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在家裡清點貨物的胡一梅,有些感慨道:
“當家的,你說小蘇啥時候過來呀?我老想著把貨錢給他呢。”
被孩她娘一打攪,正在打算盤子的楊柏,隻能皺著眉,重頭來過。
“人家小蘇是乾大事的人,沒事怎麼會來這邊,你把錢先收著就行。”
“收著?”胡一梅恨了自家男人一眼,“說得簡單,我這不是擔心小蘇手裡沒錢進貨嘛。”
“唉,要是下次送不來物資可咋辦呀。”
一聽這話,楊柏的算盤子又給打錯了,他沒好氣道:
“人家小蘇已經對咱家很不錯了,就算下回送不來物資,咱們也無話可說。”
“我這不是擔心沒東西賣嘛?還有,鄉親們可都盼著咱多賣點東西給他們呢。”
胡一梅稍顯無奈道。
楊柏癟癟嘴,都不稀得戳穿她。
現如今胡一梅在楊樹村可謂是風光無兩,比村長還威風。
誰見了不得喊她聲胡掌櫃。
真要是沒了蘇文這條路,今後還能這般風光嗎?
這可不就要了她命嘛。
“對了當家的,你說,要不咱們把閨女許給小蘇吧。”
“啪!”正在打算盤的楊柏,隨即一掌拍在算盤上。
這是你想許就能許的嗎?
人家蘇文是啥人?有文化,有錢,有思想。
長得還俊,而且還深得部隊首長信任。
就自家閨女那暴脾氣,人家能樂意嘛。
“我說二妮她娘,小蘇那邊你還是彆瞎操心,就咱閨女那樣,小蘇能稀罕才怪!”
“一天到晚就知道舞刀弄槍,麵皮還黑,一雙大腳板,看著就瘮人。”
這要是蘇文在這的話,高低得給楊柏點個讚:不愧是親生的呀
“你懂個屁!”胡一梅放下手裡的東西,氣呼呼道:“咱閨女咋啦?不就是黑點嗎?”
“你也不在十裡八鄉瞅瞅,就咱閨女那體格,那屁股蛋子,誰見了不說好生養。”
“而且腳大點咋啦?裹腳那是封建糟粕,我就是要堅決打倒…”
平日裡胡一梅就向著閨女,自己怎麼打,怎麼罵都行。
就是不準彆人說,當爹的也不行。
所以好脾氣的楊柏自然懶得跟她計較,接著自顧自的敲算盤。
11月16號上午。
京城裝備部。
關國維的辦公室,一大早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即使對方隻是大校軍銜,但因為分管不同,並不隸屬,所以也隻能以禮相待。
“嗬嗬老戰友,怎麼到了京城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給你接風洗塵嘛。”
關國維遞給對方一杯茶,客氣道。
張少成翹著二郎腿,淡淡道:“關司長的接風宴我可不敢吃,你的酒量誰不知道啊?”
“我今天來呢,就是想跟你談武器裝備的事情,至於說喝酒,都是小事。”
關國維聞言不禁有些蹙眉,看來這家夥是鐵了心想要摻一腳啊,應該是被上頭給逼急了眼。
即使對方不講情麵,他仍然耐著性子道:
“我說老戰友,不就是兩噸黃金嘛,至於你這麼興師動眾?”
“嗬嗬,非常至於。”張少成冷笑道:
“你們賣新式武器我們不摻和,可要是幫戰區清庫存這種事,怎麼也不能吃獨食吧。”
“而且啊,蘇文可是咱們西南的老兵,我作為他的老首長,於情於理也應該關心關心才對。”
我去
這狗日的臉皮得多厚才能找出這種借口。
蘇文不就是大學期間在川省當過兩年兵嗎?
當初沒見你關心關心。
現在倒好,看人家手裡有黃金,一下就冒出來了…
既然如此,關國維也就不客氣了:
“我說張大處長,你到底想乾嘛?我不是在電話裡說了嗎,訂單的事情我必須請示大領導。”
張少成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湯上的浮沫,斜眼道:“那你趕緊去請示唄,我就在這等你。”
“你…”關國維深吸一口氣,“請示不得走流程嗎?你也是係統內的,應該比我更清楚。”
“哦?難道這種事情,還不能讓你關司長特事特辦?”張少成也臉玩味道:
“如果你要是不去請示,那我們西南可就要直接聯係蘇文咯。”
“嗬嗬~,我可聽說蘇文之前的老連長,可還一直念叨著他,你說蘇文他會不會給家鄉部隊一個麵子。”
“張少成,你可彆太張狂!這裡可是裝備部,不是你能嘚瑟的地方。”
關國維想要用單位招牌震懾一下對方囂張氣焰。
見對方沒說話,緊跟著曉之以理道:“咱們可是老戰友,難道非得為了點黃金,而不顧情麵?”
卻見張少成白了對方一眼:“我說關司長,你少拿部裡來壓我,我這次來可是大領導首肯。”
“而且我要是不顧戰友情麵,還能親自找你嗎?還能給你打電話嗎?”
“哼,如果你要是這種態度的話,那我就直接聯係蘇文,看看咱們誰能把他拿下。”
言罷張少成便要起身離開,嚇得關國維趕緊拉住了他。
真要是放任不管,保不齊對方真會使出盤外招。
讓部隊的老連長,甚至是老班長親自聯係蘇文。
到時候還有裝備部什麼事嗎…
“嘿嘿,老戰友,我說你這麼激動乾嘛?瞧你著急那樣,我這不是跟你開句玩笑嘛。”
“而且蘇文買的那些裝備必須通過海運出去,你們有這條件嗎?”
“怎麼沒有。”張少成重新坐下道:
“我們渝都就有深水碼頭,隻要蘇文有需要,那些破爛就能源源不斷的運到津門港。”
關國維一臉懵圈,這明顯就是做過預案才來的,連港口碼頭都給準備好了。
於是略微沉吟,嚴肅道:“那行,你先坐著,我這就去請示大領導。”
待對方離開,張少成一臉輕鬆的喝著茶,嘀咕道:
“嘁~,早這麼耿直不就完了嘛,非得讓我廢這麼多話。”
來到大領導辦公室,關國維直接把西南想撬蘇文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
於是當著他的麵,大領導通過專線,立即給西南裝備局負責人打去電話。
好家夥,沒說兩句雙方就差點吵起來。
一個說對方不厚道,怎麼能搶兄弟單位客戶呢?
另一個指責對方不老實,怎麼連老兵都騙,而且還拿報廢手榴彈賺錢。
雙方就這麼在電話裡吵了將近十多分鐘,互相都不想讓步。
於是隻能不歡而散,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