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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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警報聲響起。

正半躺在穿梭機上的曲桓山趕忙坐了起來。

“前方探測到慕容函的坐標,準備降落。”

終於又找到了?曲桓山精神一振。自從見到那兩位,自己就知道了,勸他們回去是勸不動的,自己隻能跟著他們行走的路徑,儘自己的全力保護他們,找出他們沒有按時回去的原因,和他們一起配合著完成任務,然後才有可能帶他們回去。所以這段時間,自己絲毫不敢加大穿梭機的功率,隻一年一年的往過去穿梭,就是怕能量輸出一旦過大,穿梭機一騎絕塵,錯過了秦宇峰和慕容函。

總算沒白費這些辛苦,終於還是找到了目標。

尋了個僻靜的山穀,曲桓山把穿梭機調成隱形,慢慢降落。

曲桓山一步邁出了穿梭機,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山穀裡鳥叫蟲鳴、綠意盎然,野地裡特有的植物清香瞬間填滿了曲桓山的肺腑。憋在穿梭機裡太久了,都快悶壞了,果然還是古代的空氣更加好聞。

曲桓山依依不舍地聞了又聞,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抓緊時間先找到慕容函再說。曲桓山穿著飛行服,在山穀的半空繞了一圈,感受著手腕處傳來信號的強弱,判斷慕容函所在的方位。

來之前,他以為針對秦宇峰、慕容函的信號接收器至少也應該有個顯示屏,能夠標明他們的精確位置。可科研人員說,那樣的設備都是依靠著衛星的信號,古代可沒有衛星,做不到那麼精確,所以隻能給他這麼個玩意兒。

這個玩意兒看著象個護腕,套在手腕上,一旦啟動,不僅能對時空穿梭機進行遙控,還便能感受到微微的震動,震動的強弱便代表著與目標人物的距離。

確定了大體方向,趁著四下無人,曲桓山趕緊升到高空,快速飛去。這飛行服造型頗是奇怪,再加上飛得如此之高,從地麵上看過去,就象是一隻鳥,絲毫不用擔心會嚇到那些古代人。

這裡可沒有未來的空中航道管製,也沒有未來空中的交通堵塞,曲桓山縱情地飛著。

突然,手腕處感受到信號有些減弱了,這是跑過頭了?曲桓山趕緊往回返。

下麵是一座城市。

怕被人發現,曲桓山耐著性子,等到夜晚,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降了下來。

轉換器裡可是預備了古代服裝的模塊,曲桓山照著記憶裡宮廷戲的服飾給自己弄了一套。

夜色深沉,密密麻麻的星辰綴滿整個天空,灑下絲絲銀光,讓街上的人不至於看不清方向。

街上的人?唉,這個時間,除了自己,街上哪裡還有什麼人。曲桓山搖搖頭,慢悠悠地走著。

“站住,什麼人?”突然前麵一聲暴喝。

曲桓山懵懵站住,前麵是一隊官差打扮的人,打著燈籠。

“你是何人?可有路引腰牌?”為首的頭目看著曲桓山,態度還算客氣。眼前這廝穿著打扮頗是怪異,但看著又不便宜,莫不是哪家喜歡獵奇的少爺?還是先莫得罪,搞清楚了底細再說。

曲桓山雖是聽懂了路引腰牌這四個字,也估摸著是類似未來通行證這樣的物件,可是搞不清眼前是什麼狀況,隻能胡亂搖了搖頭。

那頭目見曲桓山不說話隻搖頭,臉色頓時一沉,手按刀柄,本想立刻動手,又強自按捺住,隻再問道:“我且問你,你姓甚名誰?哪裡的出身?夜半不歸,在此出沒,意欲何為?”

我半夜閒逛怎麼了?礙著你的眼了?曲桓山暗自翻了個白眼,不過自己終歸是初來乍到,不想惹什麼麻煩,按著記憶中戲裡的說辭,忙一拱手道:“在下外地人士,初來貴寶地,隻因盤纏丟失,錯過了投宿,才在這裡閒逛,若是衝撞了各位官爺,還請各位官爺海涵。”

外地人士?頭目上下打量著曲桓山,哪裡的外地人竟會穿成這般模樣?

莫不是蠻夷的諜子?

“拿下。”既然不是貴人家的少爺,嗬嗬,頭目大喝一聲,噌就拔出了刀。

七八個官差散開隊形,立刻就把曲桓山圍了起來。

“小子,快快束手就擒,若是拒捕……”頭目哼哼冷笑一聲:“格殺勿論。”

眼前的情勢有些緊張,如果從戒指裡變出武器,倒是能立刻擺脫困境,但又難免有點驚世駭俗。曲桓山張開雙臂,慢慢往地上伏去,隻裝作膽小的樣子:“官爺,官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莫要動手,千萬莫要動手。”

官差們稍稍鬆了口氣。

猛的,曲桓山小腿用力,人已彈出,劈手便從一個官差手裡奪下了刀。

官差們頓時又緊張起來,提起刀,剛想上前,卻見曲桓山手裡的刀已架在失刀的官差脖子上。

“你……你……放下刀,若是傷了人,就是罪加一等了。”官差們呼呼喝喝,卻礙著同僚在彆人手裡,不敢動手。

“頭兒,怎麼辦?”一個官差壓低聲音問道。

“點子紮手。”頭目沉吟片刻,便有了決斷:“求援。”

“是。”身旁的官差點點頭,一探手,一道火光直衝天際,在空中爆出一團炫彩。

官差和曲桓山僵持著,隻一會兒,一隊隊服色各異的兵丁、衙役便陸陸續續圍了過來。

曲桓山喉嚨有些發乾,早知道自己一開始就突圍便是,如今除非用戒指變出槍來,不然自己就算再精於搏擊,要想離開,卻也難比登天。

“大人。”官差頭目自然見識不淺,也不顧來援的各路人馬,隻巴巴向一個錦衣華服的漢子小步跑去。

那漢子身後跟著十幾個手下,個個都挎著弓箭,提著刀。

“什麼事?”錦衣漢子對著曲桓山努努嘴。

“大人,這廝宵禁了還在街上走,而且也不避人,似是不懂宵禁的規矩。”頭目低頭彎著腰,瞄著錦衣漢子佩在腰間的刀。

繡春刀。

這刀紮眼,就算錦衣衛,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配的。

“隻是一個衝了宵禁的,你就發信號?”錦衣漢子看著官差,笑得有些古怪。

頭目忙拱手賠笑道:“小人看他衣著古怪,怕是外邦的諜子,故此拿他。沒想他身手不錯,卻挾持了小人的手下,小人投鼠忌器,隻能發了信號。”

“哦?”錦衣漢子瞥了曲桓山刀下那官差一眼,噗嗤一笑:“公門中人,拿著俸祿,本就該有為國捐軀的覺悟。他若沒了,我來做主,撫恤從優便是。”

“大人,這廝在小的手下,也是個忠厚老實、踏實肯乾的。”那頭目苦著臉,忙不迭的隻顧作揖:“還煩請大人高抬貴手,饒了他的性命。”

“饒他性命?”錦衣漢子扯嘴一笑,就象聽了個笑話:“給你個麵子也行,你讓你的人動手,拿了那賊人。他若不死,便算他得了性命。”

“可是……可是……”頭目指著自己的手下,結結巴巴,有些後悔。早知道便自己解決就是,何苦為了怕擔責任,發這個信號?就算讓賊人跑了,與自己又有什麼想乾?如今卻連累了自己的同僚。

“可是若這外邦的奸細跑了,我便唯你是問。”錦衣漢子不住冷笑道:“咱們錦衣衛的詔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你雖還不夠格,但看你體恤下屬的情麵,我也可以給你通融一下,讓你進來。”

頭目一個激靈,詔獄隸屬錦衣衛北鎮撫司,牢獄門口掛的牌子叫鎮撫司獄。

錦衣衛指揮使在陛下麵前一直標榜鎮撫司獄是個清正廉明公平正義的地方,是個能幫助陛下查明真相的地方。但無論官場還是民間,都在傳聞,隻要是進了詔獄的人幾乎就沒有能活著出來的。就算命特彆好的,進去後出來了,也至少要被扒掉一層皮。錦衣衛對此從不辟謠。甚至錦衣衛的高層還覺得除了陛下外,其他人有這樣的認知也真是挺好。

“小的們。”頭目心一橫:“上。”

“可是賈六……”有平素和這賈六走得近的有些不忍,脫口而出。

“不想乾的給我滾。”頭目咬著牙,拔出了刀,事關自己的安危,實在體恤不得。

曲桓山歎了口氣,本來不想驚世駭俗的,可現在的情勢也由不得自己了。看著眼前逐漸圍攏過來的人,他在心底湧起用戒指變出把突擊步槍的衝動。突擊步槍雖然是老舊的武器,可勝在結構簡單,模塊在轉換器裡占用的空間小,當然在眼下這個朝代也確實夠用了。

眼下手裡這人質已經沒啥用了。曲桓山提起刀,一刀柄敲在那個賈六的後脖項,把賈六敲暈了過去,放在地上。畢竟賈六總是無辜的,真要就這麼取了賈六的性命,曲桓山也下不去手。

曲桓山的手指已經摸在戒指上了……

“住手。”突然一聲尖叫在包圍圈外麵響起。

提著鎖鏈、握著刀正蠢蠢欲動的官差們頓時停下腳步回頭望去。卻見錦衣衛的人還是眼神銳利,一動不動,手裡的弓箭張開著,鋒利的箭鏃隻對著曲桓山。

曲桓山在心裡暗暗歎了口氣,若不是錦衣衛訓練有素,自己哪怕不動槍,趁此機會突圍也是大有可能的。

錦衣漢子看了眼手下,放心地點點頭,轉頭看向身後。

隻見身後停了一頂轎子。十幾個人提著燈籠,配著刀劍,眼神警惕,拱衛住轎子。

隻瞥了一眼燈籠的樣式,錦衣漢子立刻低著頭、哈著腰跑了過去,在轎子前單膝跪倒,臉上堆滿了笑:“小人拜見王公公。”

有人過去打開了轎簾,一個微微有些發福的太監從轎子裡走了出來,也不看這錦衣漢子,隻朝著包圍圈走了過來。

錦衣漢子忙爬起來,顧不上撣去身上的塵土,隻巴巴的跟在王公公身後。

王公公走進圈子,推開擔心他安危想擋在他麵前的人,上下打量了曲桓山幾眼,突然麵色一沉,照著錦衣漢子的臉上就是一巴掌:“你這不曉事的,這是太子殿下的貴客,豈是你們這些醃臢胚子可以衝撞的?”

錦衣漢子有些委屈,又不敢吱聲,隻翻身跪倒,捂住了臉。

王公公麵上又堆起些笑,雙手抱拳,對著曲桓山躬身施禮道:“咱家給先生請安。咱家姓王名安,在太子殿下身邊服侍。此次受太子殿下差遣,來接先生,卻是來得有些晚,累得先生受這窩囊氣,倒是咱家的罪過。”

曲桓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自己正麻煩的時候,也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解圍的機會,忙拱手應著王安道:“王公公哪裡話,卻是有勞王公公了。”

“請先生上轎,隨咱家去見太子殿下。”王安欠身讓著曲桓山。

轎子前,眾人頓時讓出一條路來。

“這如何敢當。”曲桓山忙不迭擺手道:“還請公公上轎,在下隨行便是。”

“這哪裡使得,先生乃是殿下貴客,若是怠慢先生,咱家少不得被太子殿下責罰。”王安隻搖頭不讓。

曲桓山看了看周遭許多的人,想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終是上了轎子。

早有人牽了匹馬來,伺候著王安上了馬。

看著眾人離開,官差頭目也是一頭的汗。太子殿下的貴客,王公公都得讓出轎子的人,自己這是招惹了多大的人物?隻得硬著頭皮,強撐著問那錦衣漢子道:“大人,這是……”

還沒等他開口,錦衣漢子便一個巴掌,扇在他臉上,恨聲道:“要不是你這個沒點眼力的,亂放什麼信號,老子至於挨這下巴掌嗎?”

頭目也不敢說話,隻不停告罪。

錦衣漢子稍稍消了點氣,轉身便朝著曲桓山等人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沒把的玩意兒,以為傍著太子就了不得了?都不知道這太子還能在東宮待得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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