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爺子就靜靜的站在那裡。
但在他的目光注視下。
昂山緊握著那根黃金龍頭拐杖的手都在微微發抖,額頭上不禁冒出細密的汗珠。
“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淡漠低沉的聲音響起。
昂山的氣勢再次矮了半截,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楊老爺子的眼睛。
“我”
他張了張嘴。
特麼的這該怎麼說嘛。
那六個派去的人都不是隨便選的什麼阿貓阿狗。
都是久經沙場的職業雇傭兵,個個身手不凡。
比什麼考研二人組專業多了。
正常情況下,殺個人哪裡用得著這麼多人。
隨便派一兩個去,都能輕鬆搞定。
但他為了保險起見,都特意加到了六人!
要知道這裡可不是他們熟悉的國家,而是大夏啊。
在人家的地盤上,這麼大張旗鼓的當街殺人。
幾乎可以說是一點退路都沒給自己留。
就算楚流楓死了,他們也很難逃脫追捕。
所以出發前完全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執行任務的。
為此他還給每個人都打了一百萬的高額報酬。
可以說他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但六打一,在帶槍的情況,還被反殺?
誰特麼能想到這種情況啊?
現在好了,人死了,錢也花出去了,關鍵是,任務還沒完成。
“老爺子,是我做得不對,我檢討。”
沉默半天。
昂山終於是咬了咬牙,把所有的鍋全攬下來了。
不管怎麼說。
任務沒完成就是沒完成。
作為這次行動的主要負責人。
他心裡清楚,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一旁手持銀色龍頭拐杖的巴莫先生,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
此時也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老爺子,不隻是大哥的責任,我也有錯,是我們考慮不周。”
“我們原以為那楚流楓隻是一般人,雖然能打,但也就那樣,所以才增派了六個人,帶了兩把槍,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棘手,是我們大意了。”
這時。
楊老爺子身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遞上一杯茶,楊老爺子伸出手,穩穩接過,輕輕抿了一口。
深邃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昂山。
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大廳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在良久的沉默後。
終於。
楊老爺子終於才緩緩點了點頭,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都坐吧。”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聽到這話。
在場的眾人都紛紛鬆了口氣。
一個個都坐了下來,這才發現。
自己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冷汗打濕了,有些發冷。
楊老爺子眼神掃視一圈,淡淡道:
“我這把老骨頭,也是時候活動活動了,不然有些人總以為我死了。”
“接下來,所有行動,由我指揮。”
“雖然這次行動打草驚蛇了。”
“但不管怎麼說,秦煙在明,我們在暗,優勢在我。”
他的聲音不大。
卻充滿了一股毋庸置疑的力量。
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畢竟楊老爺子算是他們這群人中的主心骨。
由他出山,親自微操,沒什麼不好的。
“那我們現在是先收”
昂山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想問如今動靜弄大了,是不是要收斂一番?
不然這時候觸秦煙的黴頭,那就不好了。
很容易引來她的報複性的毀滅打擊!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老爺子打斷了。
“不,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退縮。”
“繼續行動,動靜越搞越大越好。”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
楊老爺子卻是不準備收斂。
還準備頂風作案?
他目光如炬,隱隱閃過一絲精光:
“放幾個替罪羊出去鬨事,讓秦煙抓點無關緊要的人,給她吃吃甜頭,平息一下她的怒火。”
示弱?
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
“這這樣不好吧,”
有人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道。
“讓她放下戒備心後,你就不會在這時候安排幾組人,趁機對付她嗎?”
楊老爺子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中的鄙夷和嫌棄毫不掩飾。
讓後者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楊老爺子繼續淡淡道,語氣中透著一股老謀深算。
“再安排一個有價值的目標,用上那東西,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將秦煙引出來”
“英勇的衛士和凶殘的毒販發生劇烈搏鬥,不幸犧牲,你們不覺得這樣很悲壯嗎?”
昂山眼神一亮,瞬間明白了楊老爺子的意思,連忙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救護車到了醫院。
楚流楓也被安排抽了血做了幾個檢查。
儘管他這生龍活虎的模樣,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但沒辦法,流程得走。
誰知道是不是腎上腺素接管了身體。
暫時沒事,其實五臟六腑都大出血了?
李夢曦則檢查的比較細致了,裡裡外外都在查著。
當然,有妙手回春的治療,兩人其實都並無大礙。
甚至連擦破皮的地方都很少。
連檢查的醫生都直呼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隻不過李夢曦還是有點被嚇到了,加上長期酗酒,肝臟不太好,醫生在給她開一點鎮定類的藥物。
當李夢曦去做最後的檢查時。
楚流楓說了聲去上廁所
就在他爽快的上完廁所之後。
正準備離開時,路過一個重症監護室的走廊時,偶然遇到了一位美婦。
“嗚嗚嗚”
一陣壓抑的哭聲回蕩在醫院走廊上。
搞咩樣?
大白天鬨鬼啊?!
楚流楓眉頭一皺,尋聲望去。
隻見一位穿著工裝小西服的美婦阿姨,正跪在一個無人的樓梯拐角處,在她身前,放著幾張病曆單。
她對著牆壁,雙手合十,高高舉過頭頂,不斷的虔誠跪拜著。
一邊跪拜祈禱,一邊小聲抽泣著。
那壓抑的哭聲裡,滿是絕望與無助。
楚流楓一下子沉默了。
偶爾有醫生護士匆匆路過,看到這一幕,眼神都流出同情的目光,都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便又忙著自己的事。
這樣的場景。
她們在醫院見過太多太多了。
醫院的牆壁比教堂聽得到更多的祈禱。
這真的不僅僅隻是一句調侃,而是殘酷的事實。
美婦阿姨的身子微微顫抖,她雙眼有些紅腫,淚水不斷的從臉頰滑落。
從年齡上看,這美婦阿姨應該也不小了。
最少40往上,此刻她的表情很無助和崩潰,整個人散發著一種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當然。
吸引楚流楓的並不是她的舉動。
而是那張不施粉黛的鵝蛋臉,即便此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滿臉淚痕,卻依舊難掩骨子裡的那股秀麗端莊的美。
這種美,哪怕不化妝,都比那些精心化妝的女人更多了幾分真實感,還更有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
真正吸引他的也不僅是美婦阿姨的外貌。
而是隱隱約約的那種熟悉的感覺。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