眸少年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跟著自己。

他聽見她和命官說的話了嗎?

唐玉箋惴惴不安,見銀眸少年抬手下了個陣法,須臾間風起花落,再睜眼時人已經出現在巍峨高大的宮殿門口。

他讓唐玉箋等在原地,進去通報。

須臾後再出來,低聲說,“殿下不在寢宮。”

不在?

是不在,還是不想見她?

唐玉箋心情平和,“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來之前她就料想過這種結果。

仍舊記得在霧隱山彆宮時聽見彆人說過,有兩個內門弟子趁著深夜跑去殿下寢宮,企圖攀附權勢,卻弄巧成拙被驅逐出仙域,落得個灰頭土臉的下場。

可是她現在沒有彆的選擇了。

既讓命官畏懼,又能護住她不被桑池和那個‘碧霄宮’的父親報複。

她站在石階上,望向下麵的滾滾雲霧。這裡比她剛剛住的地方還要冷,過了許久,都沒有人回來。

就在唐玉箋打算放棄之時,頭頂落下一道陰影。

鑲著珠玉的玄色靴履停在視線裡,下擺一截玄色錦衣。

是太子。

對方眼神漠然,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唐玉箋,目光中帶著審視,讓她渾身都感覺到不自在。

“為何在此處等待。”

唐玉箋不知如何作答。先前想好的說辭在這種眼神下,忽然說不出口了。

“抬頭。”

她依言抬起臉,貓兒般的杏眼靈氣動人,就是模樣狼狽,有些可憐。

濕透的發絲緊緊粘在身上,脖頸纖細,一折就斷,身上透著淡而微弱的妖氣,像是隨時會散在空氣裡。

天族太子垂眸看著她。

這是和所有天族都截然不同的生靈。

柔弱狡猾,口中謊話連篇,妄想欺瞞天族,又來尋求庇護。

太子似乎耐心缺失,不再理會她,徑直轉身走進大殿。

厚重寬闊的巨大宮門虛掩著,足有數十丈高,抬頭望去脖子都隱隱作疼,仍難窺其全。

唐玉箋猶豫片刻,剛想離開,兩名麵容幾乎一模一樣的銀瞳少年從大殿內走出,喊住她,“殿下還未休息,請姑娘隨我來。”

踏入寶殿,映入眼簾的是通天的台階,無數精致的琉璃宮燈交相輝映,蛟紗覆蓋著明珠,整個大殿如同白晝。

唐玉箋走進去,遠遠就看見太子換了身月白色的常服,姿態慵懶地倚在玉榻邊,手裡翻著一本古籍,墨發如瀑順著頸側滑落,襯得膚如雪霜,發如墨染。

冷峻的眉眼都被柔光映襯出一層朦朧的溫潤感。

唐玉箋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驚擾。

“過來。”

淡淡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太子掀開眼簾朝她看來,“尋我何事?”

莫名的,唐玉箋產生了一種,這人一直在等她的錯覺。

“殿下。”

她剛開口說了亮兩個字,清冷的聲音又響起,對身後的少年道,“你們先出去。”

鶴仙童子行了一禮,無聲退離。

兩位銀瞳少年一走,房間裡就隻剩下唐玉箋和太子。

下一刻,眼前落下一片陰影,身上的潮濕寒涼的水汽眨眼之間消失,寂靜在空氣中蔓延,唐玉箋身體跟著緊繃起來。

“怎麼弄的?”

“不小心,多謝殿下。”

太子靜靜凝著她,漆黑的眼瞳鎖住她的身影。

帶著些不安地說:“殿下,你送我的那柄玉劍被人搶走了。”

“嗯。”

他淡淡道。

劍被人碰過,已經臟了,合該換一柄。

太子的目光仍舊落在唐玉箋身上,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妖怪說不出話,有些拘謹的模樣,暗紅色的眼瞳滴溜溜轉著,小心地抬頭看了他一眼,一副想要告狀又不敢的樣子。

燭鈺想,或許對於一個膽子這麼小的妖怪來說,應該溫和一點。

他視線下移,輕聲道,“手裡拿的什麼?”

對方遲疑的抬起手,拿出握了很久的東西。

太子目光落在她掌心中平平無奇的小瓷瓶上。

“我從人間來時買的,剩的不多了。殿下幫我了那麼多,我就想送來給殿下。”紅瞳白膚的妖怪嗓音輕輕,很是真誠的樣子。

對於九重天空上的天之驕子而言,燭鈺活在金堆玉砌中,所享用的無一不是世間罕有的極品,眼界早就高到頭頂去了。

瓶子裡的酒液帶著劣質低廉的氣味,蓋著瓶塞也能聞到。因為這氣息並不算好,所以燭鈺不想注意到她手裡拿的東西都不行。

可看小妖怪的表現,她像是認為這東西很好,才眼巴巴地送來給他。

見他良久沒有開口,神情有些羞澀,手指蜷縮了一下,像是打算收回去。

“我忘了,殿下應該瞧不上這酒吧……”

燭鈺微微抬眼,就看到她滿臉無措的神情。

她並沒有隱瞞自己是從人間而來,先前也說過,覺得自己對她好,一點淺淺的恩惠,就被她想著如何報答。

既然是妖,應該也沒有見過什麼好東西,這大抵是她能拿得到的最好的東西了。

“不是要給我嗎?”燭鈺開口,嗓音柔和許多。

話音落下,妖怪暗紅色的眼瞳睜大了一些,唇角也向上彎起,很開心的樣子。

“那殿下要嘗嘗嗎。”

燭鈺淡淡嗯了一聲。

唐玉箋朝他笑,眼睛彎彎的。

就這麼開心?

燭鈺思緒飄遠,嘗了點瓷瓶裡的東西。

哪怕對於人間來說,這東西也劣質了些。

賣給她酒的人許是摻了水。

唐玉箋的討好示和示弱來得並不高明,甚至於自己都有些忐忑。

可最終燭鈺沒說什麼,還收下了她的東西,命鶴拾去尋一把可以認主的新劍。

妖怪是有些無傷大雅的小心思,但本性不壞,左右將她拘在自己眼皮底下,好好教她便是。

……

夜風幽寒,更深露重。

命官踏入文昌殿,白日裡的情景突然浮現在腦海。

今日一早,他便收到了太子身邊童子的密信,催促他速去推算出仙君入輪回的時間。

他不解為何殿下為何要得如此突然,仙君剛回無極,按理應閉關修養,入輪回並不是急事。

可這種事哪輪得到他來置喙?他受了懲戒,渾身狼狽,隻能儘力將自己收拾出還算得體的模樣,以免汙了天眼。

卻沒想到會在金光殿上見到絕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邊緣處的妖原本在太子的強大的威懾下不顯眼,可她所站的位置實在太高,那是一個本不該有人能企及的位置。

待那妖物離去,命官上前一步,在焦慮與驚駭之下強作鎮靜,欲向太子稟告,“殿下,剛剛那妖……”

可回應他的是上位者涼淡的一瞥。

“命官,你話多了。”

命官頓時心下一沉。

太子當真不知道那妖物是誰嗎?

不,或許一開始不知道,但從命官開口的那一刻,太子就什麼都知道了。

可他不允許命官將此話說出口。

那就意味著,無論那妖物是何身份,犯下過什麼錯,又與何人有過牽扯,命官都不能再提及。

所以他隻能私下去警告那女妖一番,免得她動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訓斥完後,行至門外時,似乎隱約捕捉到了一絲落水聲……但他心想,應該不重要。

總不至於是那妖物畏罪跳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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