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繁不解地看向路總，她夾著嗓子問道：“路總，是有什麼事情要安排嗎？”
“路總？我是老妖婆！你以後彆叫我路總了！”
郝繁像是在冰箱裡放了一晚上，臉上的表情全部凝固住了，郝繁看了看何芳，又看了看龔繼安，她們吃驚的同時，不知不覺都在往後倒退著，她們臉上仿佛寫著多多保重的字樣，儘管郝繁不願意相信，但眼前的種種都在表明，她剛才的心裡話被人聽見了！
“路總，我，我，不是我說的呀，我沒有。”郝繁蒼白無力地解釋著。
聞人木走了出來，他一副不嫌事大地笑著，“哎喲，郝繁同事，你這樣就不對了，我不是說不能對領導有意見，但是當著部門上下同事的麵，你也不能這樣詆毀路總吧，況且你又不是汪總的直係下屬，想要晉升做到路總的位置，還差得遠呢。”
“我沒有！”郝繁一改往日嬌弱溫柔的常態，“路總，剛才那番話不是我的本意呀，路總。”
“嘴張在你身上，話難道是有人逼你說的不成！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好好把你對我的不滿都說出來！我也好改正改正！”
“路總，路總，我沒有呀路總！”郝繁還在苦苦求饒，路總氣得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辦公室。
周圍的同事都儘量避開她的目光，特彆是何芳和龔繼安，她們坐到工位上，頭一個比一個埋得低。
聞人木心痛地看了一眼衛敏柔，可是為了大局考慮，他現在還不能做什麼。
“讓你受委屈了。”聞人木傳音給衛敏柔，
“沒事。”她在心中回應著聞人木，然後蹲在地上收拾著一地的碎瓷片。
“我正好要熟悉熟悉部門環境，”聞人木大聲說道，然後按著衛敏柔的肩膀，迫使她坐下，“你坐著，我來幫你打掃。”
“你？”
眾人不可思議地盯著聞人木，還沒等衛敏柔拒絕，聞人木已經拿出掃帚開始打掃了，何芳快步到聞人木身旁，她搶過聞人木手中的掃帚。
“張總監，這種小事就讓我來吧，正好我的工作都做完了，現在也沒有什麼活，你快去忙吧。”
何芳的本意是想在聞人木麵前表現表現，順便刷一下存在感，好讓領導記住她的臉。
“好呀，”聞人木也不客氣，將簸箕也一並遞給了何芳，“我看我們部門確實不太乾淨，門上都積灰了，正好，你不是沒事情做了嗎，你拿著抹布，把部門上上下下都打掃一遍，下班之後我來檢查，對了，把地上的碎片全部清理乾淨，一點也不能留。”
“啊？”何芳笑臉僵住。
“還是有個體諒人的下屬好喲！”聞人木一邊說一邊開心地走向辦公室。
衛敏柔看出了他的心思，偷偷笑出了聲，何芳十分不情願地打掃著衛敏柔的腳邊，可是她又不能得罪新來的領導，隻能打碎牙齒和血吞，何芳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一邊哀怨，一邊貓著腰打掃。
過了兩個小時，郝繁才從路總的辦公室中出來，她沒了往日的傲氣，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三十歲。
本來路總隻想簡單批判幾句，發泄發泄，但是郝繁不知怎的，心中的不服氣全部從嘴巴裡說了出來，路總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她氣得都快要缺氧了，一直罵到口乾舌燥，才勉強讓郝繁滾出辦公室。
郝繁以為是衝撞了什麼神靈，她現在心裡根本不敢想些什麼，生怕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她回到工位，老老實實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不用想衛敏柔也知道這是聞人木搞的鬼，她十分得意，這種有仇當場就報的感覺，她還是第二次體會到，第一次是昨天聞人木懟甄布辛的時候。
想到甄布辛，衛敏柔又不免一陣惆悵，這時，聞人木走了出來。
“衛敏柔是吧，你過來。”聞人木的語氣極為嚴肅，甚至有些刁難，同事們捏了一把汗，生怕自己被叫過去。
“好，這就來。”
衛敏柔沒有一點生氣，因為那一句之後，聞人木用寵溺的語氣說道：“我的敏柔小可愛還不開心嗎？要不要來我辦公室休息一下。”
聞人木的辦公室帶有門窗，衛敏柔一進去，聞人木就施了一道障眼法，外人從外往裡看，隻能看到聞人木給衛敏柔交代工作的畫麵。
為了嚴謹，聞人木還在屏蔽了他們講話的聲音。
“今天你受委屈了，”聞人木的魂魄脫離了張總監的身體，飄在空中，他扶著衛敏柔的腰，在觸碰到衛敏柔的一瞬間，聞人木就幻化成了實體，衛敏柔驚奇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她實在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夠看見這樣的魔法，聞人木讓她坐在皮椅上，“快坐下，休息休息。”
衛敏柔抗拒地拽著聞人木的手，她心有餘悸地看著外麵的同事，“你你乾嘛出來，會被他們看見的！”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已經在門外施了障眼法，他們根本看不到的。”
“真的？”
“我還會騙你不成，而且我不都變回來了嗎。”
衛敏柔躺在椅子上，軟軟呼呼的座椅，比她硬邦邦的凳子舒服得不止一倍，張總監緊閉雙眼，像是睡著了一般，隻不過他是站著的，衛敏柔儘量不抬頭看著詭異的場景，生怕多看幾眼導致晚上做噩夢。
“今天要不是有你，我得抑鬱死。”
“知道你解決不了，我這不是來幫你來了。”
“郝繁這個人，人如其名，好煩！你不知道，她今天居然倒打一耙！”衛敏柔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趕忙捂住嘴巴，怯怯地望向門外。
“沒事，你儘管大聲說話，我把聲音也屏蔽了。”聞人木看上去有些疲憊。
“你身體還受的住嗎？要不我回家再和你說吧。”
聞人木勾起嘴角，上手抱住衛敏柔，“我覺得你現在說出來會更好受些。”
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讓衛敏柔心頭一酸，她將手輕輕放在聞人木的後背。
“有你真好。”
“我有你也好呀！”
衛敏柔有些驚奇，從和聞人木第一次身體接觸的時候，衛敏柔心中就沒有過一點抗拒的想法，平常時候，衛敏柔非常不喜歡和彆人有肢體接觸，要是突然有人湊過來，衛敏柔就會像一隻戒備的貓咪，繃緊身子，全身的汗毛都會豎起來，皮膚還會起大大小小的個疙瘩。
可和聞人木貼這麼近，衛敏柔沒有一點不舒服，她曾經在網上看過一篇帖子，說一個人如果不排除對方的肢體接觸，甚至渴望與對方牽手擁抱，就說明和對方是生理性喜歡。
衛敏柔頭埋在聞人木的懷中，她想這樣一直保持著，和聞人木擁抱的時候，衛敏柔身上便充滿了力量，她像是身處草原，站在陽光底下，那種肆意、溫暖的體驗，是她前所未有的。
“你以後會離開我嗎？”
聞人木愣住，“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有些害怕，我害怕你會和甄布辛一樣，突然和我分開。”
聞人木摟得更緊了，“不會的，你放心吧。”
門外傳來了路總的聲音，衛敏柔趕忙將聞人木推開，她整個人彈了起來，“我，我該出去了。”
“彆這麼開心，他們會懷疑的。”聞人木又重新附身到張總監身上，他摸了摸地中海的頭頂，收了障眼法，看著門外的路總，“有什麼事情嗎？”
等到衛敏柔回到工位，路總才開始發話：“情況有些不妙，我聽見風聲，我們這個項目的合作商，現在在和我們對家公司洽談合作，如果他們談成功了，我們就會麵臨一筆巨大的損失！張總監，我們得立馬想出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