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隊!紀檢委和城管的人也來了!”
秦煙聞言,微微頷首,清冷的目光並未有絲毫波瀾,隻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特警隊員退下。
此時,保安室內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
陳德法等人癱坐在地上,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絕望。
他們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很快,紀檢委和城管的相關領導魚貫而入。
紀檢委來的是兩名中年乾部,表情嚴肅,目光如炬,迅速掃視了一圈室內的場景,當看到陳德法等人狼狽的模樣以及那一片狼藉時,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城管的帶隊領導趙白雲則是滿臉尷尬,神色慌張。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轄區內的人竟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雖然和自己沒多大的關係。
但新官上任三把火,秦煙如果借此機會大發雷霆,他作為領導,一個管理失職的處分是肯定有的。
想到這裡,他背後冷汗直冒,涼颼颼的。
“秦隊,這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紀檢委乾部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與嚴肅。
秦煙淡淡的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期間不時看向宋萍和楚流楓。
宋萍在一旁默默點頭,補充著一些細節。
楚流楓則雙臂抱胸,眼神中透著冷意,緊緊盯著陳德法等人。
聽完秦煙的講述,紀檢委的乾部的臉色愈發陰沉。
他轉身看向趙白雲,厲聲質問道:
“又是攤位費!?”
“這不是早就不準收的嗎!?”
“你們到底是怎麼管理的?任由他們打著城管的旗號胡作非為?!”
趙白雲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囁嚅著想要解釋,卻一時語塞。
隻得將怒視的目光盯著陳德法,怒吼道:
“你說的張哥是誰!?是不是張樹德!”
陳德法等人聽到這話,身體顫抖著,他們心中很清楚,這次自己在劫難逃了,急忙說道:
“是,是他,就是他讓我收攤位費的。”
“他媽的這個雜種!”
趙白雲忍不住破口大罵,急忙掏出手機,哆嗦著打給了張樹德。
“喂?”
電話響起,卻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嬌柔的聲音。
“張樹德呢!?”
女人被趙白雲的怒吼聲嚇了一跳,急忙回道:
“他在睡覺?你是誰,找他”
“草擬嗎的他竟然還在睡覺!?”
“讓他繼續睡,明天也睡,不用來上班了!!”
趙白雲怒不可遏,聲音幾近咆哮:
“老子馬上把它的那身皮給刮下來!”
年輕的女人被嚇得花容失色,意識到出了大事,急忙搖醒身旁熟睡的張樹德。
美夢被打斷,他還有些抱怨是誰不懂事吵他睡覺,可當他看到電話號碼時,頓時嚇得一個激靈,急忙諂媚道:
“喂,趙局趙局,我是樹德,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張樹德!夜市保安室,老子限你五分鐘趕來!”
趙白雲低沉的咆哮道,臉色陰沉無比的掛了電話。
他見過張樹德的媳婦,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聲音絕沒有這麼年輕。
所以現在張樹德在乾嘛,這根本不用想。
大晚上的,你倒是抱著女人舒舒服服的睡覺,你倒是睡安逸了,老子一把年紀了還要來給你擦屁股!?
而且看這陣仗,他也免不得要被追責了。
簡直是人在家中睡,鍋從天上來
另一邊,張樹德也嚇壞了。
夜市!?
他心裡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急忙撿起衣服,一邊穿一邊往門外衝去。
臨走時還不忘丟一遝錢丟給濃妝豔抹的女人,似乎知道大禍臨頭了,最後在女人身上戀戀不舍的抓了一把後,才急匆匆的跑出門。
保安室內。
為了讓自己的罪行輕一點,陳德法等人是將事情一窩蜂的全交代了。
“真的是這樣的,各位領導,我們也是受張哥的吩咐收攤位費的啊。”
“一千二的攤位費,我們要給他八百,逢年過節還要給他送各種好酒好煙,我們,我們也不想這樣做的啊。”
“實在沒錢的也就算了,要是有錢還不交的,張哥就讓我們砸她們的東西,隻要不交錢,就彆想擺攤”
趙白雲聽著這些話,氣得雙手不停地哆嗦,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怒吼道:
“你們就這麼肆無忌憚嗎!不怕人家報警和舉報嗎!?”
陳德法低著頭,小聲說著:
“張哥說了,他有關係,能擺平,讓我們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
秦煙和紀檢委乾部的目光更加冰冷了。
她們心裡很清楚。
這件事陳德法隻是其中的一個小嘍囉,要把背後的一係列幕後黑手都給抓出來,然後追責問責,不然像陳德法這種人,那些蛀蟲可以隨便培養幾百個。
“你們今年都收了多少攤位費!?”
陳德法哆嗦道:“五十五十多萬吧,張哥拿了四十萬,買了一輛奔馳,是登記在我的名下,但是是他在開”
“五十多萬!?”
趙白雲猛地瞪大眼睛。
千萬彆被某些不良媒體說的什麼擺攤輕鬆日入八千,月入幾十萬之類的狗叫給騙了。
在這夜市擺攤的大多都是些生活極為困苦的人,隻靠著微薄的收入來維持生計。
但僅僅一年,就從他們身上搜刮了五十多萬,這背後,是多少個家庭的生活希望被碾碎。
而那些沒有交錢的,更是不知遭受了多少刁難與欺壓
更重要的是,僅靠收攤位費都收了這麼多,那更不用說其他的,像什麼衛生費,管理費啥的,要知道這夜市區商戶非常多,人來人往的,熱鬨非凡,而張樹德就是負責這片區域的。
他都敢明目張膽的收攤位費了。
那其他的斂財方式肯定更加肆意妄為了。
想到這兒。
趙白雲麵如死灰,自己馬上就要退休了,所以近幾年都不怎麼管事,沒想到手底下的人竟然
他知道。
自己安全落地是不可能的了。
突然間,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腿軟的都快站不穩了。
紀檢委的乾部也知道原因,一左一右的將他架起,扶到一個座位上。
也在這時。
張樹德麵色蒼白的跑了進來,由於跑得太急,他褲子都還沒穿好,拉鏈還開著,很是狼狽。
但他顯然沒空管這些。
在看到這麼多特警和陳德法的一瞬間,他就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一顆心頓時沉到了穀底裡。
張樹德強裝鎮定的走上前,結巴道:
“趙趙局、各位領導您們好我是張樹德”
但趙白雲不語,隻是一味的圓瞪著他。
目光恨不得把他給生吞了。
“他們說,收一千二百塊的攤位費,是你讓收的?”
張樹德麵色劇變,急忙怒瞪著陳德法:
“胡說,怎麼可能,我從來沒這樣說過!”
“陳德法,老子讓你收過攤位費嗎?”
“你怎麼什麼臟水都往老子身上潑!?”
他眼裡還有一抹微妙的神色,仿佛在示意陳德法要謹慎回答。
但如果是一般點的鍋,陳德法背了就背了,大不了關幾年,出來後還能跟著張樹德混。
但在這種嚴打期間,秦煙都快把他定死刑了,這個鍋他要是全背了,肯定要被樹典型,落得個淒慘下場的。
人是晚上抓的,刑是早上判的,紫蛋是中午吃的,席是下午開的,墳頭蹦迪是晚上跳的。
所以陳德法也急了,大聲喊道:
“張哥,你不能這樣啊,沒有你吩咐,我們哪敢這麼做啊?你這樣說,兄弟們的心都寒了”
張樹德卻絲毫不為所動,怒吼道:
“誰他媽跟你是兄弟啊,草擬嗎的,我告你誹謗啊!”
“趙局,我真的沒這麼說過,我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啊”
看到張樹德這般絕情。
你不仁也彆怪我不義了!
陳德法心一橫,索性豁出去了,將他知道的一切內幕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