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
裴清川臉色慘白,轉身往房間跑,打開電腦,查看時億定位。
沒有,沒有了,為什麼沒有了?
裴清彥跟過去的時候,就見他不停地敲擊鍵盤,睫毛變得濕潤,又一把將電腦合上,喃喃道:“假的,我不信,時億不會騙我。”
“小九……你怎麼了?老板她當然不會騙你了。”裴清彥見他臉上血色儘褪,眼神恍惚,有些擔心,乾巴巴地說:“我考了九十分……”
“出去……出去!”
裴清川沒有看他手裡的試卷,隻是把他推出房門,然後一把將門關上。
他靠著房後,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嘴裡還在念叨:“她肯定是進入時間線了……對,進入時間線才沒有定位,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她肯定沒有煉器,不,她那麼厲害,不會出事的,不要慌,裴清川不要慌!”
他深吸幾口氣,攥著手腕上的銅錢,仿佛摸到的是時億一樣,漸漸地驚慌之中冷靜了下來,
她沒有穿越時間的法器,但是彆人有……
裴清川顫著手撥通牛大勇的電話,冷靜地詢問長生殿裡有沒有一個握著拐杖的穿著道袍的男人?
“有!就是那個吊毛搞出來的事情!他差點把咱們所有人都殺了,他喪心病狂連自己的徒子徒孫都要一起殺了!”牛大勇恨恨地說道:“那個人還開了一個門走進去,時顧問就是為了牽製他,才沒有下來!”
裴清川往後一靠,整個人緊繃的身軀都軟了下來,有些哽咽道:“你放心,她沒死,隻是去辦事了。”
他丟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牛大勇一臉茫然的看向朱祝竹:“那個,時億的男朋友說時億沒死,是去辦事了。”
朱祝竹哭的眼睛都腫了:“他肯定是被刺激大了,鑽牛角尖了!”
“不是,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牛大勇吸了吸鼻子:“時億都能請神,閻王爺都出來了,她怎麼可能會死呢?”
“啊?”
朱祝竹擤了擤鼻涕,啞著嗓子說:“那到底死沒死啊?”
牛大勇坐直身體,腦子有點回來了:“沒有,你想想啊,她在全球玄學裡請了哪些大佬?彆說區區一座山了,一個城市砸在她身上,那也是城市找掀。”
朱祝竹額角滑下一排黑線:“那你怎麼不早說?你個瓜皮!知不知道年齡大了哭多了傷精氣老幾歲啊?”
“我這不是才想起來嗎?你自己也看過全球玄學啊!”牛大勇指著自己的眼睛:“我不也哭了!”
“你個哈戳戳!”朱祝竹手指輕拍眼下,忽然想到一件事:“長生殿的法器都在地上,我怎麼沒想到撿兩個呢。”
“順就是順,說什麼撿啊?”
牛大勇拍了拍口袋裡的材料,還是他機智,等時億辦事回來再把材料給她!
周圍道友都豎著耳朵偷聽他倆的談話,原本以為時億死掉的沉悶氣氛漸漸地就緩和了。
時億是誰?怎麼可能會死在這種地方!他們真是關心則亂!
隻是哪怕他們堅定的認為時億肯定沒事,但是時億失蹤是事實。
這件消息知道的人太多了,根本掩蓋不住。
時億青城山遇難直接霸榜。
最開心的莫過於醜國,畢竟時億對他們的威脅太大了。
隻是他們高興地顯然太早了,煉器部門已經建立,材料提供也解決了,華國玄學在時億的推動下,已經完成了最重要的起步階段!
他們擔心的事情,也隻是遲早而已。
不過華國向來是和平國家,哪怕取得玄學武器方麵的成果,也不會像某些無恥之國挑動戰爭。
我們向往的是世界和平!
時億沒想過自己的消失會引起什麼波瀾,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時間退回時億進入時間之門那一刻。
長生道君看著貿然進來的時億,兩人不過半步距離。
時億的眼神像冰冷的星辰,看向對麵的視角明明是仰視,卻帶著一種俯瞰萬物的睥睨。
長生道君看著她那雙如神祇般無波瀾的金眸,心頭駭然一驚,抓住拐杖轉身就跑。
“嗬嗬……”
時億低低地笑出聲,聲音由遠而近,直至落在長生道君的耳邊,他瘋狂的往前跑,道袍被他奔跑掀起的罡風吹的錚錚作響,仿佛身後追他的是一頭窮凶極惡的巨獸。
時間之門內,溫度適宜,應該是在二十度。
時億抬手解開大衣紐扣,步伐輕慢地往前走。
若是長生道君回頭看一看,便能發現她不僅是眼睛,周身都縈繞著淡淡金色。
時億每走一步,都像是長生道君跑了十步。
她的步伐優雅從容,他的身形狼狽不堪。
時億望著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如喪家之犬奔逃,不由回想起咒術破碎後湧出的‘紀錄片’。
紀錄片裡的畫麵她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那是她以為的書中“原主”的記憶。
隻是這次的“原主”成了她自己,穿書隻是師父對她最大的保護。
時億對此不算太驚訝,畢竟她算不到的人,隻有師父和她自己……不過現在不一定了。
說實話,上上輩子的記憶太久遠了,遠到她內心起不了任何波瀾。
但是上輩子那段丟失的記憶她卻非常深刻,深刻到她現在恨不得回去,壓住小貔貅狠狠地懲罰他,讓他什麼地方都敢去,真是不知道死是怎麼寫的。
可惜現在還不到時候。
時億從包裡掏出一包辣條,邊吃邊說:“彆跑了,我不打你。”
鬼信她!
長生道君在心裡回了句,邁腳就要加速。
時億討厭他不上當,一把拽住他的後領,將他拽一個倒仰,狠狠地砸在地上。
沒等他坐起來,便一腳將他踹回去躺著,隨後果斷地廢掉他一條亂跑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