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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0章 血肉之花,綻於眼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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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伊人匆匆上了樓。

半晌,卷簾門上方孔隙的光完全變成黑暗,羅彬才反應過來朝著樓上走。

他不由得去想,顧伊人是喜歡他了?

他喜歡上張韻靈,不就是因為在這種環境中,張韻靈給他真實感,給他關心關切。

他應該也算是帶給顧伊人安全感了吧?

儘管中間橫了個章立,不過,章立和陳仙仙兩人……

羅彬晃了晃頭,自己這又是在想什麼?

顧伊人昨天也想喊自己上樓啊,她是害怕。

昨晚自己想著要觀察邪祟,又想著要讓顧伊人接受這個環境,因此待在沙發上。

顧伊人說睡床,大抵一樣害怕,又或者出於禮貌?

怎麼會有自己所想那些有的沒的?

況且就算章立有問題,橫刀奪愛的事情,自己能做嗎?

為了顧伊人,章立可以連命都不要。

自己真那麼做了,對得起章立?

顧伊人說相信他,他就胡思亂想,不就是用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

人無完人,本身孤男寡女長期相處,多少就會有些問題。

羅彬默默告訴自己,要是個正人君子,不能做乘人之危的小人。

很快,羅彬就進了房間。

地上鋪好地鋪,顧伊人蜷縮在床上,背對著他。

羅彬啞然失笑。

果然啊,自己腦補那麼多。

顧伊人實際上隻是順嘴一句。

她是正常,且矜持的。

倒不覺得失望,羅彬反倒是鬆口氣。

他躺在地鋪上,雖說地麵很硬,但有棉絮,這已然很不錯了。

困意逐漸湧來,羅彬沉沉睡去。

睡意朦朧中,他聽到了嘩啦聲,是卷簾門被打開了。

這沒什麼,櫃山鎮的邪祟,本身就會開門。

腳步聲有些多,有些密集,這也沒什麼,隻不過是自己運氣又“好”了一點,二十分之一的概率,又遇到了。

半夢半醒搖晃了一會兒,羅彬又要睡熟。

一聲淒厲痛苦的慘叫,卻讓他猛地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

房間光線很暗,窗戶的位置透進來一絲微弱月光。

這慘叫聲很近,近在咫尺,就在房間門外!

不對啊。

自己家中沒有人!

總不可能是邪祟慘叫吧!?

床上的顧伊人像是受驚的小貓,一下子躥到地鋪上,鑽進羅彬的被子裡,鑽進羅彬懷中。

羅彬身體僵硬。

顧伊人臉色慌亂。

嘴唇微噓,羅彬示意顧伊人噤聲,不要發出任何響動。

顧伊人身體微微發抖,她和羅彬貼得更近,更緊了……

她不想的……這太沒有邊界,太冒失……

可那慘叫聲真的太近,近得就像是在樓梯上出現……

這更熟悉……

就像是回到了櫃山村,聽到了櫃山村深夜的慘叫……

怕的,不光是顧伊人。

羅彬額間一直在泌著汗珠。

他困意全然消失,視線快速掃過房間,房間裡空無一人。

慘叫聲更大,更撕心裂肺,不說近在咫尺,就好像在樓梯上似的……

邪祟,在殺人!?

在他家樓梯上殺人!?

這忽然冒出的想法,讓羅彬腦子都嗡嗡作響,一陣下墜似的刺痛。

不停吞咽著唾沫,羅彬更渴望,尤其是那股血腥味鑽進鼻子,尤其是那哀求聲入耳。

的確,有人正在被殺。

哀求的內容,是不要殺他,他願意當邪祟,彆要他的命。

回應的,隻有皮肉被撕開,劃破,以及吧唧吧唧的咀嚼。

這聲音,好誘人……

隻是羅彬的內心,一陣陣驚懼。

這不對勁……

是,自己可以運氣不好,二十戶人,能遇到一次邪祟,自己可以連續遇到三次。

可邪祟小概率的殺人,自己也能遇到?

邪祟還能將人拖到自己家裡來殺?

隔著一堵牆,就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殺了!

櫃山後的那人,還盯著自己?

給自己下的猛料?

一時間,羅彬心口都壓著一塊巨石,覺得難以喘息了。

被人一直盯著,那他還能抓住邪祟,煉出燈油嗎?

這櫃山後的人,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這樣直接的壓迫他,就不覺得自己失了身份?

那怎麼不直接殺他,來得更痛快?

摸出來一袋子燈油,羅彬強忍著作嘔,吃了下去。

一袋子不夠,血腥味太濃鬱。

羅彬又吃了第二袋,第三袋。

喉嚨都完全被燈油浸潤,嘴巴裡都是油腥味。

羅彬餘光瞧見了房間地麵,淌進來了好多濃稠的血……都快要接觸到地鋪上了。

再接著,更讓他覺得驚悚的一幕發生。

四五個邪祟並排擠在門口,他們滿身鮮血,尤其是嘴巴的位置更在流血,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就好像櫃山村的邪祟來到了此地!

羅彬不敢直接對視。

是,他是那麼想。

可那個人終究還是沒直接殺他。

終究,那個人要一點臉麵?

隻是,他用的手段更狠,幾乎在不要臉的邊緣了?

那幾個邪祟站了很久很久,笑了很久很久,終於,他們慢吞吞地離開。

羅彬感覺衣襟是濕的,後背是汗濕,胸前是被顧伊人弄濕。

這一夜,他沒睡,顧伊人也沒睡。

雖然顧伊人沒有什麼動靜,但她被嚇得一直在哭。

腳步聲完全消失不見。

羅彬摸出來懷表,時間過了五點。

“沒事了。”

羅彬話音很喑啞。

顧伊人還是死死摟著他的腰身,不肯鬆開。

直至羅彬要起身,顧伊人才顫巍巍地鬆手。

兩人走到了房間門前。

卻瞧見一具屍體,頭擺在腰腹中間,四肢尚在,隻是被吃了大半,散亂的臟腑,血漿,脂肪,扔在過道上,宛若一朵血肉之花。

羅彬眼珠子都一陣泛紅,再紅。

晚上,血肉讓他渴望,白天,隻讓他惡心。

恐懼,開始浸染和彌漫。

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感,讓他難以喘息。

很簡單,如果櫃山背後那人隻是將他扔在這裡,準備用櫃山鎮的恐怖來同化他,他是可以悄悄發育,震驚對方,讓對方吃個啞巴虧。

可如果那人是盯著他,就非要整他,非要將他碾壓在手掌下,他是沒有絲毫辦法的。

這不是實力的差距,就是成年人和螻蟻螞蚱之間的區彆。

那幾個邪祟站在門口笑了一晚上,就是在嘲諷他的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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