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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真順路和假順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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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音傳進耳朵的第一秒,丁渝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眉頭輕皺,既不滿陳敬洲當著公司叫她小名,也不滿陳敬洲擅自按她手機的無禮舉動。

說好聽點說沒邊界感,說難聽點是居心不良。

丁渝盯著陳敬洲,試圖從他臉上看出深層次的目的,可陳敬洲不知是會偽裝還是本就坦蕩,臉上沒有絲毫露怯。

“小魚,都是一家人,我順便載你回去,不過分吧?”

丁渝聲音下沉:“我是你弟的老婆,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弟妹。”

“弟妹說得是,是我考慮不周。”陳敬洲語氣謙和,“我隻是怕在公眾場合暴露關係對你不利。”

丁渝譏誚:“你沒有義務要為我著想,也不是真的在為我著想。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難聽。”

丁渝不理會他的茶言茶語,挺直腰板,話說得直白,“我們身份有彆,坐一輛車不合適。這事如果鬨到陳緒那,想必你也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陳敬洲掩去眼底潮湧,沉默垂眸,“我知道你和他沒有感情基礎,你隻是需要借力。”

陳敬洲定定地看著丁渝,沉寂的眸中帶著幾分執拗,“借誰的力不是借,你想要的東西,我也可以幫你得到。”

丁渝抬起眼睫,星眸映著陳敬洲偽裝出來的自信,“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能給我摘下來麼?”

丁簷對她來說,就像天上的繁星,不僅是感情上的陌路,更是距離上的遙遠。如今的丁簷,坐在丁渝遙不可及的位置,想把他拉下來,太難太難。

陳敬洲在各方麵都差點火候。

四下俱靜,陳敬洲低眼看著地板,卻又不像在看地板。他似乎走了神,肩膀微微下彎,脊背看著略顯僵硬。

“你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能力的渺茫,你會接近我,不過是因為想搶走陳緒的東西,以此顯得你勝他一籌。”

丁渝麵若寒冰,長而濃密的睫毛下的目光犀利,語氣卻是充滿平靜,“蜘蛛網不是一日成的,你心裡不甘的怨念也不是。你應該慶幸,身邊有這麼多人鞭策你,否則,以你現在的能力,早就溺死在了凶險的社會浪潮裡。”

說完,丁渝拿上文件瀟灑離去,留下陳敬洲怔在原地,邊上還跟著助理。

沒了旁人,陳敬洲終於挫敗地跨下臉,“憑什麼?同為溫室裡的花朵,憑什麼她一個失了勢的落魄千金也像陳家那些人一樣看不起我?!”

助理在一邊怯怯埋頭,不敢吱聲,“少……少爺,我們該走了。”

陳敬洲從助理的聲音裡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反常,他站在窗邊對著外麵的日光眯了眯眼。

日光從指尖漏到臉上,把他整張臉都照得金燦燦的。他像久居在寒冷裡回了暖,臉上這才多了些許柔和的生氣。

他帶著助理坐電梯往公司樓下走,剛出公司大門,看到丁渝左右看路,穿過斑馬線往馬路對麵走。

停在對麵的,是陳緒的車。

陳緒正裝鍍身,日光下的眉眼一絲不苟,看到丁渝的那一刻,眼裡勾出幾分溫和。

隔著距離,陳敬洲聽不太清兩人的對話,但看清了兩人的嘴型。

丁渝:“你怎麼來了?”

陳緒:“順路,載你一程。”

對話和他麵對丁渝時彆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身份,是丁渝毫不遲疑地上陳緒的車。

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像鋒利的刀刃一樣紮遍陳敬洲的感官,虛無的精神拉扯把他紮得遍體鱗傷。

他的確在宣講會上對自帶職場光芒的丁渝一見鐘情。他以為丁渝很好拿捏,以為沒有感情基礎的牆角很好撬,可現實給他狠狠一擊。

他低估了丁渝的敏銳聰慧,也高估了自己。

陳敬洲苦澀一笑,轉身上自己助理開的車。

外麵的雪已經停了好幾天,可此刻,他忽然很希望能再下一場大雪。

陳緒的車上,是另一番光景。

丁渝隔著防窺玻璃往車尾看,陳敬洲的車已經離開了她的視線。

她摸著胸口好笑,“他走得再晚一點,就裝不下去了。”

陳緒散漫瞥她,“你是帶薪演戲,待遇比彆人好。”

丁渝喝了口水才反駁他,“工資下個月才發,這個月還不是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你不是能賣手鏈麼,怎麼不賣了?”

陳緒說這話時,故意拖長了音調,丁渝從中聽出了冷嘲。

她沒想到陳緒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事,她想著自己沒把手鏈賣出去,心裡頓時有了底氣,“送出去的手鏈潑出去的水,你既然送了,那歸屬權就在我,賣不賣是我的事。”

瞧著陳緒平淡的反應,丁渝非但不心虛,反而還有幾分理直氣壯,“手鏈是你朋友送的新婚賀禮,賣了它雖然有點不道德,但我確實抵抗不了金錢的誘惑。”

陳緒劍眉輕挑,低磁的嗓音撩人得緊,“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麼?”

“什麼?”

“恃寵而驕。”

丁渝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哪經得起這樣的挑逗,臉噌的一下紅溫,心跳更是像呼吸一樣亂得沒有章法。

躁意上頭,她忽然被車裡的暖氣吹得渾身發熱,於是把圍巾從脖子上取下來放一邊。

大片的白帶著衝擊力猝不及防地闖進陳緒的視線。他想起了丁渝肩膀受傷那晚長久而煎熬的窺探,無聲地滾了下喉結,降下車窗,把視線移向窗外。

霎時,車裡的氣氛有種難以言說的尷尬。

丁渝壓下內心的兵荒馬亂,從唇邊扯出一個得體的笑,“你今天這麼好心來接我,當真隻是順路?”

陳緒用餘光掃她一眼,眼裡煙波流轉,“不然呢?你在自作多情什麼?”

同樣的詞,同樣的嘲諷理由,陳緒一字不差地還給丁渝。

丁渝像吃了一嘴的灰,彆提多窘迫。

她想說點什麼嘲笑回去,可愣是沒想到什麼有力的回擊。

丁渝在心裡暗罵自己這張死嘴不爭氣,平日裡明明伶牙俐齒,到了陳緒麵前就變得語無倫次。

前排,打著方向盤的金曹故作幽深地搖了搖頭。

拐了個大彎的順路,怎麼不算順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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