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布吉島……”
小僵屍意識到說錯話,連忙捂住嘴巴使勁搖了搖頭,又忍不住補充:“彥彥每次都會補上噠,也不算偷。”
丸辣丸辣,他爸臉色怎麼越來越黑了?
小僵屍默默在心裡給彥彥點了支蠟燭。
裴清川冷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到衣櫃邊,拿了一件外套穿上,隻是視線一直落在空衣架上。
他皺著眉頭問:“他來我這拿過衣服嗎?”
“布吉島。”小僵屍說完,又瞪大眼睛,一臉呆萌地點雷:“不過彥彥好像跟我說他今天就變成真正的大人了,會不會偷了你的衣服呀?”
裴清川:“……”
所以,是八哥拿走了?
裴清川沒再追問,彎腰抱起小僵屍,轉身往外走,路過時億那些衣服的時候,腳步又頓了頓。
他擰著眉,將心裡那股不對勁壓了下去,抱著小僵屍離開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
阿吊和阿水每天早上最大的快樂就是打掃房頂,用抹布將房頂的金子擦的閃閃發光。
結果今天早上擦著擦著,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啊啊啊啊啊啊!!家裡進小偷了!金子被偷了!”阿水的聲音震耳欲聾。
阿吊和他分開擦的,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一邊擦一邊說:“你不要大清早的說瞎話,咱們家誰敢來偷……啊啊啊!金子!我們的金子啊!!”
阿水:“阿吊!是不是你?你早就惦記金子了!”
阿吊:“你放屁!我整天陪著大哥去上學,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去哪裡偷!我還說你背著我偷的呢!”
阿水:“那你說怎麼回事?哪個不要命的敢來咱們家偷東西!”
他倆的爭吵聲很快就把裴清川吵醒了。
裴清川掀開被子,把時億的人形抱枕放好,趿著拖鞋下樓,後麵跟著小僵屍。
一大一小剛來到樓梯口,還沒有下樓,阿吊和阿水就嚷嚷起來。
“咱家金子被人偷了!”
“阿吊你就承認吧,你都不止一次想偷金子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我,你有病啊!我又花不了什麼錢!”
小僵屍懵懂的眨了眨眼睛,隨後跳到房頂,貼著阿吊和阿水指的地方。
他驚呼道:“金子真被人偷了!”
裴清川原本迷離的眼神漸漸清醒,他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抓住樓上的護欄,伸頭往房頂看去,語氣有些急:“你們倆先統計一下丟了多少黃金!”
他說完這句話,又轉身回房拿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裴清彥,他和老四都和爺爺住一起。
裴清彥睡得跟豬一樣電話沒人接。
裴清川就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小富貴,小富貴那是相當給力,他直接把裴清彥從床上拽起來,抱著他的腰從二樓窗戶往隔壁更高的彆墅彈射過去。
裴清彥頂著雞窩頭,坐在彆墅大廳裡,一臉懵逼地問:“你們乾嘛啊?要吃早飯了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
小僵屍雙手掐腰,抬手點了點他。
裴清彥揉了揉臉,打了個哈欠:“那你叫我來乾嘛?”
小僵屍朝著旁邊歪著嘴,暗示他是裴清川讓他來的。
裴清彥先是一愣,隨後想起昨天的事,滿臉痛苦地開口:“小九……我真沒偷你的衣服啊!我沒事偷你衣服乾嘛啊?”
裴清川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垂眸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理他。
這時,阿吊和阿水把房頂缺的黃金統計完畢,他倆還拍了照片,然後懟在裴清彥的麵前。
阿水斟酌了一下用詞:“大哥,你說實話,這房頂的黃金是不是你背著我們撬走了?”
“啊?”裴清彥繼續懵逼臉:“我撬金子乾嘛?不是……你們覺得這麼高的房頂我上得去嗎?”
他仰起頭看向房頂,因為剛起來,腦袋還沒怎麼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瞪大眼睛:“你們懷疑我偷老板的黃金?!!”
阿水眉頭一跳:“額……我不是那個意思……”
阿吊連忙打斷他的話:“大哥,我相信你,你不會乾這種事的!”
裴清彥癟嘴:“阿吊,還是你對我最好!”
阿吊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瞪著阿水:“阿水你真是的,我早就說肯定不是大哥,你偏不聽!”
阿水:“?”
你踏馬的背刺我!
裴清川餘光掃了眼喊冤叫屈,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滾的裴清彥,隨後他看向阿水,出聲問道:“一共多少塊黃金?”
阿水瞪了阿吊一眼,走到裴清川身邊把手機遞過去:“一共被撬了二十塊缺口。”
裴清川沒說話,拿起手機轉身上樓,期間打了個電話出去。
他一口氣衝到衣帽間,將時億的衣櫃全部打開,修長的指尖抵在衣服上一一掠過。
她的衣服種類應接不暇,出席明星場合的高定禮服,日常生活中的各類穿著,以及各類透著精巧心思的情侶裝。
裴清川指尖一直到劃過旗袍類彆的時候才猛地頓住,又快速將旗袍抽出,依次扔在身後偌大的飾品櫃上。
裴清彥他們跟上來的時候,他正在不停地抽衣服往後麵扔,看得他們一頭霧水。
裴清彥往裡麵走了兩步:“小九……你拿老板的衣服乾嘛?”
阿吊和阿水對視一眼,眼神忽暗忽明。
他該不會是不想等主人了,所以要把主人的衣服扔了吧?
裴清川抽完衣服,轉身走到飾品櫃前,雙手撐在櫃子上,呼吸微微有些喘。
“都是有折痕的……新衣服全都熨燙過,這些都是舊款。”
這些折痕像是證據,提醒他不是他想她想的出現幻覺了,而是真的。
裴清川喉結滾動,轉眸看向裴清彥,儘量用平靜地說:“你不是沒偷我的衣服嗎?零食也補回去了?”
“嗯啊。”裴清彥早上的大腦有點宕機,反應遲鈍地雙眸微睜:“你是說……有人來偷老板的衣服?!”
阿吊:“……”
阿水:“……”
又是黃金,又是衣服,還有零食,除了主人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拿走?
裴清川沒搭理他,拿起阿水的手機翻看,眉頭又是狠狠皺了起來。
因為撬的都是嵌入式美工條,有的是撬斷了,有的撬的整塊。
裴清川看著照片裡缺口,語氣擔憂道:“撬那個多費力,怎麼不拿吊燈垂下的金珠子,把金龍給掰了也比撬那個省力,又沒吃的又沒錢,她這趟得多辛苦。”
阿吊和阿水表情也凝重起來。
裴清彥聽見他這番話,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是說老板回來過?真的假的?”
“啊?我媽回來了?在哪裡?”小僵屍隻聽懂了這句話,著急忙慌的四下張望:“我媽怎麼不出來看看我?”
阿吊和阿水也失落的低下頭:“主人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裴清彥偷瞄了眼裴清川,趕忙開口:“你們不要添亂了!老板肯定是有事要辦才沒出現啊,她怎麼可能不要我們啊!小九,你不要聽他們瞎說哦。”
裴清川根本沒心情聽他們說什麼,他已經又撥出電話,邊說邊往樓下走:
“今年秋季新款馬上送過來。”
“把市麵上口碑好的零食送過來。”
“去我名下銀行提兩箱金幣過來。”
他步伐極快,已經跑下了樓。
裴清彥他們一臉懵逼地跟著他跑下樓。
沒等多久,家裡來了裝修隊伍。
裴清川走過去,淡聲交談:“把嵌入式的美工條撬了,換成可抽拉的透明材質,裡麵填充金幣。”
裝修隊伍大眼瞪小眼。
雖然不理解,但是很聽話。
有錢人的腦回路你彆管,反正工錢不會少給。
轉眼彆墅裡就開始施工了,裝修隊伍把嵌入式黃金撬了以後放在了盒子裡,量尺寸研究什麼材質夠清透。
在此期間,保鏢們推著秋季新衣一排排地推進電梯,送進時億的房間。
兩箱金幣也被保鏢護送過來。
整個彆墅裡彆提多忙碌了。
裴清彥、小僵屍、阿吊、阿水四個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頭頂。
嵌入式被撬了,填充了一排排金幣,燈光閃爍,比之前單純的壕多了幾分精巧。
阿吊:“……你九弟好有錢啊。”
阿水:“換下來的金條能送給我們嗎?”
裴清彥沒好氣道:“我也想要!”
阿吊攛掇:“那你去問他要啊,你可是他哥。”
阿水附和:“就是嘛,大哥你用年齡碾壓他。”
裴清彥:“……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
小僵屍已經行動起來,衝過去抱住裴清川的大腿:“我爸,我也想要金子。”
裴清川摸了摸他的腦袋:“你聽話嗎?”
小僵屍:“寶寶最聽話了!”
裴清川:“嗯,聽話,你不想要。”
小僵屍: ´◔ ‸◔`
阿吊:“……”
阿水:“……”
裴清彥毫不意外,嘴角抽搐著說:“他從小到大都是個摳門精!他就隻對老板一個人大方,大方到我好幾次都差點忘記他是個隻進不出的貔貅了!”
他越說越鬱悶,扭頭吐槽:“你們以為我偷吃完零嘴為什麼要補上?還不是因為他真的會雙倍扣我的零花錢!”
阿吊:“……”
阿水:“……”
還好麗姐每個月給他們零花錢花!
小僵屍受創後,耷拉著腦袋回來了。
裴清彥抱著胳膊,趁機挑撥:“現在知道誰對你最好了吧?”
小僵屍翹起屁股坐下,歪頭看他:“我寄到啊。”
裴清彥美滋滋地等著他說自己,結果他說:“我爸呀!他說玄學官網又要出我媽的新手辦了,這次是一套,他都送給我!”
裴清彥無語:“……一個手辦就把你哄好了?”
裴清彥抓狂:“我也要!小九!我也要老板的手辦!!!”
他衝向裴清川發起了癲。
自從時億失蹤以後,玄學官網每隔一段時間就出她的手辦,開光的那種,價格極其昂貴,一套上百萬打底。
除此之外也有些平價開光的,需要在網上搶購,總之非常火熱。
裴清川瞥了他一眼,不客氣地說:“想要自己買,你又不是我兒子。”
裴清彥:“爸爸!”
裴清川:“……滾!”
裴清彥:“……”
真叫你又不樂意!
跨入時間之門的時億並不知道自己引發的一係列事情,她此時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貔貅是否回到原時間線了。
時億如今能控製時間流動,輕而易舉就來到了六歲,遇到後土娘娘那天。
她腦海裡的記憶也越來越深刻,這天她從山洞出來找小貔貅遇到後土娘娘,沒幾天就遇到了師父被封了記憶,便忘了小貔貅。
時億想起這些事以後,理所當然地認為小貔貅是回了原時間線,可眼下顯然出了岔子。
不遠處,小時億籠罩在光下的的後土娘娘法相,微微仰著頭。
時億輕輕拂袖,時間在她周身流淌,加速到了幾日後。
果然看見她師父出現在山上,長長的胡須垂下,他雙手背在身後,走著走著腳步一頓,冷不丁地朝著虛空看去。
他抬手捋著胡須,嘴角帶笑:“乖徒兒既然來了,還不現身讓為師瞧瞧?”
時億並不意外。
她師父能進入時間線,從一開始便非凡人,她之前不想去偷符籙小本,就是知道他一定會發現。
時億拂袖落在地麵,乖巧地喊:“師父!”
師父上下掃視她一眼,捋著胡須,滿心歡喜道:“乖徒兒,為師遵守約定,今日才來收你為徒哦。”
時億瞥了眼他的胡須,有些心虛地提醒:“師父,我小時候可能不太懂事……”
能有多不懂事?
師父全然沒放在心上,滿眼都是眼前這個與後土娘娘神識相融鼎盛時期的寶貝徒弟,他說:“小孩子調皮一點,都是正常的!”
時億:“……”
希望你胡子被燒了以後還能這麼想。
時億很快把話題拉了回來:“師父,我來這是想問您一件事。”
師父捋胡須的動作一頓,了然地點點頭:“你可是為了你的姻緣而來?”
時億直白道:“嗯,我要他。”
師父沉默地看著她,良久,才緩緩開口:“縱然送他來的是“我”卻也非“我”,不過,你若問“我”為何送他來此地,之後他又去了何處……”
他定定地看著時億,眼神驟然一冷,“為師不信凡人之情有多堅定,他若無法自己回到原定時間線,便合該消失在世間,省得擋了我好徒兒的坦蕩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