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
這天早上,陳宏業要去地裡,在村口碰到陳康健了。
那家夥坐在石橋南端,抽著煙,像是在等待什麼。
都是重生的人,陳宏業自然清楚這家夥想什麼。
不就是桑玥的父親今天會來麼。
上一世,陳康健被打斷了腿,估計現在這家夥巴不得斷腿的人是他陳宏業吧。
“喲!大哥,下地去啊?挺早嘛。”
陳宏業一言不發,就跟沒看見他似的,隻顧走自己的。
見大哥遠去,陳康健冷笑著:“你踏馬就快成瘸子了。”
直到正午,一輛黑色桑塔納進村了。
那車牌號,陳康健認識,正是桑國強的車。
農村來了轎車,許多人都過來張望。
“那是誰啊?”
“開車來的,是大老板吧?”
“不清楚,可能是當官的。”
桑國強剛下車,陳康健就衝過去握手:“桑叔叔!你好你好!”
“你是?”
“我是陳康健!”
哦……有印象。
他在被抓取來的時候,彆人對他說過,說女兒嫁給陳家了。
“你是我女婿?”
“不!我大哥是您女婿。”
那也是親家了。
桑國強給了個笑臉,東張西望的:“小玥呢?”
“哎喲,嫂子可不在家,家裡房子都燒了,她去彆人家蹭房子住了。”
燒了?
“怎麼回事?”
“叔啊,你聽我跟你講……”
陳康健添油加醋,說房子是陳宏業燒的。
還說桑玥不同意圓房,是陳宏業逼迫她,強女乾了她。
這家夥說的有聲有色,就好像親眼看見一切似的。
就算不為前世的事,單憑陳宏業汙蔑韓樹花帶孕結婚,就讓他恨的牙癢癢。
桑國強聽到的,是一個流氓無賴的女婿,是一個強暴自己女兒的女婿,還是個白眼狼女婿。
他現在官複原職了,手裡有權利了,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吃虧。
離婚!必須馬上離婚!
還要讓陳宏業這小子嘗嘗苦頭。
“人呢?!你帶我過去!”
陳康健早就等著給他帶路了:“叔,你可彆說是我說的啊,陳宏業到底是我大哥,我得有臉麵做人。”
“帶我過去!”
桑國強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司機。
他們去四平奶奶家的時候,好幾個村民都在後頭跟著。
老太太家連院門都沒有,房子建在見方一百多平米的小土坡上,在村裡顯得孤零零的,離這兒最近的人家也有一百多米。
院內,老太太和桑玥正洗桌椅板凳呢。
女兒自打下放後,他們就沒見過麵,現在看到親閨女,桑國強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他還以為永遠都沒這個機會了。
“小玥啊。”
喊著女兒的名字,桑國強聲音有點啞。
“爸?爸!你怎麼來了?!你不是……”
“爸沒事了,平反了。”
桑玥哭泣著,一下撲在親爹懷中。
父女倆有一車的話想說,但在這之前,他先要教訓一下欺負自己女兒的人。
“陳宏業呢?”
父親臉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像隻老虎。
四平奶奶木訥的望著來人:“在屋裡。”
聽到外頭的動靜,陳宏業也走出來了。
看見陳康健一臉得意,還有桑國強臉上的怒氣,已經猜到會發生什麼事。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陳康健都改不了壞心眼。
“你就是陳宏業!”
桑國強走過來,手直指陳宏業的臉。
“爸!你乾什麼啊?”
“替你出氣!這小子欺負你,就是打我的臉!我就是不當這個官了,也不能允許有人欺負我女兒!”
“爸,你誤會了,聽誰說的?陳宏業對我很好啊。”
“好什麼?房子都燒了!差點沒燒死你,當我不知道麼!”
桑玥莫名其妙,房子確實著了,但跟陳宏業無關啊,還是陳宏業救了她。
見親爹要動手打人,桑玥拉著他。
“爸!你彆亂來啊,陳宏業是好人,是他救了我!你不要聽彆人胡說八道!”
彆人?
這話就是陳康健說的。
桑玥的阻撓和話語,讓陳康健頓時感覺不妙。
他立即開口:“房子都燒了,還能是假的麼?陳宏業提出分家,全村人都知道,這也是假的麼?”
桑玥擲地有聲的回答:“不是宏業放的火,是他救了我!分家是你們家提的,就是你提的。”
“你!——”
桑國強腦袋被繞暈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那場火是誰放的,桑玥不知道,陳宏業說是韓樹花,她自己沒想的那麼深。
可陳康健乘陳宏業不在家的時候,企圖對她動粗,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當著院子裡那麼多人,她也不好意思說。
桑玥猶豫半響,將父親拉到一旁,對他說了幾句悄悄話。
幾句話一講,桑國強的怒眼就轉變方向,朝陳康健看去了。
那是能吃人的眼神,讓陳康健渾身一哆嗦。
他拍拍閨女的肩膀,眼睛湧出血絲,走向陳康健。
“叔,你……你不要聽人亂講啊。”
女兒差點被人玷汙,做父親的,是該動手。
但他是個官,要主意形象。
“小李!”
小李就是他的司機,拳腳上練過,算桑國強的貼身跟班。
司機小李麻溜的跑了上來。
“你替我教訓一下這家夥。”
“知道了。”
“給我打斷他的腿!”
小李一愣,打斷彆人的腿,這可是犯法的事。
“部長,這合適麼?”
“沒什麼不合適的,出了事我負責!”
陳康健一聽,慌忙就要跑。
自己也太倒黴了,前世娶了桑玥被打斷腿,這輩子難道又要被打斷腿,難道就繞不開這命麼。
他撒腿就想跑,卻被司機小李一把拽住,還將他往房子後頭拖。
“救命啊!救命啊!當官的打人啦!”
陳宏業很樂意看到這個情況,可他對陳康健一直不動手,就是不想為了這混蛋擔法律責任。
現在桑國強直接要打人,鬨不好,他的官就得丟。
“等一等!”
桑國強奇怪:“等什麼?”
“叔,你是個官,還是城裡的官,無憑無據的,打人就是不對,你剛被平反,還想再進去麼?”
桑玥也拉著他:“爸爸,宏業說的對,不能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