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明峰上的結界異動,浮光仙尊趕到時,便瞧見殿門外躺著的江厭,眉頭微蹙,大步跨入殿內。
此刻沈昭華麵色蒼白,唇角還留著一抹殘血,周身靈氣暴動,眉心隱隱發黑
浮光仙尊一驚,迅速結下“鎮魂印”,“昭華!抱元守一,氣貫周天,神照紫府,萬靈歸墟!”
緊接著,一道綿和中正的靈氣源源不斷地注入到沈昭華體內,以真氣疏導,沈昭華體內暴動的靈氣漸漸平息。
許久沈昭華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多謝師兄”
浮光仙尊眉眼間的擔憂更甚,“你我之間,何需言謝。隻是無端端的,你怎麼會被咒術反傷,還差點生了心魔?
昨日在收徒大典上,我就覺得你很不對勁,昭華,到底出了何事?”
沈昭華垂眸不語,她私用禁術,封印了江厭的半妖血脈,此事萬不能讓師兄知曉。
倒是重生之事,倒可以透露些,也好讓掌門師兄早做打算
“師兄,我做了一個夢,夢中妖魔”
沈昭華剛開了個頭,門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她下意識地凝氣擊去,一隻靈鳥慘叫著墜落
“嘶,昭昭,好大的火氣啊?”
月衡仙尊搖著折扇,一搖一擺地走進大殿,嘴裡還調笑著,“哪有你這麼做人師尊的,山腳下站著一個,大門口躺著一個,要不是我將人送到偏殿,隻怕他們要被曬成人乾了。
還有你這辰明峰的結界著實複雜了些,搞得比跟護山大陣一樣麻煩,彆說你新收的弟子,就算是一隻蒼蠅想飛進來都難!”
沈昭華忽地臉色一白,瞳孔微顫
師兄說得對,整個雲霄劍宗護山大陣,都是經過曆代掌門的不斷的加持和維護,一旦開啟,變化多端,極難攻克。
可前世,魔族攻上雲霄劍宗,本該固若金湯的天罡劍陣,短短一天就被魔族攻破了
隻怕這宗門內早就出了叛徒,而此人,必然是師兄及其倚重的人,才能知曉陣眼所在,和魔族裡應外合
可這人會是誰呢?
沈昭華隻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迷障中,越發分辨不清方向,甚至看不清來路。
“昭華,發什麼呆呢?”
浮光仙尊一臉關切的望著自己,“哪裡不舒服,剛才你說你做了個夢?可是被夢魘著了?”
沈昭華咽下了要說的話,天道難測,真相不明,自己貿然開口隻怕會打草驚蛇。
若是因為自己的胡亂猜測害了師兄,她真是萬死難贖其罪,一切還是在等等,等自己想明白,查清楚了再說
她勉強地擠出一抹笑,“沒事,一個噩夢而已。師兄,我近日心境浮躁,想閉關幾日,好好靜靜”
月衡一開折扇,不滿地追問道,“昭昭,你到底有什麼心事,不妨直說,師兄我啊,最擅長開解人了”
月衡仙尊還想再勸,浮光仙尊已經拉住他,“好,你且安心閉關,鳳逸清和江厭我暫時替你教導著”
“嘶,我說掌門師兄,你拉我出來做什麼?昭昭那丫頭,一看就藏著事呢。
這種情況下,你還同意她閉關,萬一她有個好歹,咱們如何對得起師尊臨終前的囑托”
浮光仙尊麵色冷凝,“你可還記得,千年前無妄真人曾預言,"滄瀾傾覆,四洲儘滅,劫火焚天,眾生為祭"。”
月衡仙尊一愣,不解,“我在跟你說小師妹,你跟我扯什麼"滅世之劫"?
再說這“滅世”的傳言都傳了近千年了,這滄瀾四洲不是還好好的嗎?
快彆胡思亂想了,還是小師妹的事情更重要!”
浮光仙尊捏了捏眉心,“我本也以為不過是些無稽之談。可就在昨日,無相禪寺的方丈秘密傳訊於各大仙門掌門。
無相鏡又有了預示:
"冰魄鎖靈骨,赤焰焚天命。
劫儘天地黯,涅槃浴火明。"
雖然不知這預言是何意,不過預言一出,各方各派都在秘密尋找“身懷靈骨”和“身負天命”之人”
“啪嗒”一聲,月衡仙尊從不離手的折扇掉落在地,“你你說什麼?此事當真?這可真是麻煩了”
浮光仙尊歎了口氣,“千年前的滅世之言,早隨著先輩的隕落,逐漸被世人遺忘,可如今無相鏡再次預示,隻怕這天下要亂了
昭華身懷靈骨,此事除了師尊,隻有你我知曉,不論這預言真假,昭華都不適合暴露於人前”
一年後
“打他!”
“傲什麼?”
“就是,就是,還敢瞪我,真是沒吃夠教訓!揍他!”
“趙師兄,我們這樣不好吧,他畢竟是星瀾仙尊的親弟子,雖說星瀾仙尊自收徒之後,便一直閉關,可萬一”
“怕什麼,星瀾仙尊定是厭惡他,這才借口閉關,避而不出,連帶著鳳師兄也沒了師尊教導。”
“可掌門仙尊”
“掌門仙尊事務繁忙,哪有空管這個雜種的死活,不過是代星瀾仙尊授徒罷了,難道還當這個狗雜種為親傳弟子不成!往死裡打!出了事自然有我擔著!”
“趙師兄說得對!打他!”
得了趙成的保證,這群內門弟子更加肆無忌憚。
江厭自那日醒來,發覺體內半妖血脈被壓製,再無顯形的困擾,與尋常凡人並無不同,而修為也大不如前。
更何況趙成於半個月前築基成功,而自己還是練氣期,如何能敵得過?
趙成看著手中湧動的靈力,又看著鼻青臉腫,隻能狼狽抱頭挨揍的江厭,眼底滿是肆虐後的興奮。
“果然是個廢物,掌門師尊好歹也教導了你一年,可直到現在,你不過是堪堪練氣五層的境界,簡直給我們雲霄劍宗丟臉!”
“趙師兄,這種雜種哪能和你這樣的天之驕子相提並論。
就這樣的人,哪怕是撞了大運拜入星瀾仙尊的名下,也不過是爛泥扶不上牆,平白汙了咱們仙門的名聲”
“說不定星瀾仙尊早就後悔了,不然為何這半年來從不露麵,這個雜種弟子,她肯定早就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