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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兄妹情分斷在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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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下,丁簷臉色沉涼,一言不發,周身戾氣衝天。

丁渝了解他,丁簷生氣到極致時,就是這種狀態,看似沒有表情,實則隨時都要吃人。

“哥哥都不叫了?”

丁渝沒叫,直挺挺地站在他麵前,像一座巋然不動的雕像,崩於泰山前而不改色。

在丁簷的記憶裡,丁渝還是那個闖禍了會摟著他的脖子撒嬌的小姑娘,鮮少會有這樣的表情。

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語氣放緩,“跟我回家。”

丁渝原地不動,丁簷伸手去拽,沒拽住,光潔細嫩的手腕從他指縫間掙開。

“我結婚了。”

丁渝舉起手上熱乎的結婚證,亮堂的白光映射下,那抹鮮豔的紅投進丁簷的眼睛裡,晃眼,刺目。

丁簷渾身的氣血都在往上湧,聲音裡染著慍怒,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丁渝,你現在連慌都不撒了。”

十多年來,他謹遵丁儒山的囑咐,對這個妹妹無限縱容,無數次對她拙劣的謊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叫她大名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他很少動怒,這是最生氣的一次。

丁渝察覺到了,把結婚證收進包裡,不以為意,“你和林露在家裡上床的時候都不遮不掩,我為什麼要撒謊?我這是在向哥哥看齊。”

丁簷冷得純粹的眸中劃過一絲細微的波瀾,須臾功夫,又恢複雪後荒原的寂靜。

他無聲無息,不解釋也不掩飾,丁渝遙遙望著麵前這張和自己毫無相似的臉,腦海中一瞬想起很多從前。

她和丁簷相差七歲,七歲那年,她在福利院不小心踩空了井蓋,掉進下水道裡,是丁簷不嫌臟,衝出來不顧一切地救了她。

丁渝知恩圖報,求了丁儒山好久,才讓丁簷才得以以養子的身份順利進門。

和丁簷使命不同,丁渝可以無憂無慮地長大,而丁簷,因為悟性高,受到丁儒山器重,進門起就要接受慘無人道的培訓。

丁儒山很早之前就強調過,丁渝這輩子是享福的命,要愛她,嗬護她。

丁簷銘記於心,因為丁儒山說過,他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享受那麼多普通人享受不到的資源,倚仗的是丁家、是他丁儒山的權勢。丁簷,隻是他養的一條看門狗。

丁渝為此跟丁儒山生了好長時間的氣,直到丁儒山答應平等對待,她才重新露出笑臉。

丁渝會投胎,因為流著丁儒山的血得了很多福,卻也因福招禍。特殊身份讓丁渝遭過很多次綁架,丁簷救了她很多次。

丁渝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對丁簷心動的,大概是從丁簷數不清救她的第幾次開始,每一次都會讓丁渝聯想到七歲那年丁簷從天而降的那一幕。

穿著舊衣的丁簷光芒熠熠,清澈的眉眼柔和得恰如其分,像個蓋世英雄。

少女心事難藏,兩人目光交織,丁渝眼底的羞怯噴湧而出。她臉熱,耳根熱,渾身上下火燒火燎。

丁渝偷偷心動過很多次。

丁儒山說,繼承家業的絕不會是自己女婿。丁渝怕害了丁簷,不敢把喜歡搬上台麵,隻敢暗戀。

這一戀,就是十年。

一瞬不眨,丁渝看丁簷看得出神。

兩人離得半米的距離,丁簷一聲怒斥:“我就是太慣著你了,才讓你這麼大逆不道!”

聽罷,丁渝眼睛動了動,枯井般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些許色彩,“大逆不道?什麼是大逆不道?親手把養育自己這麼多年的父親一紙訴狀送進監獄叫不叫大逆不道?”

丁簷臉色鐵青,各種神色在臉上交織變換。他的手幾次揚起又落下,最終化作一個攥得很緊的拳頭,把自己手攥得骨節發青都沒舍得對丁渝下手。

丁渝笑得諷刺:“丁簷,我今年二十四歲,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傻子。你跟誰上床,是你的自由,但你動我爸,我們的兄妹情分就斷在這了。”

丁簷眼中閃過慌亂,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繩索勒住喉嚨,心中翻湧起滔天駭浪般的窒息感。

好像什麼東西快要離他遠去了。

他上前幾步用蠻力拉住丁渝的手,胸前的起伏難以平複,“我可以解釋,你跟我回家,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

丁渝這次想甩沒甩掉,冰冷清麗麵龐上全是諷刺,“回家?回那個被你霸占的家?”

丁簷牢牢地桎梏著她,長睫在眼瞼下掃出一片陰影,“彆跟我耍性子,你是我妹妹,想娶你,必須經過我同意,否則休想。”

丁渝細皮嫩肉,手臂很快被勒出紅痕。氣氛劍拔弩張,一個倩影從便利店信步而來,高跟鞋踏在地上擲地有聲。

林露身材火辣,穿的衣服無一例外,都很顯身材,大雪天也穿蕾絲勾邊的吊帶,外麵披了件雪白的狐裘。

她橫插在兄妹倆中間,逼近時身上是難以忽視的玲瓏有致,“喝點水消消氣,兄妹倆哪有什麼隔夜仇的。”

她給丁渝遞水,丁渝沒接。她又給丁簷捏肩,還順勢往丁簷身上靠,“阿簷,你可得對你妹妹好點,將來還得指望她給你養老送終呢。”

默默無聞當了丁簷這麼多年的地下情人,林露很懂丁簷需要什麼。

丁簷從小把丁渝捧在手心裡嗬護,心裡比誰都在意這塊寶貝。男人要麵子,尤其是丁簷這種身居高位的男人,是拉不下臉去求和的。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中間人,站出來當和事佬。

丁簷和丁渝那點事林露不是不知道,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常年被庇護的人,處處薄弱,最是不堪一擊。

林露根本沒把丁渝放心上,今天來,是跟著來看戲的。

她睨著丁渝充滿倔強的眉眼,說不上是幫她說情還是調笑,“好了阿簷,妹妹不領情就彆逼她了。有話好好說,女孩子長大了心裡有分寸,不會真跟你對著乾。”

丁簷看著丁渝鐵骨錚錚的模樣,冷笑,“我看她膽子大得很!”

林露一下一下地按著丁簷胸口給他順氣,“小姑娘嘛,從小嬌生慣養,性子難免嬌縱了一些,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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