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丁渝在外麵傍了男人,可沒想到傍的是陳緒。
丁渝也沒想到陳緒的名號這麼管用,一連惡心了兩個人。
她從店裡走出來的時候,林露和丁簷臉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難看。
丁簷還在氣頭上,商場人多,他不會當眾為難丁渝。
丁渝知道自己這次隻是僥幸。
手鏈沒賣成,她得想個新辦法脫手。
短時間內丁渝不打算再涉足線下店。
碰到像林露那樣陰陽怪氣的熟人還好,要是碰到陳緒那才是真的完蛋。
丁渝想得入神,沒注意腳下,一不留神撞上一堵堅硬的肉牆。
衝擊力讓她踉蹌著後退幾步,慌亂之下,她身形不穩,一隻強勁的大手撈過她的腰,替她穩住身形。
丁渝‘嗖’地一下拉開距離,隔開好幾步才開始吃驚,“陳緒?”
陳緒用散漫的眼神將她從頭到尾掃一遍,“隔這麼老遠,是怕你老公誤會?”
丁渝眉毛一挑,非常自然地配合他演戲,“我家教嚴,我老公不讓我在外麵和彆的男人走得太近。”
“這位是?”邊上的左瀟疑惑地看著丁渝,視線落在她纖白的手腕上。
丁渝心虛,下意識把袖子拉低。
陳緒自動忽略她古怪的表情,抓起她的手腕和左瀟介紹:“陳太太。”
左瀟心下了然,“我說哪家的夫人這麼有氣質,原來是嫂子。”
他看丁渝眼裡全是陌生和茫然,便主動介紹自己:“嫂子好,我是左瀟,sa品牌主理人,前兩天送緒哥的新婚禮物嫂子還喜歡嗎?”
丁渝笑得很僵,“喜歡的,謝謝你。”
左瀟笑開來,“嫂子不用緊張,都是自己人,以後有喜歡的首飾可以儘管來店裡找我,我差人第一時間給嫂子送過去。”
陳緒鋒利地橫他一眼,“這麼關心她,這你老婆?”
左瀟識趣擺明立場:“你老婆你老婆,是我僭越了。”
他看著丁渝清淡如菊的可人模樣,走到陳緒身邊壓低聲線:“你不是說大街上隨便撿的?哪條街能撿到這種又乖又漂亮的,我一會也去碰碰運氣。”
陳緒冷淡又熱心腸:“你每條街都去走走吧,勤勞致富。”
左瀟:“?累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陳緒:“繼承你那三瓜兩棗的遺產。”
左瀟氣得發笑,打不過就搖人,“嫂子,緒哥欺負我,你管管。”
突然被cue到的丁渝:“啊?我嗎?”
左瀟搖搖頭大步往自己店裡邁,“算了,你自己都自身難保,誰讓你想不開要嫁給陳緒呢。”
商場聲音嘈雜,丁渝沒聽清,“你說什麼?”
左瀟一隻腳已經邁進店裡,聽見丁渝叫他又回頭,“我說嫂子你多保重。”
丁渝更疑惑了。
她看向陳緒,“你的朋友好像很怕你?”
陳緒像是聽見什麼屢見不鮮的陳年舊聞一樣,“京山的公子哥,誰不怕我?”
丁渝認同地點點頭,“那也是。”
彆說京山,就連她這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都早早聽過陳緒的大名。
陳緒一直都是同齡人望塵莫及的存在,豪門貴胄,沒有不拿他名字鞭策自家孩子的。
教育丁簷的時候,她也聽丁儒山提及過很多次。
丁渝抬頭,若有所思地望了陳緒一眼,他的臉隱在商場天窗投下的陰影裡,桀驁的五官柔和了些,但看不太真切。
一個人風頭太盛,很容易招來禍端。陳緒如果不是光芒太盛,會不會就不會鬨出弑母案?
丁渝的思緒被什麼奇怪的情愫纏繞住,陳緒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見。
“這麼喜歡姓左的,離婚的時候我把他叫上,讓你們當場結婚?”
陳緒的聲音把丁渝心裡的雜念驅散,她腦子空白了幾秒,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眼神迷離地盯著店裡的左瀟看。
誤會大了。
丁渝把遊離的神誌一下子收回來,“我沒有覬覦你朋友的意思。”
“哦?那你是什麼意思?”陳緒抱著手臂好整以暇,“你要是真喜歡,我可以把他介紹給你。”
丁渝覺得自己的語言能力越來越蒼白,“我有老公了,拿太多好處會寢食難安。”
陳緒氣笑了,“你還真敢想。”
丁渝覺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了,有些懊惱,“我不是那個意思。”
陳緒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扯著她的包帶往一個方向去,“走了,陳太太。”
陳太太三個字伴隨著低磁的聲線切入耳中,丁渝故作鎮定的心忍不住慌亂地跳了兩下。
身邊隻剩逛商場的陌生人,陳緒犯不著再演夫妻恩愛。
她想起了上次四下無人時陳緒脫口而出的那聲‘陳太太’。
聽著也是一樣的蠱惑撩人。
丁渝愣了愣神,快步跟上。
她臉皮薄,臉一紅就久久難消,進了電梯臉頰兩側的紅霞還是若隱若現。
丁渝背過身假裝對著電梯照鏡子,心想是卻是怎樣才能讓自己的臉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原樣。
電梯叮的一聲響,三三兩兩的人從外麵往裡進,丁渝正裝得像模像樣,忽然從鏡子裡看見了好幾張熟悉的麵孔。
這不是策劃部那幾個愛閒聊的同事嗎?!
丁渝心裡頓時警鈴大作,她捂著臉,不由分說就往陳緒身後鑽。
隔著衣料,丁渝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擋住我!求你了!”
陳緒輕挑眉峰,掃了眼電梯裡新進來的幾個女人,低聲問丁渝:“認識?”
“廢話……”
陳緒鮮少在外界露麵,所以沒什麼人認識他,麵對陌生人,他無甚在意。
丁渝就不同了,她像烏龜一樣縮在陳緒的背後根本不敢動彈,一個勁地扯著陳緒往最角落裡鑽。
陳緒今天穿的是某品牌精心定製的大衣,衣料柔軟,衣擺夠大,擋住丁渝綽綽有餘。
丁渝慶幸,又不敢太慶幸,因為陳緒還沒同意要幫她。
果然,電梯剛關上門,陳緒就把那隻拽住自己衣服的手往回抽。
“如若我說不呢?”
丁渝已經預想到了這幫女同事背地裡蛐蛐她的畫麵,慌得就差給陳緒跪下了,“求你了陳先生、男神、爸爸、天菩薩……”
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稱呼沒一個陳緒愛聽的,他微皺了下眉,抽開丁渝的那隻手力度慢慢加重。
丁渝感知到了,心一橫,“求你了,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