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將床頭櫃的熏香蓋上。
沈清瀾笑了笑,“愛好蠻特殊。”
溫旎展眉,“算是個人的小癖好。”
沈清瀾在小廳裡的沙發上坐下來,“你應該見過我。”
溫旎乖乖的坐在沈清瀾對麵,說道,“對,您是沈雪凝的表哥,好像是神經病醫生。”
當年溫旎的親生父親在溫旎媽媽孕晚期,偷走了溫家緙絲的鎮宅之寶獻給沈家,成了沈家的乘龍快婿,也給沈雪凝做了便宜爹。
溫家緙絲,一朝落敗。
沈雪凝的母親,就是沈清瀾的姑媽。
溫旎對沈家人都沒好感。
周京屹撩起眼皮,看了溫旎一眼。
沈清瀾稍微有些許尷尬,“我是心理醫生。”
溫旎哦了一聲。
他繼續說道,“銘帆的事情我聽說了,很可惜,天妒英才,你節哀。”
溫旎抽出一張麵紙按在眼睛上。
“不好意思,一說起來,我就難過地想哭。”
沈清瀾眼神從溫和變得犀利,“人之常情,畢竟是剛剛新婚的丈夫。”
溫旎點點頭。
肩膀微顫。
沈清瀾說道,“從你窗戶的方向向外看,能看見芍藥花都開了,很漂亮。”
溫旎說,“我現在無心看風景。”
沈清瀾從自己提進來的包裡,拿出一盆小多肉,粉色葉片,圓滾滾的,放在了溫旎麵前,“送你一顆小多肉。”
溫旎說道,“我養不好它,下次你來給我做心理谘詢的時候,可能它就死了。”
沈清瀾:“我是來探望你,不是做心理谘詢。”
溫旎盯著沈清瀾。
半晌。
她忽然起身,“既然如此,我不需要,沈少爺請回吧。”
說罷。
她起身直接走到窗台前。
路過周京屹身邊時,用胳膊更狠的撞了周京屹一下。
背對著他們。
沈清瀾衝著周京屹搖頭。
兩人一起出去。
沈清瀾在走廊裡和周京屹說道,“溫旎防備心還蠻強的,沒感覺到她難過,但是感覺到……她覺得我很多餘。”
周京屹:“……”
沈清瀾搖搖頭,“我怎麼樣告訴你們家老太太?”
周京屹眼底情緒晦暗不明,“你心中有數。”
……
沈清瀾厚著臉皮撒了謊。
周銘帆和沈雪凝正在陪著老太太聽戲。
老太太從年輕時候就喜歡聽戲。
所以老爺子就在自己後院裡養了一個梨園,專門給老太太搭戲台子,聽曲兒。
沈清瀾陪在老太太身邊,“周奶奶,沒什麼大事,就是銘帆新喪,溫旎還沒走出來,讓她自己慢慢消化消化吧。”
周銘帆皺眉。
他忍不住說道,“二哥,溫旎真的悲痛欲絕?”
沈清瀾在家排行老二,沈雪凝喊他二哥,周霖川也隨她喊。
沈清瀾一直看不上這倆貨。
聞言。
冷冽的嗓音帶著不悅,“霖川,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能力?”
老太太看了周銘帆一眼,“你二哥是京市最好的心理醫生,還能看錯?你還有臉說話,要不是你當初在婚禮上……”
算了。
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
老太太覺得不說也罷。
她親切地拉著沈清瀾的手,慈祥地問道,“這麼說,溫旎這丫頭沒事?”
沈清瀾頷首,“給她獨處的時間,想通了就好。”
老太太忙頷首。
說完了正事。
老太太又眯著眼睛笑起來,“還沒談女朋友呀?”
沈清瀾輕輕咳嗽,“不著急,我還小。”
老太太嗔怪的說道,“還小呢?你和我們老五是同年生人,今年二十六了!”
沈清瀾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後排的男人身上。
周京屹看也沒看他。
一身家居服坐在那裡,微微垂眸,春日的光線都獨愛他,五官鍍上金光,像神聖不可侵犯的神祇。
他手指無意識地伸入口袋中。
當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棱角分明的正方形的小東西時,堪比建模的臉上終於微微產生了鬆動。
周京屹臉龐深邃。
這個溫旎。
膽大包天。
妖精變得。
周京屹不動聲色地將手拿出來,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指落在膝蓋上,輕微敲擊。
餘光處。
他瞥見“周霖川”和沈雪凝側耳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梨園。
周京屹眼睛底部一片陰翳。
——
周銘帆趁著沒人注意,上樓敲開了溫旎的房門。
溫旎打開門。
以為是沈清瀾去而複返,沒想到是周銘帆。
溫旎皺眉,就要關門。
卻被周銘帆用力的抵住門口。
溫旎虎視眈眈,雙手死死按著房門,“周霖川,你想乾什麼?要是被沈雪凝看見,你十張嘴都說不清。”
周銘帆憑借著男人超出女人的力氣,硬生生推開門走進去。
他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就要去扒溫旎的衣服。
“還憂思過度?溫旎,你裝哪門子的深情?肩膀上有吻痕,身上見不得人的地方,是不是更多?我倒要看看,你口口聲聲的喜歡周銘帆,就是這樣喜歡的?”
周銘帆深知,自己不喜歡溫旎。
即便兩人度過了很多美好浪漫的時光。
但他始終是虛情假意。
既然開始就是假的,那麼過程和結果也不會是真的。
隻是……
他就是看不得,所有人都口口聲聲的說著溫旎愛自己,卻都沒見她背後的背叛。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最可笑的綠帽王八蛋。
他要找出溫旎背叛周銘帆的證據,將溫旎趕出周家。
從此以後,眼不見,心不煩。
否則……
他連昨天晚上和雪凝做的時候,腦海中都全是溫旎身上的吻痕。
甚至都沒起來。
他心心念念的雪凝這麼多年,獨屬於他們的第一次,他竟然沒起來。
隻弄了她一身的口水。
這對男人而言,是巨大的恥辱。
雪凝生了好大的氣。
他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隻能說是目睹了“周銘帆”的死亡,有點心理陰影。
周銘帆瘋了一樣。
將手機支在床頭櫃上。
一隻手拉住溫旎。
野獸的做派,將溫旎死死地按在床上。
溫旎抬手抓他的臉。
周銘帆一隻手握住溫旎的雙手,按在她的頭頂上,身子前傾。
溫旎拚命地掙紮。
寬鬆的領口順著肩膀滑落,露出鎖骨下方,大片大片的白色皮膚。
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
距離很近,周銘帆甚至可以看到溫旎臉上的細微的小絨毛,透著下午的光。
溫旎身上淡淡的香水後調似乎是迷迭香和柑橘。
暗香浮動。
周銘帆的呼吸驟然灼熱。
他清晰的感覺到。
昨晚恨鐵不成鋼的,現在成了。
他喉嚨微滾。
朝著溫旎的胸口,緩慢地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